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挺甜

    路言之所以提起生日, 也沒別的意思。

    只是那時(shí)候顧戚的吻一路向下的時(shí)候，他喊了一聲顧戚的名字，然后壓在身上的人才像是突然意識(shí)到了什么, 動(dòng)作一頓，長(zhǎng)嘆一口氣，手半撐著坐了起來。

    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樣，偶爾快走火，先停下的也是顧戚。

    然后替他一顆一顆扣好散開的衣扣, 重新埋在他頸間, 聲音嘶啞, 還卷著點(diǎn)無奈，說一句“還小，再等等”。

    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還是說給他聽的。

    只不過今天這次, 有些過火。

    還是他挑的。

    顧戚受著，他自己也受著。

    所以稍微冷靜下來后, 才說了那么一句。

    路言以為鬧了這么一遭，自己今晚怕是不好睡。

    可也不知道是前兩天真的熬久了點(diǎn)，還是剛那事耗了心力，身體裹在被子里暖和之后，困意便一囂而上, 意識(shí)慢慢變得混沌, 然后睡了過去。

    路言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沉, 平日六點(diǎn)的起床鈴, 早十幾分鐘一般都醒了，可今天拖到鈴響，才慢慢睜開眼睛。

    才是初冬, 可北風(fēng)已勁，再加上接連的陰雨，寢室都跟浸在寒氣里頭一樣。

    天色也沉，依稀見光，

    是一個(gè)很適合睡覺的天氣。

    從小到大，只要是上學(xué)的時(shí)候，路言都沒怎么賴過床，哪怕是最冷的時(shí)節(jié)。

    這還是第一次生出“再躺一會(huì)”的念頭。

    可意識(shí)稍一醒轉(zhuǎn)，路言便掀了被子。

    頂頭不是天花板，是床板。

    路言緩了好半會(huì)兒，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他睡的是下鋪。

    和顧戚一起。

    路言揉了揉額角。

    偏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身旁沒人。

    他伸手碰了碰，被子里頭還有余溫，應(yīng)該是剛起不久。

    然后抬眸看見了浴室門縫間漏出的光線。

    就在路言想開口喊顧戚的時(shí)候，浴室的門便開了。

    里頭的光沒了遮擋，從那長(zhǎng)窄的小室一路延展到寢室門口。

    光線冷白，不算亮，可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顯得有些刺眼。

    路言頭只撇過去一半，顧戚便已經(jīng)抬手把燈關(guān)了。

    寢室再度陷入一片灰蒙。

    “先躺著，穿好衣服再下來?！鳖櫰菽眠^椅子上的冬大袍，坐在床邊，聲音像在哄：“今天降溫，秋季外套太冷，穿這個(gè)?！?/br>
    冬大袍分量重，顧戚又半舉著，路言看不太清顧戚的臉，一抬手，抓在顧戚拿著衣服的右手上，連手帶衣服給壓到被面。

    等看清顧戚的臉，才問道：“幾點(diǎn)起的？”

    “剛剛，”顧戚收回手，“別碰，手剛碰過水。”

    像是怕手上溫度涼到還沒怎么睡醒的路言，顧戚只笑了下，放好衣服便起身：“眼睛遮好，我去開燈?！?/br>
    燈一亮，路言才發(fā)現(xiàn)床上有兩條被子。

    可奇怪的是，另一條沒徹底鋪開，只隨意折了兩下，緊貼著墻。

    路言指著那被子：“你拿下來的？”

    顧戚隨意掃了一眼：“嗯。”

    “昨天一直貼著墻睡，怕你半夜踢被子，再著涼?！?/br>
    大概是潛意識(shí)里知道是兩人睡，要給他留位置，所以昨晚他小男朋友前半夜一直很乖。

    貼著墻，連位置都沒換幾下。

    顧戚怕他半夜睡悶了蓋不住被子，貼著墻再受了涼，于是就把另一條被子拿了下來，墊在墻那邊。

    剛開始光線稀薄，路言看不清，等燈一開，顧戚一走近，路言才發(fā)現(xiàn)了異樣。

    “昨晚沒睡好？”路言看著顧戚那明顯帶著紅血絲的眼睛，問出了口。

    顧戚話說得很穩(wěn)：“沒，剛洗臉的時(shí)候眼里進(jìn)水，揉了兩下?！?/br>
    說著，顧戚走到衣柜邊，拿出一件奶白色的羊絨衫：“穿這個(gè)？”

    路言也沒怎么懷疑，隨口應(yīng)了一聲。

    等穿好衣服，就往浴室走去。

    門一關(guān)，顧戚才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有一下沒一下揉著眉心。

    昨晚不是沒睡好。

    是根本就沒怎么睡。

    他小男朋友前半夜很乖。

    但也僅限于……前半夜。

    顧戚是等到路言呼吸綿長(zhǎng)，才上去拿的被子。

    貼墻鋪好后，又等了好一會(huì)，被路言那句“還有兩個(gè)月”勾起的火，才算散干凈。

    顧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shí)候睡的，又是怎么睡的。

    可他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

    做了一個(gè)夢(mèng)。

    夢(mèng)里全是他小男朋友。

    還是這地方。

    睡之前的事，就這么全部重來一遍。

    像睡著，又像醒了，那種半夢(mèng)半醒的狀態(tài)很要命。

    不像醒著的時(shí)候，一下子燒干凈的那種大火，而是像一把火星子攪在干草堆里，外頭什么都不顯，里頭早被灼得焦黑一片，只差一場(chǎng)大風(fēng)，就能燒起來。

    只是直到顧戚醒來，那場(chǎng)“風(fēng)”都沒來。

    這一醒，基本就真的不用睡了。

    顧戚去浴室洗了把臉，用的冷水。

    上床之后，一時(shí)也沒敢進(jìn)被子里。

    可就在這時(shí)，身旁的人卻忽然翻了個(gè)身。

    不知道是感覺到身邊的人回來了，還是沒睡安穩(wěn)，動(dòng)作間，路言伸手碰了顧戚的手臂。

    顧戚剛從浴室沖了一把回來，手上涼的跟冰碴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