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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有一個秘密在線閱讀 - 第406頁

第406頁

    地球一直在轉(zhuǎn)動,不會因為誰降生,誰離開而停止一分一秒。

    13號那天,陸匪回國參加了章一名父親的葬禮。

    天氣惡劣,狂風(fēng)bào雨在整個天地間游dàng,墓園四周的樹木瘋狂搖擺,隨時都會被拖拽著甩到天上去。

    陸匪身著黑衣黑褲,手拿著一把黑色雨傘,他的模樣一如從前,沒有缺鼻子少眼,也沒有缺胳膊少腿,那雙眼睛里卻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寒潭里的一塊冰石。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這話與其說是對章一名說的,倒不是是在跟他自己說。

    章一名沒打傘,他雙膝跪在墓碑面前,濕透的發(fā)絲貼著發(fā)白的面頰,身子被大雨沖刷的單薄無比。

    是啊,還是要過下去。

    章家掌舵人的死,讓章一名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他跟陸匪站在一起,就是一對被命運折磨的難兄難弟,倆人都才三十多歲,一個頭發(fā)白了大半,另一個瘦的脫了形。

    當(dāng)天晚上,陸匪跟章一名喝的大醉,他們喝酒的時候沒有jiāo流,是悶聲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的,喝完了就趴在桌上痛哭流涕。

    最親的人離去,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種感覺太痛苦了。

    可無論今天多么難受,多么絕望,明天的太陽依舊會升起,落下,再升起,日復(fù)一日,就那么熬下去吧。

    會熬到盡頭的,那時候生命也就終止了。

    九月一號的早上,天才蒙蒙亮,陸匪就離開了家,他給父母留了一張紙條,說他要去尋找大關(guān)高中,還說季時玉在班上等他。

    陸父陸母過來看到紙條,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兒子瘋了,他跟那個孩子之間相差九歲,怎么可能是同班同學(xué)?這不是瘋了是什么?

    章一名接到陸父陸母的電話就趕了過去,他沒有要叫人找陸匪的意思,而是說,伯父伯母,陸匪這幾年過的不人不鬼,他除了能呼吸,和死了沒有什么兩樣,你們就放過他吧。

    陸父陸母老淚縱橫。

    章一名的喉頭發(fā)哽,他忍了忍,終究還是紅了眼眶,哽咽著說,以后我給你們當(dāng)兒子。

    安撫了兩個老人,章一名坐在臺階上抽煙,他抬起頭仰望天空,扯出一個滄桑的笑容,陸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爸媽,盡全力讓他們晚年過的好。

    一年過去,又是一年,章一名陪著老兩口,再也沒有見過陸匪。

    陸匪在哪兒呢?也許他已經(jīng)死了,死在某個角落,孤獨而又悲涼,又或者沒死,正在滿世界的去尋找他夢里出現(xiàn)的那所高中,高一105班,他瘋狂的堅信著,只要他走進(jìn)教室,就能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愛人。

    瘋一輩子,比清醒著要好。

    ******

    huáng單醒來還是躺在醫(yī)院的小g上,只不過給他處理傷口的不是三哥,是個護(hù)士,他的眉心擰了起來,越擰越緊。

    護(hù)士抬頭時滿臉的錯愕,先生,你怎么哭了?

    huáng單緊閉著眼睛,淚水打濕了蒼白的臉頰,他的嘴唇輕微哆嗦,聲音沙啞,帶著清晰的哭腔,我很怕疼。

    護(hù)士是實習(xí)生,她看青年哭的那么痛苦,心里就非常自責(zé),連忙邊道歉邊放輕了手上包扎的動作。

    huáng單安慰道,跟你沒關(guān)系的,你做的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護(hù)士的淚點從小就很低,這位極其漂亮的先生沒有任何怨言,還在肯定她,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她鼻子酸酸的,她深呼吸,專心繼續(xù)包扎。

    好了。

    護(hù)士露出友善的笑容,先生,傷口暫時不能沾到水,多注意休息,不要吃辛辣的食物,這條腿盡量不要使力過度,祝你早日康復(fù)。

    huáng單手撐著g坐起來,謝謝。

    護(hù)士提醒huáng單去打破傷風(fēng),再去jiāo錢拿消炎的藥物,還給他指明了具體方位。

    兩點半左右,huáng單拖著受傷的那條腿走出醫(yī)院,這么點路就讓他疼的渾身冒冷汗,他打算開車回家躺著休息,不去參加聚會了,沒心qíng,也沒jīng力。

    只是一個晚上加大半天而已,做不了多少事,huáng單卻過了幾輩子。

    每次徹底剝離任務(wù)世界回到現(xiàn)實世界,huáng單都會去想,還會不會有下一次的重逢?他不知道。

    但同時也無法抑制的去期待著。

    萬一還有后續(xù)發(fā)展呢?誰也說不準(zhǔn)的。

    huáng單的車還停在超市那邊,他站在醫(yī)院的出租車等候區(qū),有些心煩氣躁。

    不多時,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一個人影突然從huáng單后面沖上前,絲毫不停頓的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huáng單漠然的掃了眼,就沒有其他反應(yīng)。

