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周保全問。

    周堯沒有說話，而是繞過周保全先生來到了母親的身邊，先將人護(hù)住，視線的余光又掃到的彩超的照片，馬上就明白了自己該怎么說。

    他說：“我和白斂已經(jīng)在國外結(jié)婚了?！?/br>
    母親點(diǎn)頭：“婚禮我參加了，在楓葉國，年初三月份的時候?！?/br>
    周保全的臉上抽搐了一下。

    周堯說：“孩子是找到的代孕，兩個孩子，我和白斂的，孩子是同一個母親?！?/br>
    母親點(diǎn)頭：“我?guī)退麄冋业拇心赣H，小圓球的捐贈者是外國人，孩子是混血，這段時間對代孕母親的照顧也是我在跑?！?/br>
    周保全的臉抽搐又抽搐了一下。

    周堯說：“婚結(jié)了，孩子也有了，希望您能接受，不然我只能帶著孩子和白斂住出去?！?/br>
    母親連忙巴拉周堯，急切地道：“咱們兒子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他找到白斂，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都已經(jīng)三四年了，我是已經(jīng)接受了，你要是攆他們走，我，我也搬出去和他們住，幫他們照顧孩子?！?/br>
    周保全的臉抽搐的停不下來。

    周堯還要說話，周保全抬手：“好了，我不想聽了?！彼芍矍斑B成一氣的母子二人，“那你們就搬出去，威脅我是吧？有本事你們現(xiàn)在就走！”

    周堯本來就不愿意多說，點(diǎn)頭摟住母親，說道：“媽，去收拾東西吧?！?/br>
    元素蘭卻拍拍周堯的手臂，說：“你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你爸這邊我來和他慢慢的談，回去吧，別總是和你爸硬碰硬，你爸又不是老頑固，婚也結(jié)了，孩子都有了，我們該做的努力也都做過了，你爸會體諒我們的?！?/br>
    “別給我來這套！要走就走！”周保全一揮手，氣的血壓一個勁兒地往上升，身子搖晃了一下，最后扶著沙發(fā)坐下去了。

    元素蘭上前幫他拍背，手被推開了一次，但元素蘭又上前安撫，被推開，再上去，鍥而不舍了幾次后，周保全也就不管了，任由妻子的小手在后背溫柔地安撫。

    “你呀，你呀你……”

    周保全一開口說話，元素蘭就知道這事成了，轉(zhuǎn)頭對周堯遞了個顏色，讓他出了門去。

    周堯點(diǎn)頭，卻放緩了腳步，在門口站了一會，便聽見父母兩人的交談。

    元素蘭放軟了聲音，溫柔耐心地說道：“兒子天生和其他人不一樣，你說怎么辦呢？總不能逼他找個女人吧？”

    “可是男人……”

    “女人不行，男人不讓，你就讓他一輩子單著嗎？到老了，身邊連個能說上話的伴兒都沒有嗎？”

    “可你們背著我做這事……”

    “我錯了，不該背著你，和你早點(diǎn)商量，你就可以去參加兒子的婚禮了。唉，說起來我就想哭，那天就我一個人陪著他們結(jié)婚啊，兩個孩子誰都不敢對家人說，就怕家里人反對，拆散了他們?？啥嫉搅四軌蚪Y(jié)婚的感情程度了，他們真的分不開了……你要是去看了，也會心里難受的，國內(nèi)的大環(huán)境都這樣了，他們多難啊，咱們當(dāng)父母的還不支持他們，他們怎么辦？結(jié)個婚都躲躲藏藏的，連個家人的祝福都沒有，老可憐了……”說著，元素蘭抹了眼淚，“但到底是咱們兒子，兒子結(jié)婚生孩子，哪有當(dāng)爸爸的還不知道，我想來想去啊……”

    周堯聽到這里，就關(guān)上了門，在心里對老媽贊嘆了一句。

    百煉鋼成繞指柔，要說拿捏周保全先生的心思，果然還是老媽最拿手，帶著顫音的哭訴，可比硬碰硬的效果更好。

    至于周保全先生能不能接受，什么時候接受，周堯并不十分在乎。

    有些事就怕不知道。

    不知道等于原地踏步。

    只有把話說開了，無論是好是壞，都邁出了一步。

    再之后，就是水滴穿石的功夫了。

    等他上了樓，聽見動靜的白斂從臥室走了出來，扶著門框緊張地看著他。

    周堯上前，在他額頭親吻，然后說道：“今年過年我陪你回家吧?！?/br>
    白斂本來打算找個時間告訴自己的父母，可惜家里老人生病了，原本定好的行程只能改變。白斂只能趁著這次過年回家，打算獨(dú)自一人把這事解決了。

    周堯既然知道，就不可能讓他獨(dú)自一人回家，“出柜”是兩個人的事，就算說明的過程不方便參與，也應(yīng)該在最近處陪伴。

    白斂點(diǎn)頭同意，但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在周堯剛剛離開的事上，睜圓了那雙鳳眼，固執(zhí)地看著周堯。

    周堯只能將他帶進(jìn)臥室，兩人躺在床上，細(xì)細(xì)地聊了起來。

    后來周堯睡著了，白斂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