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風暴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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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巨型的紅色飛行器從東國大使館的方向飛來。短短二十幾公里的路程轉(zhuǎn)瞬即逝,而隨之而來的,就是那股炙熱的能量。 不知什么時候,紅色的金屬從地表蔓延開來,一直從東國大使館,延伸到這個社區(qū)大樓附近。每一個細小的金屬單元都由電磁信號cao控,從中空的管道被運輸?shù)阶钋岸?,然后成為管道的一部分。就這樣,只要原料足夠,便可以從某處利用計算機在另一地點搭建起設計好的建筑。 這也是聯(lián)邦夢幻之城使用的技術,只需要一個計算中心,便可以完成整個城市的建造工作。聯(lián)邦、歐盟和東國大使館,估計彼此都藏有這項技術。 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快速搭建一個臨時堡壘。 為了保護他們的執(zhí)法者。 在這個時代,執(zhí)法者是軍魂。 飛行器停在大樓附近的上空,地面上紅色的金屬管道忽的拔地而起,連接上了那架巨大的飛行器。然后管道不斷的分解重組,最終形成四柱方圓五米,長達兩百米的通天長柱,就像那臺飛行器的四只腳。 這是運輸資源的特殊管道,這意味著東國現(xiàn)在把大使館搬到了二十公里外的風暴中心。沒有人敢輕視這個龐然大物,這么明顯的目標,歐盟圣喬治大教堂完全可以讓圓桌騎士圖的空中騎士來一次沖鋒,但是遙遠的北方,沒有傳來任何機體加速的轟鳴聲。 歐盟保持了緘默。 最先進的高能粒子墻和特殊力場張開,但沒有阻礙里面有一股力量正以電磁波的形式影響這附近的分子運動。劇烈摩擦的分子即使沒有易燃物,也在附近的區(qū)域內(nèi)產(chǎn)生了高溫。 連機甲的外殼都能融化的高溫。 使用者不單單表現(xiàn)出如火純青的恩賜,這種精妙且果斷的戰(zhàn)場判斷,也突顯了他經(jīng)驗之豐富。 朱衫至,是一位和承萬里同屆的書院學生,今年四十一歲,書院支柱之一。 前往阿什隆市的調(diào)令,是在木伊那克事件之后放到他辦公桌上的。對于祝融朱衫至來說,他完全明白,木伊納克的勝利意味著什么。 只是今天這件事,如果不是那個孩子被誘拐出聯(lián)邦,或許一切都還在東國的算計之中。他剛才已經(jīng)遠程確認過了,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就在那座大樓內(nèi)。 現(xiàn)在不是開戰(zhàn)的時候,他們的增援還在路上,但聯(lián)邦逼得實在太緊。如果不是他提前在那頂樓布置好i型力場,可能對方已經(jīng)帶著所有人揚長而去。聯(lián)邦背后是那臺超級計算機,不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現(xiàn)在,他不得不抖出東國設在這座城市的所有力量,即使按兵不動,也算是一種威懾。 不動一兵一卒,是最上乘的戰(zhàn)斗。 這座紅色的飛行器,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就這樣立在孫無情所在的黑色高樓旁邊,一動不動。 聯(lián)邦機甲很快遠離了這座大樓,但不代表他們把這片區(qū)域完全交給了東國接管。 緊接著,就在大樓的另一側(cè),東國陣地的另一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機器人在虛空中出現(xiàn),它們約莫兩個拳頭大小,正中央有一個攝像頭,里面能隱約看見藍色的能源光。這些機器人是“朋友”為監(jiān)視整個聯(lián)邦而建,表面的感應器能收集四周的壓強和溫度等數(shù)據(jù)。掌握了空氣流動和電磁信號,就能從側(cè)面推斷出敵人的動向。最先進的電子迷彩讓它們能輕松隱蔽在空氣中。 他們對黑塔和東國的調(diào)兵,了如指掌。 這些小機器人,代表的就是聯(lián)邦的意志,它們就是“朋友”本尊。 孫無情很熟悉,所以看到它們一直都埋伏在這片區(qū)域,突然間覺得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因為你不知道它們潛伏在哪里,是不是隨時有一枚狙擊子彈瞄準你的頭部。他知道只要直徑大于五十厘米的球體無人機,里面肯定配備了暗殺用的武器?,F(xiàn)在沒有人類敢于暴露在不受自己控制的區(qū)域內(nèi),因為死亡可能來自與四面八方。 這一片球狀無人機慢慢現(xiàn)出身型,東國那架飛行器距離它們是如此之近,再微弱的信號也會被捕捉到。但令人驚訝的是,聯(lián)邦居然藏了至少數(shù)千萬架無人機在阿什隆市。 瞬間,一側(cè)的天空都被這些小無人機遮蓋。它們聚在一起不單單是為了震懾,而是共享它們之間不同的功能。它們把自己的能源核心貢獻出來,聚攏到一個點;代表著檢測器,武器,電磁信號解析器等元件紛紛重組,不多時,一個巨大的球體飛行器就這樣懸浮在大樓前,和東國的飛行器遙相對應。