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茶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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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茉身子止不住顫抖,她忍得好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忍什么,淚水還是怒火?他為什么要說這些話?他覺得她很好騙嗎?還是和以前一樣看自己被他耍得團團轉(zhuǎn)以此取樂嗎? “許俊,說這些話你自己信嗎?”她竭力克制情緒,盡量讓自己不要有過多的情緒起伏。 大喜大悲對寶寶不好。 他媽的都到這個時候她還在為了許俊忍耐,為了許俊留在她肚子里的受精卵隱忍不發(fā)。薛茉深吸一口氣,怒氣已然達到臨界值。 她呼吸急促,咬緊牙關,她就像是一枚倒計時的炸彈。許俊像是一個拆彈專家,但是只要他一個細微的錯誤動作,炸彈隨時都能引爆。 許俊的手抱她越緊,“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對不起你。我也欠你一個道歉。薛茉,對不起。我為我的卑劣向你道歉。” 薛茉沒有反應。 “以前我沒有勇氣站到你面前,但現(xiàn)在我想親口告訴你。薛茉,對不起!我曾經(jīng)逃避現(xiàn)實不做回應,因為我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那時候我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你,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已經(jīng)不再喜歡夏雅。我假裝不知道你的心思,假裝沒看見。我以為只要假裝不知情,我們還能繼續(xù)下去。我不希望我們像我和夏雅一樣。” 諷刺的是,他們的確不像他和夏雅一樣,薛茉一度從他的生活徹底消失。 薛茉擰過身子面對他,指著他鼻子,眼神發(fā)狠,“別跟我提從前,你不配!” 一滴淚從她眼里濺落在許俊手背,還存有溫熱。那滴淚仿佛滴在他心間,灼傷一片。從許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見不得她的眼淚,他沒有心臟病,可每次見到她的淚,左胸膛里都緊緊揪在一處,仿佛馬上要炸開。 他想看到她笑,希望她可以天天開心,可是他好像總是讓她哭。薛茉說的對,他的確不配。許俊承認自己是個爛人,也很自私,所以他不想松手。 許俊捧起薛茉的臉,強硬地吻住夢了六年的唇。他怎么可能忘得掉,怎么可能假裝看不到? 薛茉猛力掙扎,許俊根本沒怎么用力,她一下掙脫出來,抬手一記結(jié)實的耳光落在許俊左頰。 許俊沉默地接下這記耳光,“薛茉我從來不想傷害你,可是我沒想到這樣反而會失去你。” “直到你不再找我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喜歡你。六年里每天晚上一閉眼睛我都想到你,我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就有多恨我。我是該恨,也很討厭。” 人總是這樣,只有徹底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曾經(jīng)握有多么珍貴的東西。愛和不愛都是積累,感動積累多了,就是愛,失望積累多了,就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薛茉,我喜歡你。六年里我一直都想忘記你??墒切≤幣蓪δ翘焱砩衔乙豢吹侥悖揖椭?,我還是喜歡你。” 薛茉抬手又給了他一巴掌,她威脅,“你再說?” 男人鬼話連篇,她就這么好騙嗎?她不想聽這些謊話。 “薛茉,我喜歡你。” ——“啪”,又是一耳光。 ”薛茉,我喜歡你?!?/br> ——“啪” “薛茉,我喜歡……” ——“啪” “薛茉,我愛你?!?/br> 薛茉揚手:“閉嘴!” “薛茉,我愛你。無論你怎么打,都改變不了。我愛你,薛茉?!?/br> 她的手還是落下,又是清脆的響聲。薛茉沒有手軟,如此幾下過后,許俊白皙的面皮清晰地印出紅痕,就像之前幾次他在她身上弄出的印跡。 愛或許本來就是互相傷害。 “薛茉,我愛你?!痹S俊說著依然向她靠近,好似先前幾記耳光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眼看雙唇就要貼近,即將觸碰的一刻,薛茉還是向后躲開許俊。 