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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全世界盼我鬧離婚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聞晏瞧出他是從三樓下來的,三樓住著容逍,他奇怪地問,“容逍還沒起嗎?”

    不應(yīng)該啊,這么多天他就沒見容逍晚于八點起來。

    管家欲言又止,避重就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先生有點不舒服,小少爺今天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來做?!?/br>
    聞晏也沒想太多,他還是人類的思維,覺得有個頭疼腦熱很正常,他小時候連天氣不好都會拒絕起床。

    可是管家拿著托盤從他旁邊走過的時候,他卻聞到了一股很濃郁的藥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他抬起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白玉小碗,碗里頭已經(jīng)空了,卻殘留著點藥漬。

    這味道竄如入聞晏的鼻尖,他突然就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容逍這樣一個強大到可怕的妖怪,怎么會像凡人一樣脆弱,能讓他臥床不起的,顯然不會是什么小毛小病。

    他一把拉住了管家,問,“你這藥是送給容逍的嗎?”

    他也不傻,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到底是為什么會被送到這里來,又為什么會成為容逍的未婚夫。

    是因為容逍受傷了,需要他的靈骨治病。

    只是容逍一直表現(xiàn)得游刃有余,沒有半點傷患的樣子,他來這兒以后也沒聽容逍提過自己的傷勢,才不知不覺忽略了。

    “他是不是傷痛發(fā)作了?”聞晏緊張地問道。

    管家嘆了口氣,明白聞晏這是猜出來了。

    容先生讓他不要多嘴,但是一個屋檐底下,傷勢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想來也瞞不住。

    “是的,先生傷口裂開了,剛才我送了藥上去,能壓一陣子,”管家拉著聞晏往餐廳里走,“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休息,小少爺您先用午餐吧?!?/br>
    聞晏止不住地回頭往三樓看。

    這頓飯他吃得心不在焉的,管家做了他最喜歡的草莓撻也沒能引起他的興趣。

    因為昨天那翻車的勾引,他今天本來還有點兒不愿意面對容逍,現(xiàn)在他得償所愿了,心里卻一點兒也不高興。

    他一邊走神地往嘴里送吃的,一邊跟管家打聽容逍是怎么受傷的。

    管家回憶了一下,卻也沒法說出太多。

    “具體的我也不太知道,先生的傷是三千年前那場山河崩亂里埋下的,那場禍亂之后,先生就沉睡休養(yǎng)了,五百年前才蘇醒,我也是那個時候到他身邊侍奉的。最開始他的傷勢還不明顯,一百年都不會發(fā)作一次,但是這幾十年來,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了……”

    聞晏徹底吃不下了,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他擔(dān)憂地問,“那他的傷有多嚴(yán)重???會危及生命嗎?”

    管家卻沒立刻回答,而是避開了他的視線,站起來收拾碗碟。

    恰在這時,屋子里的風(fēng)鈴輕聲響了。

    “先生醒了,”管家提醒道,“您要去看看他嗎?您待在他身邊,天生靈骨的氣息會讓他好受一點?!?/br>
    聞晏一聽,立刻什么也顧不上了,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躥,一步倆臺階,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

    這還是聞晏第一次來容逍的房間,他輕輕推開門,屋子里的窗簾是拉著的,只有微弱的光,照亮了寬敞的室內(nèi)。

    與聞晏房間清新的少年感截然不同,容逍的房間是全然的深色調(diào),沉穩(wěn)得甚至有點冷肅。

    聞晏繞過起居室,從墻邊探出一個腦袋,鬼鬼祟祟地往床上看。

    容逍已經(jīng)坐起來了,披著一件寬大的銀色睡袍,露出胸口漂亮的肌rou,面色有些蒼白,翠綠的眼睛卻還如湖泊一樣深邃明亮。

    他一眼就看見了聞晏,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是你上來了?”

    聞晏從墻后走出來,一溜煙跑到了容逍身邊。

    “管家先生說我待在你身邊,你也許會舒服一點,我就上來了,”聞晏老老實實交待,他難得這樣乖覺,認(rèn)真地容逍,“你現(xiàn)在還難受嗎?我要怎么做你能舒服點?”

