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打斷他，“好了，你別說了，我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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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號當(dāng)天，何危和程圳清都起得很早，幾乎是天蒙蒙亮就爬起來，彼此一回頭，看到對方從房間里出來，心里立刻了然。

    “你睡不著？”程圳清問。

    “你也是？”何危反問。

    兩人相視一笑，而后表情又變得凝重。今夜將是揭曉勝負(fù)的關(guān)鍵時刻，他是不是能拯救程澤生，全看今晚的奮力一搏。

    13，在西方是不詳?shù)臄?shù)字，而4月14，聽起來就是那么陰森詭異。

    洗漱過后，程圳清問他想吃什么，何危點起一支煙，沒什么胃口，時間離得越近，腦子里越是被程澤生中槍的畫面塞滿。程圳清嘆氣：“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哪有力氣去和敵人戰(zhàn)斗。煎餅和豆?jié){吃不吃？我下去買。”

    何危擺擺手，隨意，他對這方面沒什么要求，毫無食欲，填飽肚子就好。不過程圳清剛走沒五分鐘，門鈴響起來，何危以為他忘帶鑰匙，去開門之后，發(fā)現(xiàn)鋼琴家站在門外。

    “……你今天不是有通告嗎？”何危想了想，“采訪吧？我記得?！?/br>
    “改檔期了?！背虧缮陧季及l(fā)亮，“你有加我的粉絲群？”

    何危尷尬笑笑，總不能說之前調(diào)查過吧，再對上程澤生藏著期待的眼神，他敢說如果直截了當(dāng)?shù)谋硎尽拔也皇悄愕姆劢z”，程澤生保證瞬間蔫掉，一朵嬌花當(dāng)場凋謝給他看。

    無奈之下，何危只能點點頭：“嗯，有關(guān)注，你鋼琴彈得不錯?！?/br>
    程澤生靦腆一笑，俊美臉頰居然浮上一層薄紅。何危感到更加奇怪，他是大明星，什么好聽的彩虹屁沒收到過，一句“彈得不錯”竟然還能害羞？

    何危研究不出來，也不想研究。他倚著門，程澤生輕聲問：“我能進去嗎？”

    “你進來啊，我又沒攔著?！?/br>
    何危是沒攔著，他只是擋著門了，被提醒之后坦然側(cè)身，仿佛是程澤生沒主動要求進來似的。

    按正常進展來說，程澤生今天應(yīng)該在做采訪，但卻推掉通告出現(xiàn)在這里，這會對夜里發(fā)生的命案產(chǎn)生什么影響嗎？

    而何危還不能把他趕回去，因為另一個何危正帶著程澤生在鋼琴家的家里搜查有用的線索，鋼琴家忽然回去，肯定會讓他們手足無措。

    程澤生發(fā)現(xiàn)哥哥不在家，問都沒問一句，因為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在何危這里，他哥哥不在剛好，在的話還容易尷尬，影響他發(fā)揮。

    他坐在何危身邊，狀似不經(jīng)意問：“你對古典樂了解嗎？”

    “不了解?！睂W(xué)生時代學(xué)的那些聲樂相關(guān)的東西早忘了。

    “可以試著了解一下，會得到很多啟發(fā)。”程澤生的手伸進風(fēng)衣口袋里，“我這里有一張票……”

    “沒興趣，也不想了解。”

    “……”程澤生的表情尷尬又局促，被何危這么一杵，演奏會的票怎么都拿不出來。

    何危故意如此，早已看出他的目的，不想惹麻煩而已。程圳清都找他打過預(yù)防針了，別禍害這個弟弟，其實根本沒有擔(dān)心的必要，因為他沒這個興趣也沒這個時間。

    程澤生糾結(jié)數(shù)分鐘，終于又想到一個借口，何危已經(jīng)站起來，有點困，想回房間睡個回籠覺。

    于是程澤生只能眼巴巴看著他的房門關(guān)上，從口袋里拿出周末演奏會的vip包廂票，表情委屈無比。頭一次遇見送票還送不出去的情況，他不是自己的粉絲嗎？

    過了會兒，程圳清回來了，不止拎著煎餅，還有小籠包和鴨血粉絲湯。他開門之后，發(fā)現(xiàn)程澤生來了，愣了幾秒，隨即說：“吃了嗎？沒吃的話過來吃小籠包，剛好買的多?！?/br>
    程澤生坐到桌前，程圳清掰開筷子遞給他：“何危呢？”

    “回去睡覺了。”程澤生聲音悶悶的，程圳清夾一個小籠包放到他的碗里：“怎么了，一副受委屈的樣子，誰欺負(fù)你了？”

    程澤生低聲說：“哥，周末是我的演奏會……”

    程圳清點頭：“嗯，我知道，你上個月說過，我記著呢。”是來給他送票的吧？這個弟弟還真不錯，什么都想著哥哥。

    果不其然，程澤生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票，遞給程圳清。就在程圳清準(zhǔn)備伸手接過，聽他小心翼翼問：“你能……想辦法讓何危去嗎？”

    “……？”程圳清傷心又氣憤。傷心的是不管哪個世界的弟弟都胳膊肘往外拐，氣憤的是不管哪個世界的弟弟都被何危給勾走了。

    程圳清按住他的手腕：“來來來，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讓他去看你的演奏會？他對這方面可不感興趣?！?/br>
    程澤生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就……交個朋友……剛好演奏會日子近了?！?/br>
    “我看是缺個‘男’吧？而且這事情也難辦?！背疼谇逭Z氣很嚴(yán)肅，“他不是gay，你趕快把心思收收，喜歡他沒出路的?！?/br>
    程澤生的表情有些古怪，拉拉程圳清的衣袖：“……哥，他上次說對女性不感興趣。”

    “……”程圳清想把何危揪起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說好的放過這一個的呢？！

    深吸一口氣，程圳清面帶微笑，問道：“你告訴我，你喜歡他什么地方，我讓他改?！?/br>
    程澤生臉色漲紅，摸了摸鼻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看見他感覺很熟悉，下意識想靠近他。我也不清楚這算不算喜歡，就想先交個朋友?！?/br>
    “這也不能全怪你?！背疼谇鍑@氣，畢竟也是程澤生的個體啊，對何危天生就沒什么抵抗力。不過問題就在這里，和何危相愛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他，所以這個世界的他只能——誒。

    程澤生拉著程圳清的袖口，語氣帶上懇求：“哥，你就幫個忙，讓他來看一次演奏會。我……我還沒想好怎么繼續(xù)發(fā)展，能做朋友就很好了?！?/br>
    他像是怕程圳清不答應(yīng)，把票推給程圳清。恰好這時候經(jīng)紀(jì)人來電話，約他去看看演奏會的場館。程澤生拿起帽子和口罩，腳底抹油速度之快，程圳清叫都叫不住。

    過了會兒何危的房門終于打開，站在門口探頭：“走啦？”

    程圳清吸溜著粉絲，沒好氣看著他，筷子指指放在桌上的票。那意思是你自己解決，我管不了了。

    何危把票拿起來，這場演奏會正是云曉曉已經(jīng)買好票，打算要去的那一場。就在這個周末，15號晚上。

    “你也不必緊張，都是過去的事了?！焙挝Ｐχ哑闭酆醚b進口袋里，“6月份程澤生也沒演唱會，對吧？”

    程圳清起初還沒回過神來，和他的眼神對上，頓悟：他指的是解開死循環(huán)之后，時間或許會回到正常的軌道，又從6月16日繼續(xù)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