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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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燕隱心跳如鼓,氣喘吁吁,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jīng)在狂奔逃命了。 厲隨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走吧,我?guī)闳ワw泉谷?!?/br> 祝燕隱:“?” 踢雪烏騅再度撒著歡跑向深谷。 這回四周果然沒人了,不僅沒人,連鬼影子都沒一個。倒不是因為飛泉谷風景不好,而是因為通往山谷的路實在太過崎嶇,非高手不能入。 厲隨指著一處山洞:“去那吐。” 祝燕隱:救命??! 踢雪烏騅此時湊過來,用腦袋輕輕拱他,親昵極了。 厲隨看得眉頭一跳:“你喂過我的馬?” 結合此時此境,祝燕隱覺得下一刻對方就大發(fā)雷霆來一句“喂過我的馬的人都得死”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瘋狂搖頭。 而馬還在瘋狂往過蹭。 場面一度尷尬。 厲隨看著踢雪烏騅口水都要滴下來的蠢樣,胸口發(fā)悶,警告道:“下不為例?!?/br> 祝燕隱從瘋狂搖頭轉為瘋狂點頭。 踢雪烏騅不知豆餅將無,還在傻子一樣地快樂吃草。 祝燕隱鼓起勇氣問:“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 厲隨答:“游山玩水?!?/br> 祝燕隱:“……” 山間鳥鳴婉轉,地上草葉長了厚厚一層。祝燕隱方才受驚過度,現(xiàn)在腿還發(fā)軟,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緩口氣。 厲隨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你知道青云幫的幫主為何要坐在輪椅上?” 祝燕隱被問得一愣,不懂這又是什么問題,坐在輪椅上還能有為何,因為你打斷了人家的腿? 厲隨繼續(xù)道:“因為他練功時悟錯關竅,自以為能沖破體內禁錮,不曾想氣血逆行,導致雙腿筋脈全斷,成了一個瘸子?!?/br> 祝燕隱:“……嗯。” 他還在等青云幫幫主跛足的后續(xù),或是別的什么隱情,厲隨卻又去了溪畔。 祝燕隱此時已經(jīng)不太害怕了,但迷惑卻是翻倍漲,看到對方一動不動站在石頭上,雙眼死死盯著水面,一派即將投溪自盡的詭異景象,也很受驚,這又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厲隨手起風落,一條大魚被帶出水面,撲騰著落在地上。 是真的大,野生野長十幾年的黃河鯉魚那么大,一鍋燉不下。 祝燕隱:“啊!” 厲隨架起火堆,看架勢是打算烤魚。 祝燕隱想不明白,不懂這一看就很土腥氣的老魚有什么好吃的,但又不敢提出異議,就只抱著膝蓋坐在樹下,看對方刀法嫻熟地殺魚剖腹取內臟,草草刮幾下鱗片,連腥線都不去,就那么直接烤了。 祝燕隱雖說沒進過廚房,雜書卻看了不少,對春夏秋冬四季食材都有研究,吃東西最講究一個精,哪怕是粗粗烹調,也是為了留住山海珍味的原鮮,像這種rou質粗柴味道不鮮的河魚,不用刀細細剁了,沒有十八種烹飪調料佐著,哪里能入口? 片刻后,厲隨叫他:“過來?!?/br> 祝燕隱不是很想過去,但又怕不過去的話,自己和魚一個下場,只好緩慢地挪到火堆旁。 厲隨遞給他一塊魚rou:“吃吧。” 祝燕隱接到手里,乖乖咬了一口,實不相瞞,這輩子就沒吃過這么難吃的東西。 厲隨問:“如何?” 祝燕隱嚼得費力,一嘴的土腥味:“唔,嗯。”腮幫子鼓起老高,實在咽不下去。 厲隨錯誤領會了這一“唔”,還當是吃得多么狼吞虎咽,便爽快道:“這剩下的都給你。” 祝燕隱看著那兩尺長的大魚,心都發(fā)顫,艱難地問:“我能帶回家嗎?” 厲隨點頭:“能。” 祝燕隱稍微松了口氣,但還是沒能成功咽下那口魚,內心苦得不行。 厲隨從腰間解下酒囊:“喝不喝?” 祝燕隱:“唔唔唔?!辈缓?。 厲隨這回沒有強迫,自己仰頭飲了一口,空氣中漫開酒香。 如此有美景,有美酒,有美……不怎么美的食,放在書里其實勉強也能算作雅事。 但很顯然,此時兩人間的氛圍和“雅”沒有一文錢的關系,哪里都很不對的樣子。 祝燕隱已經(jīng)放棄了吃魚,悄悄把剩下半塊放在火堆旁。心里正盤算著趁對方喝了酒心情好,是不是能提出一起回家,山頂上卻已經(jīng)傳來呼喊聲。 “公子!” “二公子!” “厲宮主!” 厲隨把空酒囊丟在一旁,抬頭看時,幾十名祝府家丁已從高處掠下,輕靈似雀,功夫是真的不低。 被一同帶下來的還有祝章和江勝臨。在初聽祝小穗嚎啕大哭著說完“公子當街被人搶走”的事情后,兩人都驚呆了,趕緊帶著人一路問一路找,好不容易才摸到這處山谷。 “公子!”