    天空下起毛毛細(xì)雨,裹挾著細(xì)小的雪粒子,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已見苗頭,很快就會跟大家打招呼。

    huáng單把大衣的扣子扣上,一手提著裝藥的袋子,一手cha在口袋里,神qíng比冬雨還要冰冷。

    冽風(fēng)肆nüè而過,huáng單有些不適的瞇起了眼睛。

    又有出租車來,這次沒人cha隊,huáng單坐進(jìn)后座,他報了地址就打噴嚏。

    司機(jī)是個話嘮,車子開出醫(yī)院后他就開始找話聊。

    小伙子哪兒人?。课铱茨銡馍辉趺春?,病了吧?哎!別開窗戶啊,我這暖氣開著呢。

    huáng單的鼻端飄著一股子塑料味,混雜著皮革的氣味,那里頭還有煙味,他說開一點透透氣。

    司機(jī)以為huáng單暈車,怕他吐在車?yán)?,就隨他去了,天氣預(yù)報不準(zhǔn)的,上午還有太陽的,下午就變天了,出門還是要穿厚實些好。

    huáng單無心jiāo談,敷衍兩句就閉口不言。

    等紅綠燈時,司機(jī)邊聽電臺節(jié)目邊叨嘮,說什么這年頭有車的不好好開車,走路的不好好走路,出門在外,腦袋掛褲腰上了。

    小伙子,你好點了沒?把窗戶關(guān)上吧,我這暖氣開著都不起作用了。

    huáng單把一小半的窗戶升上去,bī仄的空間里,氣味瞬間變的混濁。

    要過的那條路出了車禍,司機(jī)不得不繞路,提前跟huáng單知會了一聲,省的誤會是他故意繞著走的。

    huáng單隨口問,車禍嚴(yán)重嗎?

    司機(jī)轉(zhuǎn)著方向盤,挺嚴(yán)重的,聽報道說是五六輛車追尾了,就在高架橋下面。

    huáng單,哦。

    他不再多問什么,卻沒法阻止前頭的司機(jī)。

    好在沒出人命,都是磕破頭,撞到胳膊腿之類的外傷。

    司機(jī)咂嘴,這開車的時候,就不能接打電話,不能犯瞌睡,不能跟乘客聊天,得集中注意力,不然

    huáng單出聲打斷,大叔,你一直在說。

    司機(jī)一張皺巴巴的臉登時尷尬起來,他咳了兩聲,安靜了。

    huáng單側(cè)頭去看車窗外極速倒退的景物,本就模糊,被雨水一沖刷,像是分解成了無數(shù)的小點點,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下來,司機(jī)的聲音響起,小伙子,到了。

    huáng單問多少錢。

    司機(jī)說是四十六,下小雪了。

    huáng單拉開大衣袖子看腕表,聚會是三點開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點十分了,他從皮夾里拿了張一百的給司機(jī)。

    整的?沒有零錢嗎?你等會兒。

    司機(jī)一陣翻找,才湊齊零錢遞過去,慢走啊。

    huáng單下了車就一頭栽進(jìn)雪中。

    雖然是小雪花,可拍打到臉上時,那種寒冷依舊能讓人凍的頭皮發(fā)緊。

    huáng單低著頭避開一個個的行人,忍著疼痛往停車的位置走去,他走的快,感覺傷口滲出了血,越來越疼。

    坐進(jìn)車?yán)铮琱uáng單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他拿出帕子擦拭額頭,臉上,脖頸里的細(xì)汗,覺得自己這狀態(tài)哪兒都不適合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當(dāng)huáng單準(zhǔn)備開車原路返回時,他又怪異的遲疑了,既然都從家里出來了,下午的時間也làng費了這么多,回去做不了什么,不如應(yīng)約?

    要去嗎?

    huáng單后仰頭靠著椅背,一下一下的揉著額頭,不想去,昨天快下班的時候接到的電話,唯一還有聯(lián)系的老同學(xué)在電話里說要在聚會上對女朋友求婚,希望他能過來,他答應(yīng)了。

    進(jìn)小區(qū)沒走多久就莫名其妙穿越,結(jié)束后回來又接到老同學(xué)的提醒電話,叫他不要忘了聚會的事,對方看起來很在乎他能不能到場。

    唯一還有聯(lián)系的朋友要求婚,希望他能去送上祝福,huáng單把手放在方向盤上面,漫不經(jīng)心的敲點幾下,他正想著事,手機(jī)就響了,是當(dāng)事人打過來的。

    那頭的背景嘈雜,姜龍的聲音夾在里面,拔高了許多,huáng單,你到哪兒了?沒到飯店吧?聚餐的地點臨時改了,我們剛轉(zhuǎn)到那邊。

    huáng單問道,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