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不用知道。”富江看著蔚藍(lán)的深海，“五年，也就只能用這么一次。”

    “那其他的，老爹的身體……”白胡子海賊團(tuán)勝利了，但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馬爾科已經(jīng)看到了老爹身體迅速惡化。與赤犬及蒂奇的輪番戰(zhàn)斗，大大消耗了他的健康。

    “我做不到。生老病死，這是法則，誰也撼動不了?！?/br>
    “你救活了艾斯。”

    富江輕‘呵’了一聲，嘴角勾起的微笑透著點點嘲弄。

    “你看，這就是人心?！?/br>
    “因為我做到了一次，所以你就會不自覺的期待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做不到，你會失望。”富江豎起一根手指，阻止了馬爾科的辯解?！拔抑?，你只會遺憾，不會責(zé)怪我，也不會遷怒艾斯。但你保證，白胡子海賊團(tuán)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如你一樣嗎？”

    富江搖搖頭，薄唇吐出殘忍的事實：“他們做不到。老爹和兄弟，艾斯或許很重要，但在這些人的心里，老爹比艾斯更重要。”

    馬爾科放棄了辯解，他很清楚，富江說的是事實。

    “如果真有那天，我無法讓死去的老爹，或者他們心中比艾斯更重要的兄弟復(fù)活，我說過的情況就會發(fā)生。那個時候，白胡子海賊團(tuán)，恐怕就要從大海上消失了?！?/br>
    “所以我必須離開。當(dāng)然，這不過是其中一個微乎其微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想做的已經(jīng)做完了，我該回去了。”

    “回斯芬克斯？”馬爾科長久的沉默了一陣，將喝光了酒的杯子扔進(jìn)了大海。心底隱隱有一種預(yù)感，富江所說的離開，不止是回斯芬克斯那么簡單。

    “不，”富江的眼神變得柔軟，冷淡的臉上多了幾分鮮活，“回家?！?/br>
    “什么時候？”

    “就現(xiàn)在。”

    “還回來嗎？”

    富江安靜了一會，把一顆珠子扔給了馬爾科。

    “我會回來送他最后一程，到時候，你把這顆珠子捏碎。只有一次機(jī)會?！备唤玖似饋?，“捏碎之前，好好考慮一下。對了”跳上了船舷的富江回頭，“謝謝你的小刀，很不錯。”

    富江穿過喝得東歪西倒海賊，來到了白胡子面前。白胡子與紅發(fā)對坐，兩人在拼酒。艾斯和他的弟草帽路飛就在旁邊，端著一大盆rou飛快的往嘴里塞，速度快得連殘影都出現(xiàn)了。吃到一半會突然睡著，鼻涕泡炸裂后又醒來接著吃，草帽小子直接把自己吃成了一顆球。

    “我要離開了。”富江對白胡子說。

    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海賊都停了下來，安靜會傳染，一點一點蔓延開，很快，除了醉倒的海賊發(fā)出囈語，其他都不出聲了。

    “什么時候回來？”白胡子沒有放下手里的酒，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半桶。沒有問富江為什么要走，也沒有問要去哪里，那雙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

    “不知道。”

    “大哥！”被救回來的小卷毛聽到富江要走，慌慌張張湊過來眼巴巴的瞅著富江。

    他一直記著那位一見鐘情的姑娘在今天正式從他的心里搬走了，只留下滿腔對大哥的濡慕之情。

    “大哥！”船上的一大群海賊也跟著叫，洪亮的聲音蓋過了大海的濤聲，傳出去很遠(yuǎn)。

    “大哥為什么要走？”小卷毛委屈的問，“留在莫比迪克號和大家一起不好嗎？”黑色的眼眸很透明，一眼就能看穿他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說被小卷毛這么叫還覺得有幾分愉悅，那么被其他壯碩滄桑滿臉胡渣的海賊叫大哥就讓富江不那么好受了。

    “哈哈哈哈哈！??！”香克斯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半m然知道富江你的年紀(jì)，可是看著他們，”香克斯用沾了酒的手比劃著兩者的身高差，“再看看你，真的很好笑?。?！”紅發(fā)笑得捶地。

    作為比較矮小的那個，富江冷哼一聲，一彈指就讓灑在紅發(fā)褲子上的酒燒了起來。紅發(fā)驚呼一聲跳起來撲火，手忙腳亂的樣子讓富江覺得心情變好了很多。

    “你的名字被刻在斯芬克斯的功勛石碑上了。”富江說。

    白胡子楞了一下。

    “和其他為斯芬克斯的發(fā)展做出了卓越貢獻(xiàn)的人一起，石碑豎在中央廣場。每年的四月六日，被定為斯芬克斯獨立日，所有的人都會前往廣場的石碑前紀(jì)念為斯芬克斯的振興做出付出的人們?，F(xiàn)在與未來，所有斯芬克斯的人，都會記得愛德華·紐蓋特?！?/br>
    “啊，”白胡子舒展著眉頭，笑得很開心，“我很高興。”

    “如果你想回去……”

    富江話還沒說完，白胡子就擺了擺手。

    “從我成為海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是要死在大海上的。”

    “那么我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