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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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喬巖和張明妝的名字被人用圓珠筆圈成了愛心的形狀。 張顯成回憶起那些片段。 那是他們博士二年級的新年,青城下了很大的雪,明妝一早就出了門。 “哥,你跟出來干什么?” “那你干什么去?” “我見我男朋友!” “張明妝你羞不羞,一個大姑娘家家張口閉口男朋友?!?/br> “你管的著嗎?我就說我就說!我去見我男朋友, 我對象,我未婚……” 名妝那天穿著件大紅襖, 系著毛絨圍巾,整個人明艷又活潑。 她和喬巖去拍照,因為開學后課業(yè)繁忙,恐怕沒有時間來回見面,所以留張照片。 但因為他的加入,照片變成了三個人。 “哥,你怎么這么討厭噢?!睆恼障囵^出來,明妝仍舊是不高興的。 …… 張顯成怔怔的看著照片,眼角濕潤了。 這么美好的兩個人,命運卻沒有善待他們。 反而是他,背負著所有的懷念和愧疚,獨自行走了這么多年,不知道何時是盡頭。 過去的那些美好片段,他記得;自己做過的混蛋事,他也記得。 這些年,他連墓地都不敢去。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一時的鬼迷心竅。那些金錢名利,他擁有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罪無可恕。 愧疚和心痛,總是在某一刻時刻,因為某個似曾相識的畫面,或者是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一點一點殘食他的靈魂。 到底為什么,會那么做。 他確實不如喬巖優(yōu)秀,但也不差,妹夫優(yōu)秀一直是他覺得驕傲的事情。 而他自己也在大學教書,這在當時是很體面的工作,順利議了親,看著也是順遂平穩(wěn)的一生。 一開始,日子的確很甜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和喬巖的差距也越來越大,妻子便時常念叨: “你看看你妹夫,一個學校畢業(yè)的,同樣的學歷,和你年紀一樣人家都已經(jīng)副教授了?!?/br> “你這輩子都比不上你妹夫,我和孩子跟著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br> “……” 他也口不擇言過,曾經(jīng)一怒之下對著陸媛說:“你比我meimei也差遠了,什么鍋配什么蓋不知道嗎?” 這句話傷了陸媛,所以后來,不管是對明妝還是對暮云,她從來就沒有好臉色。 他夾在中間,也很無奈。 但這一切都不能怪陸媛,一件事做或者不做,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陸媛至今都不知道他剽竊過喬巖的設(shè)計,她真真切切的,為自己的丈夫自豪著。 重重的嘆口氣,像從前的很多次一樣,張顯成把照片鄭重的夾回書里,放回到抽屜。 余光瞥到旁邊的小盒子,是暮云給的生日禮物。 也不知道是什么這么神秘,讓最后看。他拿起來端詳了一會,最后還是拆開了。 里面是個小木盒子,打開,老式的u盤下面壓著一張紙,上面寫: 沒有備份。 暮云把東西給過來的時候,也說了一句:“全世界就這么一份?!?/br> 張顯成打開了電腦,插上u盤…… 音頻放完一遍,又自動循環(huán)。張顯成從呆滯的狀態(tài)中回神,想按暫停,但雙手顫抖著遲遲握不住,最后終于用手腕點了空格鍵。 然而這時候,門打開了。陸媛出現(xiàn)在門口,臉上的表情震驚又失望。 “你再放一遍?!?/br> “再放一遍聽到?jīng)]有?”陸媛快步走到電腦旁,想去摸鍵盤被張顯成擋住。 “媛媛。”張顯成很艱難的擠出一個字,“我……” “你告訴我是假的?!标戞虏桓蚁嘈?,但張顯成的反應(yīng)似乎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你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為什么?我是說過你不如別人,但你不能……”陸媛推搡著張顯成,覺得這些年引以為傲的東西,都在轟然崩塌。 她希望丈夫優(yōu)秀,有出眾的能力,給她優(yōu)渥的生活,想爭一口氣,證明自己嫁對了人。 她一直為他驕傲。 張顯成承受著妻子的質(zhì)問,心如刀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妻子市儈,很多事情上會斤斤計較,逞口舌之快,但本性從來不壞。 