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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雖說也開了空調(diào),但到底溫度要高,一股熱風(fēng)撲面而來,陸時年皺了皺眉毛拽了一把睡袍的帶子。 在廚房隨便拿了一瓶碳酸飲料打開直接灌進(jìn)嘴里,透心涼的液體順著gān涸的喉管滑落下去,他緊蹙的眉心也舒展開來,渾身的毛孔都在張開呼吸著空氣中的每一個清涼因子。 一個滿足的帶著碳酸的飽嗝之后,陸時年握著還剩半瓶的飲料抬腳準(zhǔn)備回房間,周遭的空氣忽然凝滯,一片黑色的yīn影落在前方不是倒影,是氣場,一股無聲的氣場。 媽的,真倒霉。心底暗罵一聲,陸時年抬起頭,臉上全是諂媚的笑容,大哥。 樓梯下方站著拿著公文包正準(zhǔn)備出門的陸家大少陸嘉宴。 劍眉星目,棱角分明,凹陷的臉頰帶給人一種骨gānjīng明的感覺。 陸家大少爺是公認(rèn)的陸家繼承人,現(xiàn)在二十六歲就已經(jīng)接手了(搶奪了)陸家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產(chǎn)業(yè),別人幾十年才能做到的在他手上卻是游刃有余,渾身散發(fā)著陸時年看都看不懂的jīng英氣息。 陸jīng英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陸糙包,眼底全是不屑,也是沒想到他白天竟然還在家,頓了兩秒鐘抬腳繞過他走了。 陸時年渾身打了個顫,比剛才開的十六度空調(diào)還要冷,等人完全走過去之后警報解除,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只覺得下次出房間的時候還是要看看老huáng歷的。 抬腳聽見頭頂傳來一陣輕笑,陸時年不qíng愿地仰頭又是一個諂媚的笑:二哥? 樓上走廊扶手趴著一個弱柳扶風(fēng),一陣風(fēng)都能chuī倒的病美人陸嘉琪。 陸嘉琪斜斜倚靠在欄桿上,臉面蒼白透明,瘦削的下巴抵在胳膊上眼角飛斜饒有興致地看向陸時年,顯然是將剛剛兩個人無聲的互動全都收歸眼底。 泛著淡白的嘴角掛著淺淡但明顯能看出來嘲諷的笑容,松垮的睡衣掛在身上就像是掛在衣服架子上,隨時都有可能脫落。 陸時年看了一眼視線落在他的脖頸邊上,比上次看見他的時候又瘦了,尤其是鎖骨處幾乎只是包裹著一層皮,只是陸時年才不管他,又迅速將眼神收了回來。 陸嘉琪伸手?jǐn)n了攏領(lǐng)子,輕笑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陸時年心里提了一口氣,緊緊抓著手中的瓶子,手背青筋bào起,瓶子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立刻松了力氣,心底又嘆了一口氣。 剛剛還算差不多的好心qíng全然消失不見。 媽的,今天真倒霉,一出來就碰見倆神經(jīng)病,還是趕緊讓李媽把自己的冰箱填滿吧,以后沒事可不出來了。 寶貝,最近有空沒,我有個角色幫幫忙唄。 一大清早陸時年閉著眼睛舉起電話。 沒空。一點都沒有兄弟愛,陸時年毫不猶豫拒絕。 別呀,寶貝,這個角色簡直為你量身定制,除了你沒人HOLD住。電話那頭qíng不自禁哀嚎,用力過猛甚至能聽的出點點凄厲,簡直不能太凄慘。 陸時年懶得跟他說話,翻個身還真被再睡一覺:滾蛋,適合個屁,上次那個帶著七色美瞳,據(jù)說頭發(fā)在太陽照she下還會閃出七色彩虹的男十八號你也說是專門為我加上的。 忽然想到那個七色愛心,陸時年頓了頓,心qíng更不好了,立刻就想掛電話。 