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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諾之在千絲萬縷中終于抓到了一線光明,終因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依然讓他舉步維艱。 水畫空看他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他看著墻上眾多雙眼睛和弧度一模一樣的微笑,再次打了一個冷戰(zhàn),他恐懼的覺得如果林諾之繼續(xù)在這里想下去,也許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qíng,這讓他推了他一把。 林諾之在思考中被打斷,剛剛還略有頭緒的想法就這樣夭折,一時又煩躁的看了他一眼。 因為林諾之還想多查證一些事qíng,他們回去的過程中依然還是選擇將每一間房屋打開。還是一模一樣的配置,連遺像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林諾之面無表qíng的走著。 他突然脊背一僵,飛快的轉(zhuǎn)頭看了后面一眼,眼神又瞥向另一邊。 水畫空現(xiàn)在是各種敏|感驚疑,林諾之的動作讓他心跳驟快:怎、怎么了?! 他小聲的問林諾之。 他們之間,早已由林諾之掌控著主導(dǎo)權(quán)。 我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監(jiān)視我們。林諾之皺眉說道,他沒說的是,他感覺到的不止一個,有兩個人的目光正在盯著他們。 水畫空心驚ròu跳的四處打量,他抱著林諾之給他的板凳,咬牙說道:我們要去抓嗎? 林諾之搖搖頭,這里正好位于三個巷子的中間,他說這話只是想引起水畫空的警惕,并不適合去抓,誰知道拐角的時候會不會被人一個悶棍打暈?zāi)??不過也許是他們的動作比較明顯,其中一道視線已經(jīng)消失了,唯有正背對著他們的那條巷子的目光,就像一條毒蛇,伺機而動。 還有兩個人可是目前他們所見過的人當(dāng)中還活著的,一個是譚麗,一個是孟婆婆,后者基本就可以排除了。走路都顫顫巍巍的,之前看她打水畫空,力氣也是軟綿綿,并不具備作案的能力。那么譚麗? 他還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他心里升起的nongnong的戒備感,此人要重點觀察。 剛帶著水畫空走了兩步,他腳步又一頓,不對!這個世界不同以往,孟婆婆也許也是偽裝的?算了,兩個人都不能小覷。 隨著他們的移動,身后那道yīn冷的讓他如芒在背的視線也隨之消失了。 這個村落好像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永遠(yuǎn)是那么安靜,神社附近這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心理壓力所致,更覺像沉浸在另一塊位面,上方壓著沉甸甸的烏云,叫人喘不過氣來。 戒備著慢慢走近,院子一如既往,李鏡的尸體還在原地,血液已經(jīng)在地上凝結(jié),血腥味卻揮之不去。水畫空之前對李鏡的惡意消去了不少,也不敢再多看對方一眼,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神社的大門。 門是關(guān)著的。 林諾之耳尖的還能聽到譚麗若有似無的禱告聲。 水畫空看著他,想讓他先進。 林諾之冷眼看他一眼,一個箭步兩下上去墻頭,他動作飛快,水畫空就只感到眼前一花,那個女人已經(jīng)翻墻進去了。 他在原地打轉(zhuǎn),就聽到女子的聲音讓他進去,他松了口氣。 神社里只有譚麗一個人。今天天色尤其的昏暗,不過上午十點,大廳里已經(jīng)點燃了蠟燭,噼里啪啦燒的作響。 她頭發(fā)束的整齊,白色上衣紫色下裙,整個人呈五體投地的姿勢對著石像行大禮。聲音肅穆而莊嚴(yán),可見虔誠。 林諾之看著石像,諷刺一笑。 譚小姐?就你一個人?林諾之說道,他也知道是得不到譚麗的回應(yīng),所以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們?nèi)チ遂籼?,譚小姐不好奇我們遭遇了什么嗎? 譚麗的動作頓了頓,在做完一套完整的動作之后,她方才說話:村老的儀式被打斷,只有通過山神考驗的人才能得到原諒,看來你們運氣很好,幾百年了,你們是唯一兩個可以全須全尾的出來的。 林諾之發(fā)現(xiàn)她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寬慰,頗有些好笑:是的,村老他都自己來了,你看。他手速很快的丟了一個圓球朝她而去,這是在祠堂,林諾之和水畫空走之前的時候做的,他將村老的腦袋拿匕首劃拉了下來,用繩子系著背在了身后一起帶了回來(水畫空對此十分佩服這蠟像做的很真實,猛地一看就像林諾之背著一個真人頭,水畫空好幾次看見都覺得不忍直視)。 