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攝像頭,就像是一只只小眼珠拼湊起來的巨大眼睛,看起來有些瘆人。 但對于“朋友”來說,這才是最有效率的方式。聯(lián)邦把所有的決策權都交給它,得到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無法從普通人類角度解讀的怪物。 不過很有用。 它們共享了彼此的計算單元,龐大的計算集群構造出一個遠程的信息中轉(zhuǎn)中心,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和資料在這里匯聚,直到運算出一個勝率夠大的結(jié)果。 這是計算機之間的博弈,解密和保密的代碼互相撞擊,電磁波攜帶著pb級的信息在空中流動,它們的廝殺分不出彼此的優(yōu)勢,但只要一方還活著,這種碰撞就永遠不會停止。 但下一刻,這片天空的電磁信號,突然變得更加狂暴。 遠在阿什隆市北側(cè),格拉海德帶來的十架巨型飛行器也緩緩駛到場間,懸浮在大樓北側(cè)。飛行器之間以吊橋相連,同樣構筑起一個巨型計算中心,加入了這場混戰(zhàn)。 孫無情覺得天空都暗了下來,明明是白天,但頭頂懸浮著三個巨型飛行器,遮天蔽日。任何一方,都代表著一個國家最先進的軍事實力,他們甚至能移山倒海,甚至能航行宇宙,真的能開天辟地。 這是科技的力量,無論孫無情和白大褂身懷怎樣的絕技,無論失落綠洲的人擁有再強大的恩賜,也不會是這些力量的對手。 執(zhí)法者,還不能代表一切。 但沒有執(zhí)法者,他們或許分不出勝負。 因為沒有一個國家,敢于把全部的決策權,交給機器,這是死線。 東國的紅色飛行器首先打開艙門,穿著白色海軍制服的東國士兵站立兩側(cè),正中央走出兩人。為首一名男子身穿深紅色云紋綢服,劍眉鳳眼,背后跟一女子,深綠色陸軍軍裝,精神抖擻,但一雙杏眼還是露出些許溫柔。 兩人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踏著飛行器架起的高橋,往這棟搖搖欲墜的大樓走來。無數(shù)支狙擊槍盯著他們的腦袋,只要一個命令,上千發(fā)子彈就能朝他們呼嘯而去。這兩人在書院應該有足夠的分量,也肯定有相匹配的實力。 但越是如此,越?jīng)]有人敢肆意妄為。 射殺他們的決策權應該被余念牢牢地把握在手里,但就算是“朋友”,也不會建議他當場射殺。 他們背后的東國飛行器,就是一個足夠大的威懾。 “男的是祝融我認識,但女的是誰?”持椅人在承萬里耳邊小聲嘀咕。后者也瞇著眼睛看了半晌,直到這兩人走近了,他才悠悠的感慨一句。 “沒想到羲和也長大了。” “羲和?”這個丹麥人看起來對東國神話也相當了解:“是不是輩分上比祝融氏要差一些?” “祝融畢竟是三皇之一,羲和只是帝俊的妻子?!背腥f里說道:“不過書院起名向來只看恩賜的種類,我只是好奇,羲和的恩賜,到底是什么樣的?” “不是先有恩賜才有名?” 承萬里搖搖頭:“我和你說過,書院有白澤?!?/br> 這個話題很快被打斷,從歐盟圣喬治大教堂的飛行器中,也很快走出了一名身披鐵甲的男子。鐵甲完全按中世紀騎士盔甲規(guī)制,遮蓋面容,僅留雙眼處以視物。那一雙澄藍色的眸子看向祝融二人,又看了看聯(lián)邦那只巨大“眼球”一眼,揣著腰間的劍,也慢慢往前走去。 突然場間一聲冷笑,一股陰寒的氣息向格拉海德席卷而來,黑色的虛影從地底直躥上兩百米高空,慢慢凝聚成一個披著黑袍的矮小人影,懸浮在格拉海德旁邊,跟隨他一起往前走去。 這是宙斯身旁的傳令官,赫耳墨斯。直到現(xiàn)在,孫無情也看不見他的臉。 兩方勢力都走出了自己的代言人,而聯(lián)邦這方,遲疑片刻,一個穿著提烏斯學院制服的少年才從那雙眼球中走出。 如果孫無情沒有認錯,那人便是吳奇。他的恩賜能控制四周的空氣,在前幾天和承萬里等人相戰(zhàn)不落下風,但在在場的所有人中,他的資歷和年齡,應該最小。 但聯(lián)邦只走出他一個人。 五人走進了這座教堂,教堂的天花板已經(jīng)被剝離,這五個人一站進來,狹小的主禱室,便顯得十分擁擠。 因為擠進來的,是三個超級大國。 “聯(lián)邦只拿得出一個學生?”格拉海德看著吳奇稚嫩的臉,握緊手里的劍。 “我感覺,你們還是不想談?!弊H诙紱]有看吳奇一眼,雙手交叉,十分老成地面對頭頂那只巨大眼球。 但吳奇什么也沒說,一向高傲的他,在這里卻沒有說話的本錢。 而且,給他的任務,就是輔助談判,保護聯(lián)邦談判官。 即使他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卻都沒看到己方談判官在哪里。 但祝融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以迅雷之勢從角落掠過,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孫無情身旁站著的林瓊露就被一名“無名”士兵奪走,但這人卻表現(xiàn)出了極高的身體素質(zhì),甚至連失落綠洲的人,也沒來得及攔住。 那名士兵站到了吳奇身前,脫下頭盔的他,臉上的肌rou在不斷的變化,甚至就連骨骼,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 “人應該齊了,我們談談吧?!被疑呃畛星侄嗔藥捉z白發(fā),但神采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