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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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里播放著紀錄片,冬季,覆滿白雪的枯草地鉆出一對長長的耳朵,灰褐色的絨毛在冷風中抖動,冬眠失敗的兔子,只能在寒冬中覓食。 床邊放著幾盒拆開的巧克力,包裝上落了灰塵,一只手伸過來四處摸索,從角落里翻出一塊完整的巧克力。 “還吃?看看你臉上的痘?!币粋€女人的聲音。 甄淖抬起頭,看到徐淵站在門口。 “關你什么事?”甄淖聲音冷冷的,固執(zhí)地將巧克力塞進嘴里,苦澀的可可粉在舌尖融化,一只手伸過來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卡住她的嘴唇,兩根手指伸入到喉嚨里用力摳撓著,深褐色的濃稠液體順著手背淌下來,隨后,耳邊響起尖叫聲。 “快來人!她想自殺!救命?。 ?/br> …… 住進療養(yǎng)院的第二十六天,甄淖嘗試吞藥自殺,被護工救下,甄琴匆匆趕回來,最后卻停在了病房門口。 徐淵原本坐在椅子上發(fā)呆,見她來了,連忙站起身,來到她身邊扶住她的胳膊。 “怎么這么快就到了?很累吧,要不要先……” “徐淵,我不想管她了。”甄琴嗓音干澀,透著nongnong的疲憊。甄淖在這里治療了這么久,病情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瘋瘋癲癲! “我不知道我還要怎么做,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是不是非要把一切搞得一團糟她才滿意呢?又或者說……她其實是故意的,她見不得我好過?!闭缜俚穆曇粼絹碓綀远?,她咬著牙,眼里布滿紅血絲,最近她一直在籌備新畫展,今天恰好是開展第一天。 “這么重要的日子,這么重要的日子……全都被她搞砸了?!?/br> “阿琴,別這樣想,小淖的病不是一天兩天……” “她沒??!”甄琴突然揚起頭,幾乎歇斯底里地大吼道:“徐淵,她沒有??!你們都不許說她有病!” “好好,我不說,你先冷靜,先坐下來好嗎?” 甄琴推開她的手,微微踮腳然后又迅速收了回來,她沒看病房里甄淖的樣子,只說洗完胃就趕緊送回療養(yǎng)院關起來。 —— “這種地方,真的能住人嗎?” 關著甄淖的療養(yǎng)院的隔壁,莊依帶著李炙查看醫(yī)院的環(huán)境,因為地處偏僻,這里的設施都很簡陋,雖然護工已經(jīng)盡力打掃得干凈整齊,但莊依還是有些不滿意。 回頭看看李炙,他似乎又在神游,順著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墻上一行螞蟻大小的字,歪歪扭扭寫著“我好痛”。 李炙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猛地縮了一下手,莊依擔憂地看著他。 “小炙,你哪里不舒服嗎?” 李炙搖搖頭,等出了門他才鄭重地對莊依說,他要回去上學,其余的事,等考完試再說。 莊依本來也不太滿意這里的環(huán)境,順勢就帶他回了家,回去的路上,他們的車與另一輛車相會,莊依專注地打著方向盤,沒注意到對面車窗降下來幾寸,露出一對嶙峋可怖的眼睛。 ——幾天后 日子似乎又回歸了正常,早六晚九的課業(yè)生活,放學之后到附近的公園遛貓,城里的景象比鄉(xiāng)野還要蕭索,這個冬天對于李炙來說似乎格外漫長。 他想起在音樂教室的那個傍晚,甄淖賴在他的肩膀上,問周末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回家。他當時怎么回答的?他居然忘了。 然后,腳步不自覺地來到了甄淖居住的小區(qū)。 小區(qū)里燈光明亮,幾顆高大的樹木光禿禿地立著,保安亭里傳來嘈雜的電視聲,李炙往里面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保安戴著耳機。 他意識到什么,腳步向發(fā)出聲音的巷子走了幾步,叮叮咚咚的聲音更加明顯,李炙皺起眉,下意識想離開。 然后,他聽到了一個意外的名字。 “cao,快說啊,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甄淖賤人在哪兒?” 砰!梆梆梆!又是幾聲巨響。 “你,罵誰賤人?”孫默齊被人揍得滿臉傷痕,但他還是爬了起來,將黃崖按到在地。 他來這里找甄淖好幾次了,都沒有見到她人,反而碰上了之前在巷子里起過沖突的家伙們,本以為是巧合,但好幾次他都看到那些人圍繞在小區(qū)附近,一看就不懷好意。 尤其是這個黃牙黃發(fā)的家伙,孫默齊一直都記得他。 今晚沒想和他們起沖突,畢竟對面人多,但在看到他們攔截調戲一個路過的人時,孫默齊還是沒忍住站出來替那個人解了圍。 代價就是,他又一次被拽到巷子里揍了一頓。 他的太陽xue挨了好幾拳,眼睛有些模糊了,但他還是憑著本能掄起拳頭砸向黃崖。 “我,說過的吧,不許你動她!” “靠,弄他!”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按住孫墨齊,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嘀嘀——!” 巷口突然傳來尖銳的警報聲,黃崖一行人見狀連忙丟下孫墨齊跑了,臨走前還撂下狠話,說知道孫墨齊在哪個班,讓他以后小心點兒。 孫墨齊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人只是遠遠地瞥了他一眼,丟下一包藥就離開了。 “喵嗚……” 貓的聲音,很快又被人捂住了。 “噓,馬上回家?!?/br> 李炙摸了摸可可的腦袋,抱著它往回走,身后不遠處走出來幾個人影,畏畏縮縮地四處張望著。 “他x的,沒看到警車啊,被騙了吧?” “臥槽!誰干的啊,怎么每次都能遇到攪局的,干!” “好不容易遇到個扛揍的,老子還沒打過癮……嘶,錯了,錯了,崖哥,咱還回去嗎?” 被瞪了一眼的男人看向領頭的黃崖,黃崖摸著被打破的嘴角,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面的身影。 細細長長的影子,像鬼一樣。 “那個人,怎么看著那么眼熟……cao,那他媽的不是李炙嗎?!” 果然,賤人都是扎堆出現(xiàn)的! —— 夜晚,病房里很黑,床頭的加濕器發(fā)出微弱的光,窄窄的過道旁是一張空著的陪護床,為了看著她不讓她亂來,護工睡在了她身旁。 她睡得很沉,甚至打起了鼾。也是,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睡得很死,但甄淖不一樣,她這些年吃過太多藥,有些東西對她早就沒用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爬起來摁滅了加濕器。這已經(jīng)快成為她的習慣了。她看向柜子上的空水杯,里面殘留著一點白色的液體,如果不是有醫(yī)生盯著她,她絕對不會再喝那種東西。 白天洗了胃,喉嚨里很難受,連呼吸都會疼,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甄淖小心翼翼地從枕頭下拿出一部舊手機,手機的外殼已經(jīng)掉了色,背面貼著幾張泛黃的卡通貼紙。 今天陳阿姨(甄淖之前的保姆)也來看她了,雖然時間很短,但甄淖還是找到了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并且讓她把自己的舊手機拿了過來。 陳阿姨心疼她,還把小狗英雄也帶了過來,只可惜被徐毅拿走了,不知道他這次又要往里面塞什么。 甄淖快速給手機連上網(wǎng),在瀏覽器里輸入了幾個關鍵信息,手機反應了一會兒才彈出幾個頁面,她挨個瀏覽了一遍,了解了一下學校最近的情況。 幾乎無事發(fā)生。之前的特權班事件很快就被校園暴力的事壓了下來,最后只開除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老師……甄淖死死盯著屏幕,卻都沒有在里面找到徐毅的名字。這個狡猾的老狐貍,果然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甄淖咬住指甲,又看了幾條關于校園暴力的新聞,柳絮被退學了,但也沒有再多的后續(xù)了??粗@些消息,甄淖突然感到無比荒誕。 “是很可惜吧,但這些都怪誰?” 耳邊響起不屑的聲音,甄淖轉過頭,看到楊琪琪翹著二郎腿坐在陪護床上,她彎腰湊到甄淖面前,眼珠子像貓一樣轉動起來。 “要我說,什么東西都靠不住,還是得靠自己!” 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甄淖猛地瞪大眼,用力到眼眶都在犯疼,然后,她看到了另一張顛倒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青白的臉龐,不再像以往那樣偽善地笑著,反而帶了絲怒氣,徐毅正死死地瞪著她。 “你做了什么?嗯?” 那只手像上掐住她的下巴,用力搖晃了幾下,甄淖頭暈目眩,干嘔了一聲。 “又想吐在我身上么?甄淖,你和我鬧什么脾氣呢,把我搞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嗯?”徐毅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球突兀地瞪著,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你忘了你的家人了嗎,你的mama……你的爺爺!”那兩個字他壓得極低,狠戾的眼神咬住她閃躲的視線。 甄淖的身體有些顫抖,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呼吸著,疑惑且無辜地看著他。 “你在說,說什么?” “還在裝?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封檢舉信是你發(fā)的吧?故技重施,連合同附件都塞進去了,你知不知道那里面都是我的人?你發(fā)給誰都沒用!” 甄淖仍舊懵懂地看著他,“什么合同?” “呵,吃藥吃傻了?不然我再叫醫(yī)生來給你打一針?” 他今天可真不淡定呀。居然這樣堂而皇之地在病房里掐她。 甄淖認慫地按住他的手背,她的手冰涼細手,手背上已經(jīng)布滿了針控。她痛苦且虛弱地皺了皺眉,低聲道歉。 “我很抱歉,但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確實拍了照片,但我不敢發(fā)給任何人,我只是把它們,把它們儲存在了一個……u盤里?!?/br> “u盤?你房間里所有的u盤我都看過了,你還要繼續(xù)撒謊嗎?”那只手翻過來,扣在了她的手背上,微微濕潤的手掌黏在她的皮膚上,熟悉的壓迫感襲來。 甄淖強忍著惡心,她抽回手,用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徐毅只是冷眼看著,直到她又砸了幾下,隨后恍然大悟地說道:“想……想起來了,我好像把它搞混了……我,我把它拿給,拿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