許俊停頓片刻,幽深眼神在她臉上逡巡,想要分辨什么,又像是要確定什么。他沒有退卻,依舊向前尋了上去。這次薛茉沒有躲開,他如愿吻到她。 許俊覺得眼睛發(fā)酸,他合眼吻她,唇齒交纏之時他覺得臉頰兩旁有濕潤的水珠順著滑下去,口中嘗到咸味也來不及分辨清楚。 他的淚腺沒有薛茉那么發(fā)達,可薛茉也是時常能讓他哭。 電影依舊在播放,熒幕里謝易樊后悔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愛上獵物,臨死前用盡力氣去找杜芬玉,最后死在杜芬玉懷中。 許俊伏在薛茉肩側(cè)低語,嗅聞專屬于她的香氣。“給我一個機會,和我在一起,不要再離開。我真的……” 真的沒辦法再承受一次沒有你的日子。 薛茉伸手回抱他,指尖觸到他的發(fā)根,她的記憶卻回到某個平凡的放學路上。曾經(jīng)令她沉醉的碎片散落在記憶的角落,可是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記不起。 那天很普通,似乎沒什么特殊。回家的路也是枯燥無味的冗長,仿佛走了一千年。 只是走著走著,吊兒郎當?shù)脑S俊忽然爆粗,繼而迅速伸手蒙住她的眼,“別看。” “?。渴裁礀|西?許俊,過馬路呢你別鬧!”薛茉什么也沒看到,還以為許俊故意鬧她。 許俊目光有些閃爍,“對面有暴露狂脫褲子,你想看啊?” 薛茉緊閉雙眼,“變態(tài)!我不看!” 許俊唇角上翹,空著的另一只手在她頭頂徘徊不定,最后輕觸一下便收回?!肮裕瑒e看。” 他領著薛茉向前走,視線落在馬路正中躺臥著的一只小貓上,只是貓頭詭異地擰轉(zhuǎn),瘦弱的身下一小灘血跡鋪開。 許俊記得薛茉提過,她小時候養(yǎng)的狗就是狗繩沒栓好跑到街上被車撞死。 而在那天比起死去的可憐小貓或是子虛烏有的暴露狂,薛茉記憶里更為深刻的是許俊手掌的溫度還有他手指輕輕掠過頭發(fā)的觸感。 和這件事同樣被遺忘的還有高一那年,薛茉在周末補習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其實并不算太嚴重。她走在路上,車子沒有鳴笛從拐角里突然開出來,車輪恰好碾過她的右腳背。肇事者將她送醫(yī)檢查,負擔了全部醫(yī)療費用,還買了許多營養(yǎng)品慰問。所幸傷得不重,但是薛茉每天拄著拐杖,教室又在頂樓,上下樓極其不方便。許俊主動承擔起轎夫的工作,上下學背她爬樓背了一個月,直到薛茉腳傷痊愈。 其實類似的事情還有許多,只是薛茉都不記得了,她所能記得的許俊是個可惡的混蛋,懦弱的渣男,一等一的爛人。 這樣她才能好好地專注地恨他。 她決定給他一個機會,試試吧。 試試看,也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徹頭徹尾的蠢貨。 這一試,試到薛皎降生,趙婉萍恨不得按著薛茉的腦袋讓她和許俊扯證。薛茉不干,她查過資料,如果扯了證哺乳期是不可以離婚的。更何況一旦結(jié)婚,很多東西都會變成夫妻共同財產(chǎn)。她才不要。 薛皎出生以后,薛茉的脾氣變得暴躁、陰晴不定,好幾次半夜和薛皎一起哭,許俊哄完大的哄小的,倒是任勞任怨。于是在某個沒有綿綿細雨的早晨,薛茉處理完自己的個人財產(chǎn),為了薛皎以后要上的幼兒園,她把許俊從床上撈起來帶去民政局正式領證結(jié)婚。 許俊幫著薛茉整理公寓的時候,從書架上單獨拎出一本。許俊看著與整面書架格格不入的書冊,悄然勾起一側(cè)唇彎。薛茉正好看到,她不以為然,畢竟他倆從民政局回來后,這種傻樣她經(jīng)常能看到。 薛茉大學畢業(yè)那年收到過一個很奇怪的快遞,沒有寄件人信息,是一本農(nóng)田雜草辨識手冊。她問遍朋友圈,都沒人認領。還有朋友調(diào)侃她,送這書的人肯定是知道你畢業(yè)了找不到工作,讓你回家種田去。 薛茉卻沒來由地想到一首詩。 ——如果給你寄一本書,我不會寄給你詩歌 我要給你一本關于植物,關于莊稼的 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qū)別 告訴你一棵稗子 提心吊膽的春天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薛茉微博的簽名都是這首詩中的一句:我一次次按住內(nèi)心的雪。 ——它們過于潔白、過于接近春天。 而這首詩的名字叫《我愛你》,那個時候薛茉思來想去都沒能猜到究竟是誰寄來這么本手冊,她不敢去猜,或許在心底的某處積雪始終掩埋著被她按住、不愿觸及的春天。 微塵漂浮在干燥的午后,窗沿漏進的一線陽光落到裙邊。 許俊將這本農(nóng)田雜草辨識手冊重新塞回書架,他側(cè)眼看到薛茉,伸出雙臂走近擁住她。 ——薛茉,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