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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空氣仿佛突然凝滯。

    早春的柳樹上沒有蟬鳴, 還浮著積雪的草叢上也沒有蟲行。

    是個連風(fēng)聲都聽不見的夜晚。

    小邊牧還趴在她的膝蓋上，吐著舌頭喘氣。

    柏泠低著頭，目光虛虛落在它的頭頂。

    那句繞了兩個圈, 隔了整整五天的回答, 好像只是一個幻覺。

    “你剛剛，說什么？”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

    輕得像是隔了一層，繞過鼓膜爬進耳內(nèi)。

    “我也想見你?！?/br>
    比白雪還要清冽的男聲響起, 是意料之外的干脆直接。

    剛剛慢跑時出的汗意在寒冷的空氣中已經(jīng)收了回去。

    一陣微風(fēng)掠過, 柏泠不禁在蕭瑟的室外打了個顫。

    “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過了。”淩白牽過遛狗繩，站直起來, “快回去吧，換身衣服，洗個熱水澡?！?/br>
    另一只空著的手伸著, 想拉住還蹲在地上的她。

    懸在半空中的那只右手骨節(jié)修長，指甲都修剪得干凈整潔。

    每一處都恰如其分，只是在手心內(nèi)側(cè)有一些未愈合完全的劃痕, 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白。

    看了兩秒, 沒有把手搭上, 她扶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

    然后看向淩白，杏眼在路燈的交輝中顯得透徹。

    “你這些天在做什么？”

    右手微停, 手指自然蜷起收了回去。

    淩白笑得和以往一般無二：“在家呆著，陪阿柴玩一玩?！?/br>
    目光在淩白面上巡過。

    柏泠沒再追問。

    影子被月光和路燈拉得長長。

    她往一百多米外的蘇家走，淩白也跟在旁邊，順路送她。

    拇指印在門鎖上的指紋認(rèn)證處, 大門緩緩打開。

    沒有直接往里走，柏泠停在門內(nèi)門外的交界處，背對著身后的人。

    好像在自言自語一般開口。

    “我喜歡的人, 不一定要多么優(yōu)秀。”

    “但是，他至少要對我坦誠和信任。”

    獨屬于少女，如泉水般的微甜聲線漾在夜色里，在聽著的人心上掀起波紋。

    大門緩緩合上，少女的背影逐漸消失，沒有再回過頭。

    小邊牧往外跳了兩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輕易掙動，栓在背上的繩子另一端力氣極大。

    淩白站在原地，整個身子都匿在建筑的陰影里。( ?° ?? ?°)?輕( ?° ?? ?°)?吻( ?° ?? ?°)?最( ?° ?? ?°)?帥(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看不清表情。

    過了大概十?dāng)?shù)分鐘，他才慢慢從黑暗往光里走。

    蘇家二樓的房間里，柏泠沒有開燈，站在窗邊往下看，看他越走越遠。

    皺了一下眉，她失望地拉上窗簾。

    浴室里熱氣騰騰，沒有像往常一樣沖浴，她放了一浴缸的熱水，慢慢把身體浸了進去。

    少女姣好的曲線在水下若隱若現(xiàn)。

    都已經(jīng)那么直接地說想見她，為什么還要躲？

    柏泠有點生氣地用手拍了一下水面。

    帶著泡沫的水花濺開，落在地板上。

    放在一邊亞克力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然后以每隔一兩分鐘一次的頻率連續(xù)響了好多聲。

    微信的小小標(biāo)識在手機鎖屏上長亮不熄。

    把手在旁邊的毛巾上枕干，柏泠憋著點氣點開消息提示。

    [淩白：聽說周教授邀請你進實驗室了？]

    [淩白：我也在那個實驗室，之前去蹭課就是因為這個。]

    [淩白：之后不會去蹭課，但是會去實驗室。]

    [淩白：你有什么想問的嗎？關(guān)于周教授？實驗室？或者是之后發(fā)展方向？我大概都懂一點。]

    [淩白：沙雕熊貓頭（委屈巴巴）.jpg]

    柏泠被氣笑。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要的是這點坦誠嗎？

    解釋這些不還是沒有說明白這些天去做什么，他的病情到底是怎么樣...

    把手機重新放進亞克力柜子里，等泡完澡吹完頭發(fā)護完膚，她才去慢悠悠拿出來。

    微信的聊天窗口里，三分鐘前發(fā)來了一個新的表情包。

    [淩白：可愛卡通熊貓.jpg]

    配字：為啥不回我消息。

    “......”

    不回。

    可參考信息那么多，她就非要問他不成嗎。

    幾百米外。

    淩白在房間里，隔幾秒看一眼手機界面，隔幾秒再看一眼那個亮著暖黃色燈光的窗口。

    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不開心了。

    淩白唇邊勾起一抹笑，心里居然還有點高興。

    沒想到那個面對紙片上污言穢語的辱罵，都能面不改色收集證據(jù)的少女，竟然已經(jīng)也能因為他，被調(diào)動起情緒來。

    又看了一眼窗口，他認(rèn)命地打開電腦。

    把已經(jīng)梳理成文檔形式的各類信息從微信上發(fā)送出去。

    半個小時后，顯示文件已接收。

    心里提著的一口氣放下，他按照新的醫(yī)囑服下藥，關(guān)燈，回到床上躺好。

    慢慢來吧。

    等病情確認(rèn)好轉(zhuǎn)，心源匹配成功，家里的事情全部解決，他就什么都告訴她。

    即便是了解柏泠其實并不會介意，他還是舍不得。

    舍不得讓她跟著擔(dān)心。

    她就應(yīng)該認(rèn)真努力地學(xué)習(xí)，做所有她喜歡的事情。

    而不是把有限的精力分到他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上。

    ......

    開學(xué)第一個周末，柏泠按正常作息起了床。

    昨晚她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那份資料看完。

    資料雖然已經(jīng)整理得很有條理性，但內(nèi)容太多，如果不是因為吸收過系統(tǒng)的特殊獎勵，她至少要用多上兩倍的時間。

    全部看完后，她又去系統(tǒng)空間分析了一遍。

    最后得出了加入實驗室利遠遠大于弊的結(jié)論。

    吃過早飯，她就回到房間，給周教授發(fā)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