就像那次暮云來借錢,她會說難聽的話,但不是真的不愿意借,而是擺點姿態(tài),理所當然的覺得暮云還會和親舅舅開口。 他質(zhì)問她的時候,她那么厲害的嘴也只是象征性的反駁了幾句就氣焰全無。 后來,她面上還是說什么“窮親戚”“麻煩”,但也狀似不經(jīng)意的提醒他:“你悄悄去把醫(yī)藥費交了吧,也沒多少錢,省的你外甥女以后怨我們。” …… “顯成?”陸媛發(fā)泄夠了情緒,才發(fā)現(xiàn)抓著衣領(lǐng)的手很重,而張顯成的身體已經(jīng)歪到了一邊,眼睛緊閉著…… “懷宴!懷漾!”陸媛失控的大喊。 暮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是早上六點,手術(shù)室外的走廊里三三兩兩坐著焦急等待的家屬。 這個時間,都是昨晚搶救的。 暮云站在電梯口,覺得腳步很沉,走不動路。 “怎么了?”謝圖南感覺到她的異樣。 “……不想過去?!蹦涸普Z調(diào)很低,往后退了一步,坐到旁邊的陪護椅上。 本以為最壞的結(jié)果是什么都不發(fā)生,這件事就這樣石沉大海。 原來不是,還有更壞的。 謝圖南彎腰捏了捏她的掌心,“那你在這邊坐會,我去幫你看看?!?/br> 暮云沒說話。 謝圖南轉(zhuǎn)過身,卻在下一秒感覺小手指被抓住。 高大的身影瞬間僵住。 他回眸,對上她清澈的、有些無助的視線。 “好,我不走?!敝x圖南反握住暮云的手,整個包在自己的掌心,坐到她旁邊,“我們就在這等。” “……嗯?!蹦涸迫斡芍x圖南握著,眼神落在對面的瓷磚上,有些呆滯。 不知道坐了多久,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長。 煎熬著,但又害怕這樣的漫長戛然而止,因為不知道等待而來的結(jié)果是好是壞。 暮云這輩子,已經(jīng)有好幾次,這樣坐在手術(shù)室外。 前幾次是奶奶。 她不信神佛,但每當這時候,都會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禱。 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出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很快被家屬圍住。 暮云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遠遠的,她分辨出了大哥他們的身影。 過了一會,醫(yī)生旁邊的家屬都走開了,只剩下一對年輕的夫妻。 暮云看著大哥把舅媽扶回到椅子上,似乎感覺到什么,他回頭看過來。 暮云條件反射的縮回身體,躲到謝圖南旁邊,生怕懷宴看到她。 她在想,也許這件事原本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謝圖南把她攬到懷里,“什么都別想,閉著眼睛休息會?!?/br> “有點怕。”但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茶香,似乎找到了什么支撐的點。 謝圖南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只能抱得更緊,下巴在她頭頂輕輕的蹭,“別怕?!?/br> …… 終于,手術(shù)室的門再一次打開,暮云清楚的聽到醫(yī)生喊:“張顯成的家屬在嗎?” 暮云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段,但沒有靠的很近,聽得清醫(yī)生說話: “患者是突發(fā)性心衰,引發(fā)了肺部感染,情況不是很樂觀……你們簽個字,我們直接送去icu。” 陸媛完全慌了神,“什么叫情況不是很好?” “先簽字吧?!贬t(yī)生催促,等懷宴簽完字,又拿著單子急匆匆回了手術(shù)室。 過了一會,換了個年長一點的醫(yī)生出來,是手術(shù)的主刀醫(yī)生。 暮云認得,心外的主任,鄭云柏。 “醫(yī)生,到底是什么情況。”陸媛幾乎是撲過去。 鄭云柏把口罩拿到手里,“患者屬于急性左心衰竭,伴隨急性肺水腫、休克?!?/br> “心衰就是心臟泵血功能受損,心臟排血量不能滿足全身組織基本代謝需要導致的綜合征。” “他這個情況應(yīng)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像氣促、胸悶、下肢水腫頭暈乏力,都是心衰的變現(xiàn)?!?/br> “只不過心功能受損的初期,心臟的儲備能力會幫助彌補損傷,所以看起來還算健康。” “昨晚可能是有過度的體力消耗,或者情緒激動……情況的確不是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