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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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赫他們迅速找了地方坐下,留給柏泠的只剩蘇父蘇母中間的位置。 腳步頓了一下,柏泠還是走過去坐好。 和前幾回吃飯的情況不一樣,這次安靜得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秦麗在對面,臉上敷著一層薄薄的白膏,看起來有點詭異。 蘇立則偶爾看向柏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柏泠吃著晚飯,也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飯廳吃飯的圓桌桌盤是自動旋轉(zhuǎn)的,也可以手動旋轉(zhuǎn)。 柏泠不挑食,抬眼看見什么菜就吃什么,只是喜歡的會多夾兩筷。 吃著吃著,她覺出點不對勁來。 那個醋魚和辣子雞,怎么好像幾乎每回都擺在她面前。 咬了一口魚肚,她沒抬頭,用余光往旁邊瞄了一眼—— 蘇父用兩根手指,正自以為十分隱蔽地調(diào)著轉(zhuǎn)盤。 轉(zhuǎn)盤太沉,轉(zhuǎn)的時候要用很大的力氣才成,那兩根手指已經(jīng)充血漲紅,像兩根胡蘿卜,只有指節(jié)處是青白色的。 柏泠咀嚼的速度慢下來。 好像天底下所有父母道歉的方式都是這么曲折委婉。 她前世的父親,在去世前也曾經(jīng)因為一個誤會拉不下臉向她道歉。 在那個還沒有普及拍照手機的年代。 那個三十歲出頭的父親在冬天早晨結(jié)滿霧氣的玻璃窗戶上給她寫了一封簡短的道歉信。 在出門上班前,他讓母親把她叫醒,去看已經(jīng)有水珠滑下的字跡。 她至今記得清楚。 心底嘆了口氣,她夾了一筷辣子雞,放進(jìn)蘇父碗里。 “爸,你快吃吧。” 蘇父有點尷尬又有點高興地把手收回來,拿上筷子。 斜對面一直偷偷瞧著的蘇皎皎十分明顯地松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旁邊的蘇母也往柏泠還滿著的水杯里又續(xù)上一點椰奶。 對面的秦麗眼刀嗖嗖地,往柏泠這邊飛。 柏泠咬著嘴里的雞塊,連個白眼都懶得給她。 這種沒有獨立經(jīng)濟能力,精神世界一片荒蕪的人,才會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嫉恨爭搶上。 雖然大家都愛錢,但也沒見誰天天盯著別人錢包里辛辛苦苦掙來的啊。 晚飯結(jié)束,難得的所有人都散了。 秦麗和蘇立則沒了本金攢麻將局,蘇家這邊氣氛也有點僵,蘇老爺子聽著戲曲回房了。 只有蘇遒精力十足,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地到處竄。 柏泠陪他玩了好一會,等到點了才送他去睡覺。 蘇父蘇母回了房間,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還等著發(fā)愁。 而在西宅二樓的最西邊廂房里,本該是蘇曉一個人的房間里,卻坐滿了位置。 蘇赫和蘇皎皎霸占了房間里唯二的兩個椅子。 蘇曉想去床上坐著,結(jié)果被蘇赫以太遠(yuǎn)了不好對話為由拽了過來,只好蹲在地上。 蘇皎皎一臉嚴(yán)肅,指著蘇曉。 “今天,我們開這個小會的目的,你滴,明白滴?” 蘇曉十分想吐槽她的怪腔怪調(diào)。 但他回家這幾個星期已經(jīng)明白了,蘇家食物鏈最底層非他莫屬。 連魚缸里的魚都比他高貴。 “解決家庭矛盾,促進(jìn)家庭和諧?!碧K曉板著張臉念道。 “很好,”蘇皎皎滿意點頭,“孺子可教也?!?/br> 旁邊聽著的蘇赫嘴角一抽,把話題拉回來:“這件事是爸媽不對。” “現(xiàn)在爸媽和秦...”伯母兩個字在嘴邊轉(zhuǎn)了半天都出不來,蘇赫干脆放棄了,“和秦麗,已經(jīng)鬧開了?!?