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大過年的,說什么欺負不欺負,不就一點小錢,玩?zhèn)€開心嘛。”秦麗還是笑著,完全不怵蘇母。 一半的牌已經被秦麗推到自動洗牌的桌池里。 “那按國標來吧?!卑劂錾斐鍪职衙媲暗呐埔餐屏诉M去。 見柏泠都同意了,蘇家人也只好不說話。 最后一圈柏泠坐莊,沒有上次的好運氣,輸得很快。 柏泠和蘇赫每人各輸四百多萬。 秦麗招呼傭人把pos機拿了過來。 放在牌桌中央,招呼兩人結清。 蘇赫黑著臉,抽出銀行卡,準備刷。 被柏泠攔住。 “哎,侄女兒,你可不能耍賴?。 鼻佧惣绷?。 柏泠把桌沿的卡拿在手里,看向堂廳的南側—— 蘇老爺子午睡醒了,在那看了也有一會了。 從上桌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一個笑來,杏眼里閃著磷光,整個人一直斂著的氣質綻開。 像到了時候,突然芳華四溢的曇花。 把另一邊的蘇立則看得呆了一瞬。 “爺爺也來參與一下嗎?”柏泠聲音清晰地在堂廳響起。 蘇老爺子干瘦的右手在木質拐杖的龍頭上盤了一會兒,慢慢走過來。 聲音洪亮:“做什么?” “把存著錢的卡放爺爺那兒,誰輸了對應的數,讓爺爺幫忙刷一下,也算是湊個趣?!卑劂鲅劬ξ⑽澲?,看起來討喜得很。 蘇老爺子定定看了柏泠兩秒,轉過去坐在了蘇父讓開的椅子上。 “來吧。” 秦麗和蘇立則這才反應過來。 蘇立則臉上一直掛著的笑收了點。 秦麗大呼小叫:“哎喲,這可怎么好麻煩老爺子,我們自己來就行!” 柏泠和蘇赫已經把銀行卡交給了蘇老爺子。 收過卡,沒看秦麗,蘇老爺子只垂眼看著牌桌:“你還刷不刷?” 秦麗心里一堵。 這卡要是不交過去,那上把從柏泠和蘇赫那贏的將近一千萬就拿不到了。 可要是交過去... 自己這張卡和蘇立則那張卡可都是最常用的,每回打牌都用的這兩張,里邊的錢可不是小數... 旁邊傳來一聲低笑。 蘇立則已經雙手把銀行卡遞給了蘇老爺子。 偷瞥了兩眼柏泠和蘇赫。 秦麗一咬牙,也遞了過去。 這兩人根本不會玩,一次運氣好,還能把把運氣好? 她和蘇立則肯定能大賺一筆。 讓蘇老爺子經手也不算她欺負小輩了。 蘇老爺子問過數額,干脆地在pos機上刷了兩次。 四人按規(guī)則進行座位輪換,重新坐回桌上。 兩次擲骰。 第二圈開始。 因為換了國標,所以沒有連莊。 從蘇赫坐莊到秦麗,再到蘇立則,兩把秦麗贏,一把蘇立則。 秦麗扔牌的時候都亢奮到了極點,一張牌砸在桌上都能蹦三蹦。 最后一把,柏泠坐莊。 正洗牌,已經上頭的秦麗算了算柏泠卡里還剩下的錢,提議:“最后一把了,玩痛快點,點數再翻翻怎么樣?” 已經看得不舒服的蘇父蘇母一聽,就不樂意了。 說實話,這個錢他們自己輸出去還沒什么感覺,畢竟難得過年,平常定制個車也要幾千萬。 但看秦麗這么明擺著想賺柏泠的壓歲錢,他們心底難免不舒服。 “秦...” “好?!卑劂鱿纫徊匠雎晳隆?/br> “難得玩一次,多翻幾倍?” 秦麗忙不迭點頭,朝蘇老爺子喊:“翻九倍吧,麻煩老爺子幫忙記個數呀!” 蘇老爺子半闔著眼,右手敲敲手杖,表示聽見了。 蘇赫擔憂地看了一眼柏泠,沒說話。 在這種場合,他肯定不會當面質疑柏泠的決定,其他的蘇家人也一樣。 蘇皎皎和蘇曉一個看得面色漲紅,一個看得面色蒼白,不也沒吭聲? 連蘇父蘇母被打斷后都沒再繼續(xù)。 試圖制止秦麗失敗的蘇立則重重蹙了一下眉。 他總覺得柏泠不該是這么沖動的人,在經過前面他的提議追求后,不報復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類似給他們送錢的舉動。 但看她的牌技,也確實是爛。 幾排麻將列好。 四人依次摸牌。 蘇立則一邊算牌,一邊暗暗觀察柏泠的神色。 但什么都看不出來。 柏泠目光微垂,只看牌面與牌桌。 “哎喲,我這牌,嘖嘖嘖,”秦麗打過不少針的臉上,都笑得堆出好多褶子。 “侄子侄女你們也別難過,下回伯母請你們吃飯?!?/br> “哎呀!”秦麗裝作驚訝,“杠!” 蘇赫看自己不小心又給秦麗喂了張牌,簡直面色鐵青。 整個堂廳就只能聽見秦麗一個人高昂的聲音。 “柏泠啊,要我說,你們現在這些大學生就是見識太少,太死板。” “你還是命好,要不是被我們家收養(yǎng),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坐在柏泠身后的蘇家人已經完全顧不得看她的牌了。 全盯著秦麗,氣得牙齒打顫。 蘇母提著茶杯的手一直在抖,簡直控制不住想往秦麗頭上扣。 她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這個長嫂居然過分到這個地步! 秦麗越說越得意忘形:“哎,要我說,你以后嫁到我家來,就好好呆在家里,別出去...” “和了?!卑劂鐾婆?,打斷她。 秦麗砸吧砸吧嘴,感覺還沒說過癮。 “幾番啊,從你輸的里邊扣唄?!?/br> 沒人說話。 她坐在柏泠的對面,個頭又矮,得站起來才能看清柏泠的牌型。 現在坐著,只能看清周圍人的表情。 蘇立則臉上無時無刻不掛著的笑消失了,細看嘴唇竟然有點微微抖著。 蘇家人則面帶喜色。 連蘇老爺子都坐直了腰背,往柏泠那邊的桌沿看過去。 “綠一色,四暗刻,清一色,一色三節(jié)高,不求人,斷幺九,門前清,無字?!?/br> “一共二百零九番。” 柏泠全然沒有剛剛接觸麻將類型的生澀,清清楚楚從大到小念著番種,還順便相加了一遍。 秦麗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桌子都往前頂了頂。 “不可能!” 但眼前看到的牌型卻是清清楚楚做不得假的。 她盡全力睜大眼,想挑出點問題來。 柏泠繼續(xù)算著:“按伯母剛剛的要求,翻九倍,那就是...” “蘇立則與伯母各記六千二百七十萬?!?/br> “扣掉我和大哥輸的部分,給您湊個整好了,一人六千萬?!?/br> 笑盈盈地看向蘇老爺子,柏泠問:“不知道伯母和堂哥的卡里錢夠不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