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序欣喜若狂。

    他確實在很早的時候，大概是夏天吧，在他頂著大太陽下樓拿快遞時和顧柏舟抱怨了一句“本來天氣就熱還要走那么遠的路，要是有個平衡車就好了，起碼不用自己動腿”。

    他并不缺買平衡車的錢，但是當(dāng)時也就是一時興起并沒有真的想要買。

    可是這會兒平衡車被擺在面前，要是問他想不想要，那還是想的。

    “舟舟你這是什么好手氣啊！”陳序彎著眼睛，一條腿抵著沙發(fā)，另一條腿半跪著，貼著顧柏舟的大腿外側(cè)，傾身抬手捧起了顧柏舟的臉頰。

    顧柏舟被他捧著臉頰抬起頭，兩個人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

    他的心跳有些快。

    這像是接吻的姿勢。

    但并不是接吻。

    陳序從他的眉毛打量到他的下巴，而后鄭重地點了點頭：“不愧是你，小福星?！?/br>
    松開手，滿心歡喜地蹲下拆開了平衡車的包裝。

    臉上還殘存著陳序剛剛洗過手冰涼的溫度，顧柏舟偏了偏頭，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

    另一邊，陳序已經(jīng)踩上平衡車在家里轉(zhuǎn)起來了。

    “誒對了，年會禮物都搬過來了，那你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放假了？”陳序有些不確定地問，“是開完年會放假吧？”

    顧柏舟“嗯”了一聲。

    “走！”陳序興沖沖地踩著平衡車到了顧柏舟面前，“趁現(xiàn)在還不算太晚，去買點兒年貨！”

    顧柏舟點點頭起身，陳序踩在平衡車上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沒走兩步，顧柏舟突然回過頭。

    跟在他身后的陳序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踩在平衡車上差點兒摔進了顧柏舟的懷里。

    幸好顧柏舟抬手撐了他一下，強行把陳序叫停在了原地。

    “嗯嗯嗯？”陳序一頭霧水。

    “你不會想踩著這個去吧？”顧柏舟指了指他腳下的平衡車問道。

    陳序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當(dāng)然啊，新玩具誒?！?/br>
    “商場里應(yīng)該禁用平衡車吧？”顧柏舟說，“就算不禁用這幾天也會有很多人，不太安全，你下來?！?/br>
    陳序癟了癟嘴，踩在平衡車上沒動。

    “你在家踩著玩兒，小區(qū)里拿拿快遞都行，但是不許踩著往人多的地方去，尤其不能上路?！鳖櫚刂郯逭粡埬?，強調(diào)道，“陳序，別讓我擔(dān)心?！?/br>
    陳序其實很不喜歡聽這種潛臺詞是“為你好”的話術(shù)，但這話從顧柏舟的口中出來，卻又讓他覺得并沒有那么難以接受。

    他苦兮兮地“喔”了一聲，從平衡車上跳了下來。

    跟在顧柏舟的身后一塊兒下了電梯。

    ·

    除夕，陳序拎了不少東西回了家，東西剛放下他就被陳平摟著肩膀下樓塞進了車里，開車去往了爺爺奶奶家。

    “這么急？”陳序有些懵。

    “你大伯母在微信群里明里暗里已經(jīng)提了一萬次他們?nèi)硕嫉烬R就差我們一家了。”周卉撐著腦袋懶懶散散地開口道。

    “那咱們不拎東西嗎？”陳序依舊處于發(fā)懵的狀態(tài)。

    “早準備了，在后備箱里。”陳平透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你買回家的那些玩意兒又是核桃又是夏威夷果的，帶過去了你讓爺爺奶奶怎么下嘴啊，留在家里咱們自己吃?！?/br>
    陳序“喔”了一聲。

    “誒對了序序，小舟明天幾點來咱們家？”周卉興致缺缺地低頭撥弄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問道。

    “跟以前一樣吧，他醒得早?！标愋蛘f著，猛地上前抬手抱住了周卉的靠坐，臉貼在自己的手背上雀躍地開口，“媽我跟你說，舟舟手氣可好了，他在他們公司年會抽了個平衡車——”

    “然后被你薅走啦？”周卉抬眼看他。

    陳序不滿：“這什么話，明明是他當(dāng)新年禮物送我了?！?/br>
    周卉拉長尾音“嗯”了一聲：“那你送小舟什么新年禮物了？”

    陳序鼓了鼓嘴：“沒想好呢?！?/br>
    “送塊手表吧?！标惼酵蝗婚_口道，“比較實用，序序你手頭有錢沒？”

    陳序剛想說有，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周卉打斷了。

    “沒有也別找我倆要，哪有給自己……”周卉頓了頓，“給自己朋友送禮物找爸媽要錢的說法？”

    陳序無語：“不找你們要，我自己有！”

    “也別買太貴的，倒不是說小舟配不上，主要是他剛進職場沒多久不好太顯眼，買個價位適中的就差不多了。”陳平囑咐道。

    陳序點頭：“嗯嗯知道了?！?/br>
    驅(qū)車到爺爺奶奶家小區(qū)后，一家三口打開后備箱一人拎了一些禮品盒上了樓敲響大門，門開后坐在沙發(fā)上的親戚們?nèi)柬樦曇舭岩暰€投了過來。

    “小平和卉卉來啦，大忙人啊。”大伯母嗑著瓜子沖著他們喊了一聲，起身把人迎了進來，“老三家的還是有本事，過年的年貨都比咱帶的要高級。”

    陳序撇過頭扯了扯嘴角，而后被大伯母親昵地挽著胳膊架進了屋子里。

    “好久沒見到序序了，比之前見到的時候更帥了，大學(xué)也畢業(yè)了，談戀愛了沒??？”

    陳序強忍住了扭頭就走的想法。

    “我們家序序還小孩兒呢。”周卉禮貌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陳序從大伯母的手中抽了回來，“不急著戀愛，小孩兒現(xiàn)在過得舒服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