/br> “關(guān)注事件本質(zhì),就是對于柏泠未來婚姻這件事的態(tài)度問題。” 蘇皎皎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然后半天沒聽見下一句。 “這就沒了?” 蘇赫有點為難。 因為之前喜歡付芷柔這件事情,他到現(xiàn)在都覺得在兩個meimei面前有點抬不起頭。 現(xiàn)在讓他談戀愛婚姻相關(guān),還真有點不敢說。 “咳,”蘇赫勉強端起架子,“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是過了,但這樣是不夠的。” “必須讓柏泠有絕對的自主權(quán),不僅是父母,所有人都不能干涉她的決定?!?/br> 蘇赫懂了,總結(jié):“信任破滅后進(jìn)行安全感的長久建立?!?/br> “不是,”蘇皎皎聽得云里霧里的,“那大哥你趕緊繼承蘇家,護著不就得了?” 蘇赫英氣的面龐帶上點尷尬。 他完全繼承蘇家起碼得過上好幾年,這幾年總不能都這樣吧。 而且...柏泠也不一定信任他。 可能是蹲在地上有助于思考,蘇曉難得機靈了一回。 “那先給柏泠出頓氣唄?!?/br> “那秦大媽是被咱媽懟了,蘇立則可沒啊,輸錢是柏泠有本事自己贏的,別的他可沒什么損失。” “說不定為了把錢要回去,現(xiàn)在還打著要娶柏泠的主意?!?/br> 蘇皎皎兩眼放光。 覺得十分可行。 蘇赫皺眉,不太贊同這種目光短淺的方式。 局面陷入僵持。 ...... 主宅,秦麗的房間里,也在開小會。 只有秦麗和蘇立則兩個人的小會。 蘇立則和在外面的形象完全不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瞇著眼睛看著頭頂?shù)臒艄狻?/br> 拿著鏡子仔仔細(xì)細(xì)照著臉上的紅印,秦麗是真忍不下這口氣。 “你到底能不能想出點辦法!” “辦法不是告訴你了嗎?!碧K立則說話聲音懶洋洋的。 “那是什么鬼辦法!”秦麗把鏡子拿開,“那種人娶回來,這家里還有你媽我的地位嗎?” “那你想怎么樣...”蘇立則嗤笑,“你想盡辦法陷害那小鬼頭,有用嗎?討好那老頭,有用嗎?” “還不是被人潑了一臉茶?!?/br> 咣地一聲響—— 鏡子擦過蘇立則的側(cè)臉,砸在了墻上。 “你怎么和你媽說話的!”秦麗氣得渾身發(fā)抖,“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媽想給你爭個好前程,還是媽想錯了嗎?!” 蘇立則把手擋在眼睛上。 一點情緒波動也無。 這種類型的話他聽過太多遍了。 秦麗還在自顧自念叨:“你現(xiàn)在創(chuàng)的那個什么業(yè),一年掙一百萬最多了吧!” “蘇家隨便手指頭縫里漏點出來都比那多!只要把那小崽子弄下去,這個宅子!肯定是我的!” “你想多了,”蘇立則提醒她,“別忘了你今天和正經(jīng)蘇家人可是鬧翻了,人不會再讓著你了?!?/br> 秦麗狠狠咬了一下唇:“要是你早三個月出生多好?!?/br> 蘇立則把手拿開,眼里一點光也沒有。 這句話,從他記事起就聽了無數(shù)遍。 早三個月,他就可以偽造證明,變成是蘇家大伯的遺腹子。 早三個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繼承蘇家企業(yè)。 早三個月,秦麗就可以比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數(shù)倍。 從椅子上站起身。 他把搭在一邊的大衣披上。 然后看向兀自抱怨的秦麗,語氣涼?。骸笆前。缛齻€月爬床該多好,反正你進(jìn)蘇家的時候不就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么?!?/br> 秦麗停住念叨,不可置信地看向這個自己引以為支柱的兒子。 扶著桌沿,緩緩站了起來。 一聲清脆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