祝章早已是滿身冷汗,這陣見到祝燕隱仍好端端地站著,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掉了回去。 “章叔。”祝燕隱扶住他,“沒事的,厲宮主就是帶我來這里賞賞景,吃了條魚?!?/br> “是,是,多謝厲宮主?!弊U绿摬亮税押?,仍舊后怕不已,“但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我家公子還得回去服藥,不知可否能先走一步?” “能!”厲隨還沒說話,江勝臨先一口答應,“快些回去,先將治風寒的藥煎服,我隨后就到?!?/br> 祝章如釋重負,趕緊招呼家丁帶著二公子出谷,一行人溜得飛快,連半片影子也沒有留下,連半條魚也沒有帶走。 厲隨:“站住!” 最后一名家丁沒來得及撤離,只好倒霉地站定:“厲宮主?!?/br> 厲隨伸手一指,冷冷道:“把魚帶回去?!?/br> 家?。骸啊?/br> 江勝臨放心不下祝燕隱,也一道跟去了祝府錢莊在鳳鳴山下的宅子。 祝章站在床邊:“怎么樣?” “沒事?!苯瓌倥R道,“就是山中太冷,怕是又著了涼,還是再躺兩天吧?!?/br> 祝章親自出去看著煎藥。趁屋里沒有旁人,江勝臨抓緊時間問:“今日厲宮主帶你進山,都做了些什么?” 祝燕隱回憶,沒什么,說是要游山玩水,先講了青云派掌門跛足的故事,又烤了條難吃的魚。 江勝臨沒懂:“青云派掌門跛足的故事?” 祝燕隱答:“是啊?!?/br> 又忐忑猜測:“難道我失憶之前,是與青云派有關系,不然厲宮主為何要專門提起?” 越想越有可能,事情的真相八成就是這樣了! 江勝臨也糊涂了,于是在晚些時候,親自去問厲隨:“你為什么要把青云派掌門跛足的事特意講給祝公子聽?” 厲隨隨口答:“不是你教我的嗎?” 江勝臨納悶:“你記錯了吧,我什么時候提過青云派掌門,我和他又不認識。” 厲隨給自己倒茶:“你是沒提過,但你說了,要我?guī)еQ嚯[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再給他說一些江湖趣事?!?/br> 江勝臨耐心解釋:“我讓你講的江湖趣事,是指比武大會或是小姐擂臺招親,再不然多挑幾樁江湖懸案也行,哪怕是說說私奔呢,也比青云派掌門走火入魔要強?!倍揖毠殧嗤龋@分明是悲劇吧,聽說那魯掌門已經(jīng)郁郁寡歡一整年,成日里長吁短嘆,快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厲隨皺眉:“魯青資質平平卻一門心思想出人頭地,遇到死路亦不知退,只會一味蠻沖,導致氣血逆行雙腿殘廢,難道不好笑?” “當然不好笑?。 苯瓌倥R被這奇詭的笑點震住了,本來想講講道理的,但張口又覺得很心力交瘁,于是無力地擺擺手:“算了,你以后還是不要再去找祝公子,我看他今日提起你時情緒尚且穩(wěn)定,應當不會再被嚇暈?!?/br> 厲隨“嗤”了一聲,未置可否。 晚些時候,祝府的家丁推著一輛小車,上面蓋了錦緞小被,急急跑到城西找劉獸醫(yī)。 說是家里的狗吃了魚,上吐下瀉的,止都止不住。 正在茶樓里喝茶的厲宮主:“……” 第15章 祝府的狗最終被救了回來,蜷縮在窩里,嗚嗚嗯嗯的,可憐極了。 祝章想一想就后怕不已,幸虧人沒吃啊,否則還得了? 為了避免這種倒霉事情再來一次,他特意拎著昂貴補品找到江勝臨,旁敲側擊地提起,希望厲宮主以后別再帶著我家公子到處亂逛了,東西更是隨便吃不得。 江勝臨其實也正在反思,反思自己為什么會對厲隨抱有“能好好游山玩水”的期待,怎么想怎么不應當,于是一口答應:“好的,可以,沒問題?!?/br> 祝章還是不放心,于是又補了一句:“若厲宮主實在需要人陪著他出門游玩,只管開口,我們出銀子雇就是,幾十一百個的,或者更多都沒有問題。” 江勝臨想到厲隨那張臉,覺得可能沒幾個人會愿意賺這陪游外快。 祝章卻很篤定,一定有的,我已經(jīng)打聽好了,這江湖中不缺賣命的死士,只要銀子夠,其余事情都不成問題,請神醫(yī)放心。 江勝臨:“……” 都已經(jīng)悲壯隆重到了這種程度嗎? 厲隨卻沒空管祝府的事。他又去垂柳書院查了一遍,那間空屋的地板是由厚木拼成,看似嚴絲合縫,實則處處都是活扣,一個連著另一個,若不是精通機關的老手,撬開一塊后,有可能會“嘩啦啦”散一大片。 垂柳書院明面上的主人是白頭城的富戶張參,家中做藥材生意,與尚儒山莊確實有往來。不過他在兩個月前已經(jīng)病逝,家里一大群兒子侄兒正在忙著搶奪家產(chǎn),府里頭烏煙瘴氣的,連正經(jīng)生意都顧不上,更沒工夫管城外那不賺銀子、只圖風雅面子的書院了。 江勝臨道:“若垂柳書院真與尚儒山莊、與杜雅鳳有關,他們既知道你人在鳳鳴山,就應當先靜默躲避才對,為何還要準時出入暗道,那里頭究竟藏著什么玩意?” “不好說?!眳栯S道,“我原想進去看看,但那兩名雜役極謹慎,每次開機關時都用后背遮掩,看不出關竅。不過根據(jù)手里拎的食盒來推斷,下頭至少有個活人?!?/br> 江勝臨想了片刻,突然問了一句:“你現(xiàn)在仍覺得祝二公子與魔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