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那家...

    想要真的落實，就得有確鑿的證據(jù)。

    “查一查那兩年他家的資金往來，還有那個人...叫什么？”

    “魏錢?！?/br>
    “魏錢那段時間的行蹤，和最近他的行蹤，也查一查。”淩白對著那人資料里的履歷欄仔細看了會，“這種事情，他以前敢做，現(xiàn)在未必就放得下?！?/br>
    以前的證據(jù)不好找，現(xiàn)在的還不簡單么...

    “是?！睂O助理接過指令往外走。

    等出了門，他才敢摸出手帕，在額頭上狠狠擦過幾下。

    誰知道自家少爺追女孩子，還能追出個陳年舊案來？

    誰知道陳年舊案背后，居然是魏家的那個小兒子！

    想到他們查到的資料，孫助理嘆了口氣。

    希望他們做的事情能為少爺積點福報，讓少爺病情別再惡化了。

    樓下的客廳里，愛德華醫(yī)生正在笑瞇瞇地逗小邊牧，一只手舉得老高，讓小邊牧努力去夠。

    “聊好了？”

    “嗯，”孫助理招呼小邊牧過來，問他，“什么時候檢查？”

    愛德華醫(yī)生摸摸下巴：“我看他精神狀態(tài)挺好，有空就下午，沒空就明天?！?/br>
    孫助理捏著小邊牧的爪爪，算了下時間。

    “下午吧，明天少爺應(yīng)該有得忙。”

    畢竟杏湖那個項目都準(zhǔn)備兩個月了，最后去和政府確認(rèn)的時機可不能受到一點耽擱。

    放下小邊牧的爪爪，孫助理轉(zhuǎn)回去征得淩白同意。

    一隊人出了攬月園，往檢查的私立醫(yī)院行駛過去。

    ......

    蘇家花房里。

    柏泠剛剛完成一幅新畫。

    是她的第二幅人像，一共用時六天。

    畫上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只晶瑩剔透的戒指糖，糖的顏色是青綠色，看起來應(yīng)該是酸酸甜甜蘋果味。

    她的膝蓋上放著一本彩頁童話書，右手點在紙上，正對著另一頭笑。

    明明也只是一個孩子，卻做出大人的模樣，只有臉上那個可愛的小梨渦暴露了滿滿的稚氣。

    柏泠把畫筆放下，用兌了一點酒精的濕毛巾把手上沾著的顏料擦去。

    擺放在一側(cè)的畫完成度很高，不亞于她之前完成的任何一幅畫作。

    甚至還隱隱比某些更高上一線。

    但低著頭，她竟然不敢再抬頭看第二眼。

    她私自給那段記憶添上了一個不一樣的結(jié)局。

    結(jié)局美滿，像是那本有彩頁的童話書。

    可現(xiàn)實里，真正的兇手沒抓到，連食言不救的付芷柔也沒有一絲愧疚地過著奢靡的生活。

    畫內(nèi)畫外，是兩個世界。

    等畫上的顏料完全干了，她才抱著畫架往陳列室走。

    把畫和其他畫作放在一起，并列排好。

    數(shù)了一下，正好是畫展要求的一半，二十五幅。

    把陳列室的燈熄滅，柏泠往外走，恰好看見在她房間門外躊躇的蘇母。

    “媽？”

    蘇母剛準(zhǔn)備敲門，就看見尋找的對象從隔壁房間走出來，被小小驚到了一下。

    隨后就快速調(diào)整好，過來牽住她的手。

    “有件事，媽想和你商量一下?！?/br>
    把柏泠拉到二樓樓道邊一個小小的茶室坐下，蘇母先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后才摩挲著茶杯壁說出來意。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月底了，下周三月二號，就是你的十九周歲生日。”

    “最近出的事情有點多，可能不太方便辦宴會慶祝，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其他想法？”

