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她不一樣,阿斐從見他的第一面,就對他充滿了期待。 她渴望從他身上得到愛,得到權(quán)利,得到財(cái)富,她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他給的。 這樣完完全全屬于他的人,怎么會消失了呢? 他本就是瘋的,而她死后,他更被天下群臣和萬年孤寂逼瘋了。 這一世,他會等。 等他的姑娘像從前一樣嫁給他。 他漸漸地收回自己的神思,平心靜氣。釣魚和奪位是一樣的,要有耐心。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鱔之xue無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 青綿到了晚間才回府,為了感謝路蘊(yùn),她特意拉著她回家中吃了一頓飯, “這是我哥哥特意請的清河廚子做的,嘗嘗我們清河的口味?!?/br> 等路蘊(yùn)離開后,穆勤遠(yuǎn)問她: “你今日去賞菊宴,可有收獲?” 收獲?自是沒有的,倒是遇見一個煞星。 想到穆勤遠(yuǎn)特意央路蘊(yùn)帶她前去賞菊宴,與他直言不諱道: “哥哥,從前我許是愛慕虛榮之輩,可今時今日不是了?!?/br> 穆勤遠(yuǎn)蹙眉: “你這是何意?” 青綿便道∶ “我的意思是說,哥哥往后不必再費(fèi)勁心思,為我得嫁高門而求門路了?!?/br> “你……” 早前回清河時,她忽然答應(yīng)要嫁給袁灃,他便覺得奇怪,今時今日,她出現(xiàn)在上林京,他以為她來投奔,是想開了,如今又聽她說出此言, “綿兒,你變了許多。” “哥哥這是說的什么話,人都是要長大的,如何能一成不變?” 穆勤遠(yuǎn)見狀,便也不再管她。 叢葉和叢枝侍奉穆青綿洗澡過后,她便裹上被子窩在了榻上。 她哥哥為她挑的婢女好是好,可就是太過穩(wěn)重了。從前她總責(zé)怪翠暖,如今倒有些想她那張嘰嘰喳喳的嘴了。 如今是七月七,前世,蕭鈺峙足足在詔獄之中關(guān)了四月有余,直至隆冬大雪,突厥人再次攻進(jìn),他才以戴罪立功之名離開詔獄。 如若軌跡沒有發(fā)生變化,他還是要在那獄中。六年,如若六年的功績可以視而不見,那么這四月的牢獄之恥又有誰人在意? 她不知自己是何時睡去的,再一睜眼,已是第二日天明。 從前在清河,她有做生意的打算。如今到了上林京,自也不能荒廢。學(xué)針灸之術(shù)的空余,她便用來逛鋪?zhàn)印?/br> 一連十幾日下來,還真有了成效。 她的針灸之術(shù)已學(xué)的有模有樣,醫(yī)館的大夫問她是不是幼時有過接觸,此番才能如此得心應(yīng)手,她說沒有,那醫(yī)館的大夫便夸她聰慧過人。 她看鋪?zhàn)樱瑳Q定在上林京先開一家脂粉鋪?zhàn)?。她愛美,自來看重自己這張臉蛋。前世,她便對這些脂粉解過不少,以此番經(jīng)歷,在上林京開間鋪?zhàn)?,?zhǔn)能賺到錢。 另外,有了看鋪?zhàn)拥睦碛桑灿辛藱C(jī)會前去穆太師府,為穆憐箬施針。 這日,她前往穆太師府。 穆憐箬推著輪椅,正坐在窗邊澆花。瞧見穆青綿過來,她的臉上隨之浮現(xiàn)出一抹笑來: “你來了?!?/br> “見過大姑娘。” 穆憐箬瞧著她,沉吟半晌后,她還是沒忍住,問了起來: “那日,我父親喚你去書房,與你說了什么?” “大姑娘不是猜的出來么?” “是猜的出來不假?!蹦聭z箬盯著她瞧,隨后又道: “可我想知道,你是何反應(yīng)?!?/br> “我拒絕了。” “拒絕?”穆憐箬疑惑地看著穆青綿,隨后她說: “這個誘惑,換了旁人,或許不會拒絕。” “為什么呢?” 穆憐箬覺得,這沒什么好質(zhì)疑: “能助你走青云路,能助你成人上人。既如此好的生意,為何不做?” 穆青綿有些好奇,便與她問: “若是那人是大姑娘,大姑娘會去做嗎?” “我?”穆憐箬不禁笑了聲,隨后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腿, “我這雙腿如何能去?” “那依大姑娘的意思是,若您的腿好了,您便會去做?!?/br> 青綿瞧著穆憐箬,只見她搖了搖頭,說∶ “我也不會?!?/br> “我呢,生來便只想隱匿于世間,長命百歲。那等人上人的事情,我做不來。”說著,她又笑: “我一想到我要坐在那位置上,整日要虛以委蛇,顧及后宮眾人,做良忠之輩,我便覺得憋悶?!?/br> 說罷,她又頓了聲: “看來,穆姑娘與我志同道合?” “民女說句冒犯的話,民女也是這般想的?!?/br> “在見到大姑娘的第一眼,我便覺得投緣?!?/br> 穆憐箬聽不得她那些話,開口道: “你不必與我生分,一口一個民女,我這兒沒那么多的規(guī)矩。以后,你叫我穆憐箬,或直接喚我阿箬便是。” “你比我年長,直呼其名怕是不妥?!彪S即,青綿便說: “不若我喚你阿箬姐吧?” 穆憐箬應(yīng)了一聲∶ “好?!?/br> 青綿聽罷,嘴角輕揚(yáng)起來,不由地,覺得親切了幾分。她走上前,將銀針取出,而后整齊地?cái)[放在穆憐箬邊上的案幾上,行至穆憐箬身側(cè): “近來,你的腿……感覺如何?” 穆憐箬笑罷: “還是老樣子?!?/br> “總會好的。”青錦輕聲安撫她道。 隨即,青綿開始為穆憐箬施針。 一根一根的銀針刺破她雪白的肌膚,穆憐箬的額頭逐漸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穆憐箬隱隱咬牙,她一貫不愿在旁人面前落淚,更不會表現(xiàn)出自己有任何的痛苦。抬眸,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與穆青綿無心問道∶ “近日,京中可有什么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