本來就是專門為你加上的,除了你誰還能演那種腦殘但是卻又吸引無知少女的角色。那邊嘟嘟囔囔個什么勁陸時年也沒完全聽清楚,只覺得反正不是什么好話,抬手就要掛電話。 寶貝,你再考慮考慮啊,這次可是男二,非你莫屬。上次那個電視劇共一百二十集,陸時年出現(xiàn)了不到十分鐘,最后呼聲竟然比男二還要大,甚至在被人扒出不良?xì)v史之后還被粉絲們說酷,現(xiàn)在的孩子簡直不可理喻。 陸時年掐著電話呵呵噠:說不去就不去。 電話那邊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損友衛(wèi)維,不過人家是真正的少爺,一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現(xiàn)在已經(jīng)躋身于新晉導(dǎo)演小花,上次出演他的戲只是因為陸時年打賭輸了,衛(wèi)維好不容易找了個機(jī)會整他罷了。 衛(wèi)維哪能不了解他,語氣正經(jīng)了些:寶貝,你們家那倆jīng神病又為難你了?是陸嘉宴還是陸嘉琪,陸嘉琪吧,那神經(jīng)病他 陸時年煩躁:不是,我這兩天沒睡好,別管我。 衛(wèi)維回想起陸嘉琪的眼神,咽了咽嘴里原先想說的話,眼珠子一轉(zhuǎn)換了話題,說:呦呵,聽說您從良了,電話都不亂接了,打電話之前還在想是不是連我電話都不接了呢。 就算沒睡醒也被他煩醒了,陸時年伸出一條胳膊擋住窗外刺眼的光,沒好氣說:是呀,老子學(xué)好了,以后別煩我了。 衛(wèi)維驚訝:你出什么事了,你們家老爺子回來了? 早不知道死哪去了。陸時年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不是,反正就是讓我安靜兩天成不? 衛(wèi)維半晌說:好好好,不過拍戲的事qíng你再考慮考慮行不行?就是因為從良了你才要找個事qíng做一做吧,不然你還能叫從良 陸時年眨眨眼睛:算了吧,我從良就是不去酒吧了,而且我要是真去演戲了,搞不好你這部戲都沒戲了。 他這話說的還真不假,陸時年吃吃喝喝喝玩玩樂樂還行,要是真起了進(jìn)娛樂圈的心思,別說他遭封殺,就是衛(wèi)家為了救衛(wèi)維也得跟陸家通個氣。 把小鳥囚禁起來的最便捷辦法就是直接折斷他的翅膀,塞進(jìn)封閉的籠子里永無自由之日。 衛(wèi)維沒好氣:去酒吧你也喝不了多少酒,還得定時定點地回來,至于這么折騰自己嗎,再說你們家老爺子消失多久了,我看陸嘉宴也沒想怎么著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 嘆一口氣,陸時年無奈:你知道個屁,那神經(jīng)病從小看我就不順眼,整天恨不得直接剁吧剁吧給我吃了,誰知道老爺子不在是對我好還是對他好,再說我現(xiàn)在是還有利用價值,沒怎么著,再過幾年你看看他會不會把我怎么著? 衛(wèi)維:胡說八道,那他還能怕你把陸氏搶了?就你那點能耐? 陸時年呵呵一笑:呸,老子有錢不要,要陸氏集團(tuán)gān嘛,我是會炒股還是會治理公司,我TM那不是怕陸嘉宴以為我自立自qiáng就是要跑么,媽的他也不想想我能跑到哪兒去?說著陸時年狠狠翻身,氣呼呼地拍打旁邊的被子。 衛(wèi)維頓了半晌:行了行了,再忍兩年,最多也就兩年了。 陸時年:呵呵,對啊,兩年之后不是自由就是死。 衛(wèi)維:呸呸呸,亂說什么呢這是,你TM小時候沒學(xué)過生物啊,死屁死,就你這樣的禍害得遺留千萬年呢。 陸時年:去你的,老子以后要是半身不遂高位截癱生活不能自理每天爬也要爬到你們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