    如果不是蘇母來詢問，柏泠都快忘記還有這么一回事了。

    三月二日是原身的生日。

    她一直過的是五月的生日，所以差不點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就，家里人一起吃個飯就好了?！?/br>
    “其他的也沒有什么需要的?！?/br>
    茶杯里的縹緲霧氣不停往上升騰著。

    在兩個人之間隔出一小片屏障。

    看著柏泠在霧氣中不是那么清楚的臉，蘇母輕輕嘆了口氣。

    從柏泠十二歲進這個家開始，每一年生日她都這么說，最后也都這么做了。

    從來不會像皎皎一樣，肆意任性地提出任何想要的東西。

    “想出去玩一玩嗎？”蘇母試探著提議。

    “我都可以，”柏泠回答，“大家最近都挺忙的，如果不是很有空的話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不麻煩，主要工作都是專業(yè)人士去做的，”蘇母抿唇笑了笑，“要不要一起去看音樂??？說不定還可以找找作畫的靈感?！?/br>
    音樂??？

    柏泠眨了眨眼，不掩疑惑。

    “國外一個很有名的劇團巡演，就在三月一日下午，c市有一場?！?/br>
    蘇母從側(cè)邊口袋里拿出一張邀請函。

    “名額有限，里面有蘇曉認(rèn)識的人，送了幾張票給我們，正好夠，不去就白白浪費了?！?/br>
    邀請函上的劇團名稱和音樂劇名，即使是柏泠一個圈外人，都聽說過。

    是極度經(jīng)典的一場。

    她有點心動。

    猶豫了一下，她看著對面蘇母期待的眼神，還是應(yīng)了下來。

    等到三月一日。

    一大早，柏泠就被蘇皎皎叫起床，去試穿最新定做的看音樂劇時穿著的禮服。

    一家人在客廳里評價彼此裝扮，難得地有了從福利院那事發(fā)生之后的輕松氣氛。

    連蘇遒都穿上了小套訂制燕尾服，加上絲質(zhì)禮帽。

    像個可愛的小紳士。

    “爸，你真的不去嗎？”蘇母第九遍向蘇老爺子詢問。

    “不去不去，”蘇老爺子堅定拒絕，“我一把老骨頭在那坐幾個小時，坐不住，我去隔壁找狗玩?！?/br>
    見實在是勸不動，幾人只好先行離開。

    出花園，準(zhǔn)備上車前，柏泠若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

    隔壁的別墅二樓，淩白正站在窗口，往她那看。

    見她回頭，他伸出手朝她揮了揮。

    “玩得開心。”他輕聲說。

    雖然這么遠，柏泠肯定聽不見他說了什么，但他還是感覺她在笑。

    等車輛完全消失在視野中，淩白才離開窗口，回到書桌邊。

    孫助理在那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臉上滿是紅光，喜氣洋洋的。

    “少爺 ，發(fā)嗎？”

    淩白沉吟了一會，才說：“不發(fā)?！?/br>
    “不發(fā)？！”孫助理大駭，“好不容易抓到的，為什么不發(fā)！要是晚上幾天，被那邊想法子回轉(zhuǎn)過去，之后再想找就麻煩不知道多少倍啊！”

    “咱們家畢竟已經(jīng)退出國內(nèi)二十年了，這...”

    “沒說要過幾天。”淩白無奈地打斷他，“過幾個小時，晚上七點再發(fā)?！?/br>
    孫助理沒說完的話被噎了回去，然后反應(yīng)過來：“對！晚上七點是下班時間，飯點，人流量大，大家都看手機，利于傳播?！?/br>
    看孫助理自行補充完邏輯，淩白也就不再解釋。

    他沒想那么多。

    晚上七點，音樂劇肯定結(jié)束了。

    他就想讓她好好享受快樂，不要被其他事情打斷。

    “那邊都準(zhǔn)備好了嗎？”淩白問。

    “呃，”孫助理怔了一下，“哪邊？案件還是杏湖？都準(zhǔn)備好了。”

    “嗯。”

    手指輕輕擦過紙頁邊緣，淩白仔細算著計劃中的點滴，不想有任何遺漏。

    希望他送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