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把蘇遒小包子和她放在一起,昨天那種事情肯定還會發(fā)生。 蘇家人討論的話題越來越專業(yè),還摻雜著一些對各類豪門的討論。 蘇立則還能勉強說上兩句,秦麗是一點都聽不懂了。 尷尬地靜了幾分鐘,她插話:“大家都吃完了嗎?” 除了還在和小饅頭艱苦作戰(zhàn)的蘇遒,其他人都點了點頭。 “快快快,快把桌子收拾了?!鼻佧惸贸鲋骷业淖藨B(tài),可勁招呼著傭人來打掃。 秦麗笑出褶子,臉上的贅rou把粉底都擠了出來。 喜氣洋洋地往一樓右邊跑了過去。 柏泠不太懂,但看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意外的樣子。 旁邊的蘇皎皎小聲和她嘀咕:“又來了?!?/br> “什么?”柏泠低聲問。 蘇皎皎和她湊得更近了點,用手輕輕擋住蘇遒的耳朵,才和柏泠解釋。 “打麻將呀...她天天閑著沒事就往麻將館跑,練了一手唄,一到過年每天就拉著大家玩?!?/br> “每次除了爺爺能贏點錢,其他人都是穩(wěn)輸,玩得還大,每次春節(jié)結(jié)束她都能賺上大幾千萬?!?/br> “真是...”蘇皎皎把聲音壓得更低,吐槽,“我們家都是從別人口袋里光明正大地賺錢,就她想方設法地從自家人口袋里撈...” 被捂住耳朵的蘇遒仰著頭,好奇地看著這個二jiejie。 見她嘴巴一張一合,還以為她在和自己玩"你說我猜"的游戲。 “唔門啊...才...香發(fā)...” 蘇皎皎被他逗笑,在小包子腦門上吧唧了一口,留下一個粉色的唇彩印。 一樓的拐角,秦麗興沖沖地走了回來,后面跟著幾個傭人,推著個麻將機,往飯廳后面的堂廳里推。 “來呀,再不玩一會,老爺子就該睡了?!?/br> 蘇老爺子從椅子上慢騰騰地站起來,往堂廳走,蘇父蘇母也跟了過去。 蘇赫和蘇曉沒過去。 蘇曉不會麻將,從來不參與,加上現(xiàn)在忙著關注網(wǎng)上的水軍戰(zhàn)績,就更不想動了。 蘇赫倒是經(jīng)常湊角的那一個,因為已經(jīng)繼承了部分蘇家產(chǎn)業(yè),被秦麗撈走的向來只多不少。 他起身,但先往柏泠這邊過來了。 “去玩玩嗎?”他問柏泠和蘇皎皎。 蘇皎皎不感興趣地搖搖頭:“我才不送錢?!?/br> 打麻將哪有和jiejie在一起開心。 柏泠也不想去:“我陪球球一會,小孩子呆在那邊不好?!?/br> 蘇赫聽著麻將機的響聲,贊同地點點頭。 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三個紅包。 “大哥給你們的壓歲錢?!?/br> “哇!”蘇皎皎接過紅包,捏了捏,發(fā)現(xiàn)也是張卡片形狀,“大哥今年這么好心嗎!嘿嘿?!?/br> 蘇赫笑了笑,英銳的面龐在暖黃色的燈光下變得柔和了點,鳳眼里是隱約的歉意。 “以后每年都有?!?/br> 柏泠有些遲疑,被蘇赫直接塞到了手里。 中間的蘇遒“哇”了一聲,開心地抱住,然后看看柏泠看看蘇皎皎,又開始猶豫。 蘇赫揉揉蘇遒的軟毛:“jiejie們有了,球球自己留著,換小牛奶?!?/br> 蘇遒大眼睛彎成小月牙,美滋滋地往自己的小唐裝領口里塞。 給弟弟meimei們發(fā)完紅包,蘇赫滿意地頷首,準備去給堂廳里的麻將桌湊角。 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一顆久經(jīng)打磨的心也被嚇得一顫。 蘇曉的頭發(fā)披下,好多天沒經(jīng)修剪的劉海遮擋在眉眼上,逆著燈光的臉被陰影籠罩。 