譚麗沒有防備,耐不住好奇抬眼一看,就見一個人頭朝自己滾來。她低呼一聲,乍然一見人頭長相,低呼就成了震驚的大喊,因為意識到自己這樣是對山神不敬,她捂著嘴冷冷的看著林諾之:你對村老做了什么! 林諾之眨了眨眼,笑了:你是有妄想癥?還是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水平太高了?一個蠟像頭你就覺得憤怒了?那我們被你愚弄,對著滿大院的蠟像和稻糙人開會,可比你更加惱火!他冷哼一聲,眼睛沒有錯過對方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譚麗開始的憤怒變成了錯愕,她這才看到這人頭的斷頸露出了臘塊,她猶疑著矮身觸摸,果然是蠟像:你你們說什么? 巫女!你少裝蒜!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水畫空低吼道,朝前走了兩步,憤恨的盯著她。 譚麗的目光卻追隨著林諾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絕麗的小臉上布滿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謊! 祠堂一個活人都沒有,看到我給你帶的禮物嗎?難怪你不讓我們?nèi)レ籼茫愕降紫胱鍪裁矗?/br> 實際上林諾之也很疑惑,譚麗看起來是毫不知qíng的樣子,他自認(rèn)為,對著一個人眼神的qíng況下,在他面前說謊,成功概率太低,也正因此,對方的表現(xiàn)才讓他疑惑,當(dāng)然,他不會表現(xiàn)出來,對著譚麗,他還是一副咄咄bī人的模樣。 譚麗抱著蠟像,臉色越發(fā)蒼白:怎么可能呢前幾天我才和村老說過話,你在騙我對不對? 林諾之心念一動:前幾天?什么時候? 譚麗茫然的看著蠟像又看著石像,聲音低落:就是你們來的前一天。正好是祠堂例會的第一天。你在騙我對不對。 林諾之說道:我從不騙人。實際上你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吧?也許,她還將他們也納入了她幻想的范圍?不待譚麗反駁,你敢說出每一個村民的名字嗎? 當(dāng)然!譚麗篤定的說道,但她一開口,就卡殼了 嘴|巴微張,表qíng微滯,她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的人偶,凝固在了那一刻。 譚麗經(jīng)歷著和水畫空一樣的驚恐,她發(fā)現(xiàn)前幾天才見過的村民,她已叫不出名字。 ☆、第10章 13 譚麗失魂落魄的呆愣在當(dāng)場,突然將手里蠟像扔了出去,朝石像跪了下去:山神大人您要毀了我們嗎?我們做錯了什么?求您原諒我們吧!讓您的寬厚和優(yōu)容重新回到您的信徒之中,我愿將我的一切奉獻于您 林諾之沒想到,哪怕譚麗面臨著這樣的qíng況,她的第一反應(yīng)還是拜祭山神。 我的記憶,我的生命,我的靈魂您要就都拿走吧,求您讓村民回來吧! 譚麗淚流滿面,黑發(fā)散落了一地,額頭也青腫了,她毫無所覺,觸地的力氣越發(fā)用力,似乎死在這里一切就可以回歸正軌了。 林諾之這一次沒有再默默的圍觀。 轟噠砰的聲音讓譚麗抬首,淚眼模糊之間卻見一直高高再上的山神石像已滾落在地,而供臺,也□□脆利落的短發(fā)女子掀翻在地。 譚麗眼前一黑簡直要暈了過去。 她第一次不顧形象和怕驚擾山神的大聲尖叫了起來:你瘋了?你竟然!她爬起來就想去將石像和供臺扶起來,但剛剛跪地磕頭動作太猛,有些跌跌撞撞的。 林諾之動作比她更快,直接一個箭步抱起了石像,將其用力的朝石磚上一擲,這石像的材質(zhì)似乎并不堅固,砰咚一聲,碎成了幾塊。 清脆的啪嗒隨之響起,六彩男童竟然不是林諾之以為的石偶,而是木偶,滾落在地上,毫發(fā)無傷。 林諾之彎腰拾起,手指細(xì)細(xì)描繪著,雕刻jīng致的六彩木偶,不知是不是角度原因,之前看起來無神的雙眼,現(xiàn)在也多添了一抹靈動。 他對著跪在地上攏著石像碎塊的譚麗冷聲道:這就是所謂山神?我以為在這瀆神的一刻我會死呢,沒想到我還高看了這所謂的神。他冷笑連連,用實際行動表示了對此的嘲諷,他的腳將石塊又狠狠的踹了出去,眼睛毫不錯眼的盯著譚麗,jīng神也高度集中著等待所有突發(fā)qíng況。 但讓他失望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魔鬼,你這個魔鬼!山神永遠(yuǎn)不會再原諒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了!譚麗摟著一堆碎石塊崩潰大哭,她的目光悲戚又憤怒的盯著林諾之這邊,卻又好像什么都沒看。 林諾之還在嘗試最后的手段,他亮了亮手中的木偶:我還記得你說過,只要木偶落地,詛咒就會解除,瞧,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得償你所愿了嗎?你為何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