    容逍皺起了眉,“游不問現(xiàn)在也太會多話了。”

    聞晏立刻替管家辯白,“不是他說的,是我猜出你受傷了?!彼砩洗┑囊彩撬拢⌒囊硪淼卦谌蒎械拇策呑?,往他身邊湊,“你是傷了哪兒???”

    容逍正要趕他,傷口卻又是一抽,劇烈的疼痛從傷處彌漫至全身,連他這樣慣常忍痛的人也忍不住悶哼出聲,血跡也從他的睡袍底下慢慢滲了出來,潤濕了一片布料。

    聞晏被嚇了一跳,隨即手比腦子快地拉開了容逍的睡袍,等到看清容逍的腹部時,他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容逍漂亮結(jié)實的腹部上,全是交錯的傷口,每一道都像是剛剛受創(chuàng)一般,皮開rou綻,猙獰而恐怖,而在這些傷口里還嵌著石頭一樣火紅色的東西,鮮血也斷斷續(xù)續(xù)地從傷處往外滲,足見受傷的人該有多疼。

    聞晏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容逍。

    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勢,最多也就是在電視劇里見過重傷病人。

    容逍卻已經(jīng)習(xí)慣了,平靜地把睡袍重新拉上了,“小孩子別看這種血腥的東西。我平常也不會這樣,只有發(fā)作的時候才會流血?!?/br>
    他說得輕描淡寫,聞晏卻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之前雖然知道容逍受傷了,但是容逍在他面前的形象一直是強大的,令人敬畏的,所以他一直以為沒有想過容逍會遭受這樣的痛處。

    他不由痛恨起自己投胎太晚,要是他現(xiàn)在就十八歲了,是不是就可以幫容逍療傷了。

    他想起剛剛管家說的話,小心地往容逍身邊又靠近了一點,手虛虛地去碰容逍的腹部,問道,“我這樣待在你身邊,你有好過一點嗎?”

    他對于妖怪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管家既然說他挨打容逍有用,那應(yīng)該多少有點效果。

    容逍沉默不語。

    因為是真的有效的。

    他在聞晏身上烙下了封印,隔絕了其他妖怪的覬覦,可這封印阻擋不了他自己。

    天生靈骨的氣息此刻就縈繞在他身邊,這味道對于凡人來說只是清淡好聞,可是對于妖怪,卻是令人上癮一般的愉悅。

    如今聞晏和他靠得這么近,清瘦的身子骨幾乎貼到他懷里,從衣領(lǐng)里甚至能看見他雪白的皮rou,這股氣息便鋪天蓋地朝他涌來,在這昏暗的室內(nèi),雨霧般繚繞著。

    讓人沉醉,也讓人忘卻苦痛。

    容逍伸出了手。

    他本來是想把聞晏推開的好避開靈骨的影響,可他的手碰到聞晏的衣服,卻情不自禁地抓緊,反而把聞晏拉入了懷中。

    聞晏猝不及防就撞在了他的胸口,被他緊緊摟在了懷里。

    他這才真切地感受到聞晏有多小。

    十七八歲的人類,確實只能算作幼崽,身上似乎還帶著一股奶香味,在他懷里蜷縮成一團(tuán),脆弱得不堪一擊。

    而他不受控制地把頭埋入聞晏的脖頸,去吸嗅更多聞晏身上的味道,這味道浸潤在聞晏的骨血之中,足以讓任何一個妖怪發(fā)狂。

    天生靈骨,本就是賜給妖怪的一場盛宴。

    聞家的祖先和他有過約定,要把后代全都獻(xiàn)祭于他,任他施為,聞晏連皮帶骨都是他的人,他就算把聞晏吞吃入腹,敲骨吸髓,都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可他最終什么也沒做。

