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晚，我再次見到了他?！甭逦鬈秸f，“可是，事情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br>
    西蒙娜：“不一樣？”

    “嗯。”洛西芙冷聲，“他，正在屠龍?！?/br>
    “而我，想搶奪城堡?！?/br>
    “……”

    聽完全程，西蒙娜禁不住發(fā)出低低的笑聲。

    “哎，我的洛西芙，我的meimei?！彼f，“如果命運果真是這樣離奇又蹊蹺，那么為什么在微光魔女的紙頁上，竟然就這樣一一對應(yīng)上了呢？”

    “我沒有看你給的預(yù)言書?！甭逦鬈秸f。

    “你不應(yīng)該看的?！蔽髅赡日f，“命運的中心是你，你無需觀看?！?/br>
    “那么，你對之后會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有所預(yù)見了嗎？”

    西蒙娜卻只是搖搖頭。

    “我無法做到?！彼f，“我只能看清一個模糊的影子，影子告訴我，事情會比我們想象得要好。也許，這并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但是等到結(jié)局真的像我們走來時，所有人都會釋然的?！?/br>
    釋然……嗎。

    洛西芙不知道。

    她不知道釋然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她是一團亂麻，是矛盾的集合體，沒有辦法釋然。

    “好了，現(xiàn)在去換上你的衣服吧。”西蒙娜說，“我們要去參加葬禮了?！?/br>
    ……

    葬禮很隆重，規(guī)格僅僅比安葬老國王的那天低一點點。

    可是，內(nèi)容卻完全不同。

    洛西芙走上高塔，遠(yuǎn)遠(yuǎn)看見，艾諾的尸體就躺在一塊石板上。

    他死了，但仍然有罪名，罪名為背叛城堡，刺殺國王。奈何野心未成，在混戰(zhàn)中被無名小卒刺死。

    他手下的人馬，也全部在那夜被早有準(zhǔn)備的帝國軍殺死。

    幾乎是千里送命式的襲擊。

    獵手和獵物都心知肚明。

    費蘭忒俯身，握住艾諾僵硬的手，親吻他的額頭。

    他看著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死去的臉龐，沉默了良久，復(fù)又落下一吻。

    一個溫柔的吻。

    然后，他掐著艾諾的脖子，將尸體整個提了起來。

    “背叛城堡者，就是這樣的結(jié)局?！?/br>
    費蘭忒說。

    說完，他走上高塔邊緣，猛然松手。

    “轟——”

    尸體砸落在下方的稻草中。

    即將被像王城中所有凍死的人一樣，在烈火中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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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塵封的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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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人們正在清理寢宮地面上的血跡。

    與此同時，婚禮的布置也正在同時展開。

    整個城堡，陷入了一種古怪的熱鬧中。仿佛這股歡欣鼓舞的氣氛是憑空出現(xiàn)的，并沒有絲毫根源。

    就像高臺上的那棵白蠟樹一樣，依舊在寒風(fēng)中晃動著枯枝，死氣沉沉，被白雪覆蓋，哪怕按照往年的正常氣候，此時正是溫暖海風(fēng)吹拂的春季。

    燃燒死尸的煙霧不斷從窗外飄過。

    費蘭忒看了一眼房間內(nèi)，便就要轉(zhuǎn)身離去。帝國的政務(wù)很忙，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像打掃房間或是準(zhǔn)備婚禮這種事，是沒有余力親力親為的。

    洛西芙便跟了上去。

    他并沒有回頭，牽住了她的手。

    “陛下，關(guān)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您還記得多少？”洛西芙問。

    聞言，費蘭忒頓住了腳步。

    兩人站在裝飾繁復(fù)的城堡走廊。吊頂燈正在燃燒。

    淡金色的地板，倒映著人影。

    “我不記得了?！彼卮?。

    像是為了確認(rèn)這個答案，費蘭忒又回過頭：“我一點都不記得了，芙妮。那個時候，我喝醉了?！?/br>
    “噠、噠?！?/br>
    走近兩步，鞋跟在地板上緩慢敲擊。

    “那么，就連您對我說的話也不記得了嗎？”洛西芙又問。

    費蘭忒笑了笑：“即使忘記，我現(xiàn)在也還是會那么想。所以，沒有?！?/br>
    “可是陛下?！甭逦鬈秸f，“我卻清醒到了最后一刻。”

    “……”

    “芙妮?！?/br>
    費蘭忒將她擁到墻邊，沉下目光，低聲道。

    “聽著，我覺得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記憶，我也不想承認(rèn)。無論是艾諾的死，還是我失去的意識，我覺得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預(yù)兆。一直持續(xù)到婚禮，我都會極力規(guī)避的，好嗎？”

    “嗯?！甭逦鬈街皇禽p聲，“所以陛下究竟是看見了什么，就那樣把我丟下來了？”

    費蘭忒：“我……”

    “我一個人在寢宮，您昏倒了，艾諾閣下還死了，我真的很害怕……”

    “龍?！?/br>
    費蘭忒暗暗咬牙，只說出了這一個單詞。

    “芙妮，我當(dāng)時，好像看見龍了?！?/br>
    洛西芙瞳孔微微放大，以顯得訝異：“龍……？”

    “并不是我們在斗獸場時見過的那樣，也不是邊境那些小龍。夜幕中，我看不清他的模樣，只看見了一雙金色的眼睛。”他說，“但是，我知道，他是龍?！?/br>
    “陛下，見到那樣的龍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呢？”

    費蘭忒猛然抬起眼睛，在一瞬間晃神。

    “感覺？”

    他的胸膛不自覺地起伏，連呼吸也變得沉重。

    “那感覺是……巨量的，無可抵抗的邪惡，統(tǒng)統(tǒng)向我襲來。我無法控制我腦中的念頭，從我出生起，一切不好的想法都被放大無數(shù)倍，像海嘯一樣將我吞噬，并且驅(qū)使著我去那樣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