因為好幾天沒睡好,眼下泛青,臉龐瘦削,原本就有些陰柔的氣質(zhì)愈發(fā)像是陰郁。 聲音低沉,像嘆氣一樣悠悠地問:“哥~我的紅包~呢~” 蘇赫:“......” 不僅沒有準備甚至還想揍一頓。 ...... 除夕夜幾人打麻將一直打到凌晨,等柏泠十點多去睡的時候還在繼續(xù)。 第二天她醒的時候,蘇家人都沒醒。 倚在西宅二樓的扶欄上,一邊呼吸新鮮空氣,柏泠一邊刷著微博。 拜那位劉教授和蘇曉所賜,“蘇憶”畫展項目的熱度一直沒下去。 雖然熱搜上沒掛著,但話題里的討論量和瀏覽量是曲線上升。 前幾天劉教授的微博里就經(jīng)常和一個名為“曉樂聲聲”的號吵架,兩人一個就蘇家的目的和柏泠的資質(zhì)爭執(zhí),一個就項目的意義和未來的影響反駁。 硬生生吵了十幾個來回,微博長文都發(fā)了好幾條。 沒兩天那個“曉樂聲聲”就被擁護劉教授觀點的網(wǎng)友們投訴封了。 本來以為事情熱度就這么下去了,結(jié)果當天晚上就出現(xiàn)了一大批水軍,開始了各個話題廣場的攻占。 控評一流,比之前那個號專業(yè)多了。 柏泠一看就知道是蘇曉。 想法是好的,但做得實在是不怎么樣。 話題里是吵得一團糟。 [他急了他急了,他請水軍了。] [蘇家這么大一個豪門,就請這種不帶頭像不帶粉絲的低等水軍?連個大v營銷號都沒有?] [emmm我覺得其實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樓上幾毛錢一條?有錢賺帶帶我!] [據(jù)我同學的大姨的舅舅的表侄子的鄰居說,蘇家二兒子叫蘇曉...] [一種植物,真的假的?這么low嗎,親自下場?!] 隨便刷了幾條,全部都沒什么好話。 就算有幾條為蘇家說話的,也被反感水軍和資本的網(wǎng)友打成了理中客。 看著鬧心,柏泠把微博關了。 微博上的言論影響不到現(xiàn)實生活,蘇家想要的下一個項目也要等到今年年中,到時候“蘇憶”已經(jīng)開展了兩輪,是對是非早就水落石出。 點進微信,她看向頂端的消息欄。 ...淩白今天沒有按時給她發(fā)早安。 是有事情耽擱了,還是不想發(fā)了? 點進聊天窗口,她有點猶疑地打下早安兩個字,沒有發(fā)送。 正當她按下刪除鍵時—— 手機突然震動。 界面從白灰色變成了藍黑色,原本輸入欄的位置變成了接聽鍵。 綠色的小聽筒標識不停搖晃。 柏泠的指尖顫了一下,輕輕地點了下去。 收音孔里傳來清越的聲音,帶著點笑意。 “早上好?!?/br> “早...上好。”柏泠應著。 電話另一邊好像是在外面,伴著清脆的鳥鳴,還帶點水聲。 “本來想發(fā)文字消息的,但是好像又不夠有誠意。” 淩白的聲音不疾不徐,娓娓而至。 “新年快樂?!?/br> 柏泠反應過來,有點怔忪。 她好多年,都沒有在新年后接到這樣的問候了,也好多年沒有發(fā)出過了。 都快忘記,在春節(jié)第一天的早晨,還有這么一個習俗。 “新...新年快樂?!?/br> 少女的聲音帶著點生澀,聽起來格外地真實。 淩白站在杏湖邊,倚靠在觀景棧的欄桿上,輕輕地笑了。 “這幾天在老家玩得怎么樣?” “啊...挺好的,嗯,見到了最小的那個弟弟,挺可愛的。” “我記得,他好像是四歲?” “對,周歲三歲,像個小團子。你今天起這么早?”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放松地從家人聊到紅包,從園林聊到杏湖,從畫展聊到學校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