    在漫長的幾分鐘過去后,他慢慢把聞晏推出了自己的懷抱。

    兩人之間重新變得涇渭分明,甚至還能再塞下一個人,剛剛片刻的曖昧一瞬間就被沖淡了。

    聞晏從頭到尾都一動也不敢動,只有臉和耳朵尖紅得快爆炸了。

    剛剛?cè)蒎邪阉麚Ьo懷里的時候,他內(nèi)心的尖叫足以把方圓十里的房子都給掀了,可現(xiàn)實中他卻跟被掐住了脖子一樣,半點聲音都沒沒發(fā)出,懵懵懂懂地隨便容逍擺弄,容逍但凡心壞一點兒,把他在這兒辦了,他估計都反抗不了。

    然而容逍似乎當(dāng)定了正人君子,抱著他跟吸貓一樣吸了兩口,就又把他給放了。

    兩人間的界限又和楚漢河界一樣清晰。

    聞晏不知道怎么的還有點可惜。

    他眼巴巴地看著容逍,覺得自己似乎該說點什么,可是舔了舔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視線溜來溜去,溜到了容逍睡袍里露出的胸肌上,內(nèi)心還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好大。

    以上就是他全部的心理活動。

    丟人的一比。

    好在容逍雖然是個實力強悍的妖怪,卻沒有精通讀心術(shù)。

    他松開聞晏以后,神色就又恢復(fù)了冷靜,坐起身淡淡地跟聞晏解釋,“我的傷勢沒有你想的可怕,幾千年了,早就習(xí)慣了。游不問的話你不用信,你在我身邊我確實會好過一點,但效果也有限。所以你可以從我房間出去了,把游不問給我喊進(jìn)來?!?/br>
    聞晏卻半個字也不信他。

    當(dāng)他考入a大的智商是白長的嗎?

    “少騙人了,要是沒用你抱著我干嘛?!甭勱唐擦似沧?,覺得容逍一點都不真誠。

    他推己及人地想了想,覺得容逍是不好意思占他便宜,也正常,他這么鮮嫩一個小嫩草,雖然是容逍的未婚夫吧,但到底還不算名正言順,容逍都活了上萬歲了,肯定很封建。

    還得靠他主動。

    他這么想著,便把被子一掀,像條魚一樣鉆了進(jìn)來。

    “我不走,要走你走,”聞晏往被子里一鉆,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我就在這兒睡午覺了?!?/br>
    容逍頭一回遇上這樣強買強賣的,不可思議地挑眉看著他。他現(xiàn)在確實感覺到了人類與妖怪的溝壑,在妖界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妖敢這樣鉆他被窩。

    但聞晏這個人類卻十分淡定,兩眼一閉,雙手交叉 ,躺的四平八穩(wěn),仿佛真的是來睡午覺的。

    聞晏最開始只是裝裝樣子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屋子里沒拉窗簾,昏昏沉沉的適合入眠,他沒一會兒居然真的又睡了過去,長長的睫毛緊閉著,淡粉的嘴唇卻微張,一點也沒有平時咋咋呼呼的樣子。

    容逍注視了他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把他趕下床。

    但他也沒有再如剛才一樣抱住聞晏,而是起身換掉了身上染血的睡衣,然后便靜靜地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f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跟聞晏之間的距離不到兩米,空氣里還縈繞著淡淡的異香,這一點輕柔的香氣,已經(jīng)足以給他慰藉。

    他早就習(xí)慣了疼痛,自然也不會放任自己因為一個天生靈骨就失控。

    第10章 舞會

    聞晏再醒過來的時候,容逍已經(jīng)不在屋子里了,只有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窗簾還拉著。

    他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快四點了,立刻一掀被子,啪嗒啪嗒跑下樓去。

    走到二樓的時候,他就看見容逍坐在他平常的位置看書,身后是花開正好的庭院,而管家正在更換瓶子里的插花,看見他下來對他笑了一下。

    一切又變回了尋常的樣子。

    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氣,加快步伐跑到了容逍身邊。

    “你傷口好些了嗎?”他一邊問一邊撩開了容逍的衣角,發(fā)現(xiàn)容逍的腹部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一點都看不出來之前鮮血淋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