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平淡的一種姿態(tài),就好像答應了楊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楊帆腰間的劍再度嗡鳴了起來，顫抖著的劍刃與困著它的劍鞘不斷碰撞，發(fā)出的聲音好似是厲鬼在嘶吼。

    楊帆再度怔愣了起來。

    按照他潛意識的理解,華梵的這幅姿態(tài)就是在說明著華梵看不上他，看不上他的挑戰(zhàn)。

    認為他絕對戰(zhàn)勝不了華梵。

    所以，華梵才能答應的這般隨意、這般毫無遲疑。

    楊帆認為現(xiàn)在的自己是該生氣的，是該覺得受到了恥辱的。

    但他很清楚,腰間佩劍的異動是在說明著他的道心不穩(wěn),他能感受得到自己道心的恐懼以及劇烈的顫動。

    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和無措籠罩住了楊帆，一陣微風吹過，背脊上浮現(xiàn)的寒意讓楊帆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什么時候冒出的冷汗？

    楊帆茫然地將手探向了后背,觸手的冰涼和潮濕讓他的手微顫了一下。

    他只覺得這寒意好像要透入骨髓似的，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摻著冰沙。

    好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楊帆茫然地看著面前戴著面具的少年。

    為什么？

    為什么不過是華梵答應了他的挑戰(zhàn),他便能心慌成這幅樣子。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經(jīng)走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一般。

    “決戰(zhàn)？”

    扶葭輕聲問道。

    楊帆的雙手攥緊,他告訴自己不能害怕、也不能躲避。

    他既已然做出了決定，便沒有了可以逃避的原因了。

    右手攥緊，指甲深深地鉗進骨rou之中，楊帆僵硬地點了點頭，他一字一頓地道，“……決戰(zhàn)！”

    如果有人觀察仔細的話,便能夠發(fā)現(xiàn)楊帆的聲音在顫抖。

    “你想要在哪里開始,是在這里還是在上面。”

    還沒等楊帆從剛才的情緒中擺脫出來,楊帆便聽到了華梵繼續(xù)提出的問題。

    還是清清冷冷的,但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帶著征求意味的。

    是到了這個時候，楊帆才發(fā)現(xiàn)華梵對他的態(tài)度很好。

    從始至終，自從他出現(xiàn)后，華梵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身上。

    完全不是面對砸場子的人該有的態(tài)度。

    楊帆怔愣地看著華梵，雖然面具遮住了對方的面容，但那唯獨露出來的眼睛卻極為好看。

    因為對方正看著他，楊帆能夠清楚地看到對方眼睛中的自己。

    楊帆有些看癡了。

    不知道為什么，楊帆突然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無論他說什么，華梵都會答應他似的。

    楊帆眼眸微深，他不敢去再去看華梵蠱惑人心般的眼神，只是隨便給出了一個回答，“上面?！?/br>
    “好?！狈鲚缛耘f輕聲應道。

    他竟然真的答應了？

    不對，華梵肯定早就想好了要在上面。

    少年認定了自己打不過他，所以便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這場決戰(zhàn)。這樣以來，他便會顏面掃地，而少年則可以立威。

    楊帆勉強自己用惡意去揣測著華梵，因為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因為心里的恐懼和不知所措而流露出弱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