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他熬夜太多，此時此刻終于全部上頭了。

    大概到正午的時候，被曬成人干的柯函被一陣富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長出一口氣。

    很好，他已經(jīng)徹底地遲到了。

    柯函慢悠悠地起床，慢悠悠地摸到了房門口，喊了一聲：“誰在敲門？”

    敲門的聲音停下了。

    “是我?！?/br>
    柯函愣了一秒，然后才想起來，敲門的人是沐恒。

    他回身又望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沒錯，確實是已經(jīng)十點了。

    按照道理來說，即使是身為“特許生”的沐恒，他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在學(xué)校里上課，而不是在這里敲他家的門。

    柯函想了想，回道：“等一下！我穿個衣服！”

    他說著，跑到了衛(wèi)生間里，借著鏡子將自己的美瞳給帶上，然后才去給沐恒開門。

    打開門。

    沐恒第一時間對柯函說：“你遲到了?！?/br>
    柯函“嗯”了一聲，轉(zhuǎn)身繼續(xù)收拾自己，并不因為沐恒的話而加快動作。

    穩(wěn)得一比。

    沐恒好像也不著急，反而走到了客廳里，隨便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心平氣和地等柯函收拾好跟自己一起去學(xué)校。

    甚至還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換好校服的柯函從臥室里走出來，忍不住調(diào)侃道：“所以，你是裸睡的嗎？”

    柯函一愣。

    他剛想要反問沐恒為什么有這種結(jié)論，緊接著就想起來了自己剛剛是穿睡衣去給沐恒開的門。

    難怪。

    收拾好自己以后，柯函走出家門。

    關(guān)上了家門，他這個時候才問沐恒：“你來干什么？”

    沐恒微笑著回答：“你沒來上學(xué)，上課挺無聊的，所以我就逃出來看看?！?/br>
    柯函笑了笑，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發(fā)生在另外任何一個同學(xué)的身上，他都會覺得荒誕，但是對于沐恒來說，這好像真的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是不是要請你吃一頓早午飯？”柯函想了想，隨口問到。

    沐恒補充到：“確切一點說應(yīng)該基本上是午飯了。”

    柯函腦子不算很清醒地“嗯”了一聲。

    他轉(zhuǎn)頭就帶著沐恒去了附近他最喜歡的一家茶餐廳。

    這個時候正好，各種早茶點剛剛?cè)可霞懿坏揭粋€小時，而餐廳里的人又不算特別多。

    全場都是些大爺大媽，偶爾掃這兩個鶴立雞群的少年人一眼，但沒有多話。

    他拿了一堆的小蒸籠，結(jié)完賬以后全部放在了一張小桌子上，推了兩三個到沐恒的面前，對他說：“嘗嘗？這些都是這家的招牌茶點。”

    沐恒也沒有跟柯函客氣。

    他一邊陪柯函吃早午餐，一邊解釋到：“我是翻墻出來的，學(xué)校里呆著呆著，我感覺沒意思了，然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我睡了兩節(jié)課就來找你了?！?/br>
    最近幾天，他天天盯著柯函學(xué)習(xí)，突然柯函不在了，還真有點不習(xí)慣。

    柯函定定地看著沐恒，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為難的痕跡，好像真的是隨心所欲地在行動。

    “我發(fā)現(xiàn)張意達說的沒錯，你真的不是一般的無聊，你簡直是無聊透頂了。”

    沐恒笑了。

    “天才總是如此的與常人不同?！?/br>
    柯函哼了一聲，沒有接他的這句話。

    他也是天才，還是PAYM官方認證蓋章的天才，還不是照樣得過平平無奇的日子？

    “你到底來干什么？我不著急去上學(xué)。”柯函頓了頓，“我媽要是接到了老師的電話，她會替我請假的?！?/br>
    沐恒有一點意外地看著柯函，他預(yù)設(shè)過很多的理由，但是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種無所謂遲到的理由。

    “你很有趣，你真的跟別人都不一樣?！?/br>
    他說：“這里的別人包括我?！?/br>
    柯函就差翻白眼了，但是這不禮貌，他還是忍住了動作。

    “我主要是來提醒你，明天就是預(yù)選賽了，作為‘全班的希望’，你準(zhǔn)備好了沒有？”沐恒淡淡道。

    柯函吃完了手里捏著的蝦餃，拍了拍手，格外無賴道：“聽天由命咯。”

    沐恒瞇起了眼睛。

    “你要是抱著這種想法，我建議你直接棄賽?！?/br>
    柯函的動作停住了。

    他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向沐恒，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你說什么？！”

    ……

    天閣一中，自選高級數(shù)學(xué)，上午第二節(jié) 課。

    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查瑯感覺到了有一部分特別犀利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預(yù)料之內(nèi)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查瑯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后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準(zhǔn)備離開自選高級數(shù)學(xué)的教室。

    在授課老師走出教室以后，高二七班的班長楚白月?lián)屜溶f出了門外，下一刻她迅速地出現(xiàn)在了教室的后門，一臉正在等人并不著急的溫和笑容。

    查瑯：“……”

    在楚白月的身后跟著一名戴黑框眼鏡的男同學(xué)，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教室的前門門口，推了推眼鏡，眼底泛起詭異的光，嘴角啜著微妙的笑。

    查瑯：“……”

    這兩個都是天閣二中尖子生聚集的龍?zhí)稌旱膶W(xué)生。

    龍?zhí)稌褐皇且粋€稱呼，表示將這群學(xué)生跟其他的普通學(xué)生區(qū)分開來，避免因為這群學(xué)生的存在而擾亂基本的教學(xué)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