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對于我的治療似乎并沒有好轉(zhuǎn)，在后來的某一天——”柯函深吸了一口氣，氣息變得稍微有些不穩(wěn)定，“我媽拿了東西來見我，她給我下載了這個應(yīng)用app?！?/br>
    “里面有很多的短視頻記錄，記錄者不是人，而是機器。”

    “應(yīng)用app里的每一段記錄都在告訴我，雖然很困難，但是從貧瘠的土地上總能生長出溫柔的花朵?！?/br>
    沐恒語塞：“我……其實沒下載過這個應(yīng)用app?！?/br>
    柯函笑了。

    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那很好啊，這說明你是純粹地在做一件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事情，而不是像我一樣，別有用心?！?/br>
    沐恒搖了搖頭：“我覺得，無論給慈善冠上什么理由，善良就是善良。”

    柯函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所以，你如果是為了這個理由而借住在我家里，那其實無所謂。我家里地方雖然不大，但是你睡覺的房間還是有的。我家沒有什么親戚，你住在我家，我媽雖然不說，但是她還是很高興的，因為熱鬧。”

    “很多時候，一熱鬧起來，大家就容易忘記痛苦?！?/br>
    “你是不是……”沐恒看著柯函的眼睛，能夠看見他眼睛里的黑褐色美瞳，“你這么一說，是不是我住在你家里，還得要你給我錢？”

    柯函若有所思地反應(yīng)了一會兒，表情古怪地反問到：“你為什么把‘被包養(yǎng)’說的這么清新脫俗？”

    沐恒：“……”

    柯函：“逗你的，你住我家里就好了，萬一我媽出點什么事情，我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你到時候不要找我要錢就好了，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br>
    沐恒微微地?fù)P起了嘴角，他沒有跟柯函保證自己一定會幫忙照顧問到：“夜宵想吃什么？”

    “雙皮奶！”

    柯函的表情出賣了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吃什么這件事情。

    沐恒：“……”

    “你如果早點說我還可以做?！?/br>
    但是現(xiàn)在？

    破曉的柔光給光下的一切事物都增添上了一點朦朧的美感。

    “現(xiàn)在已經(jīng)早晨六點了，你確定要吃雙皮奶嗎？我覺得你如果真的要吃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會比較麻煩……比如說本來就被邱老師當(dāng)作排頭，天天抓三遍的我們會在下周的國旗下講話上，被他拉過去做檢討。”

    言下之意就是，你現(xiàn)在說個錘子？！

    “算了，我給你燒點早飯，吃了我們就去上學(xué)?！?/br>
    ……西八區(qū)，PAYM中心。

    芭婭洛娃脫離出虛擬現(xiàn)實設(shè)備，滿頭的冷汗，甚至連自己的衣服后背上都浸透了汗意。

    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看見的就是坐在她面前的黑斯廷斯。

    黑斯廷斯冷冷地坐在椅子上，似乎等待了他們很長的一段時間。

    會長也在這個備用的虛擬現(xiàn)實設(shè)備放置房間里，他出來的時候沒敢發(fā)出太大的動靜，生怕黑斯廷斯來找自己的麻煩。

    他在看見芭婭洛娃被那個假裝“黑斯廷斯”的玩家拖進對戰(zhàn)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感覺到不對勁了。

    而這種不對勁在發(fā)現(xiàn)黑斯廷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盯著他們的時候，達(dá)到了頂峰。

    芭婭洛娃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漂亮的祖母綠眼睛圓瞪著，濃厚的眼線，在這種時候被拉到了最大。

    “黑斯廷斯，他回來了。”

    黑斯廷斯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仿佛他完全不知道芭婭洛娃究竟說的是誰似的。

    但是實際上，再沒有比他們兩個人更加心知肚明的了。

    西澤不在這里，他們到是可以稍微談一談關(guān)于“那個人”的事情。

    只是……

    微胖的PAYM下屬協(xié)會會長連滾帶爬地沖了出來，抓住了時機跟黑斯廷斯告辭。

    備用的虛擬現(xiàn)實設(shè)備房間里頓時陷入了沉默。

    “沒有人能阻止他回到賽場。”

    黑斯廷斯淡淡地掃過了芭婭洛娃泫然欲泣的小表情，極其冷漠道：“這個世界上，能夠阻止格蘭姆的只有他自己以及某些不可抗力?！?/br>
    芭婭洛娃歇斯底里地尖叫到：“他不能回來！他是魔鬼！他已經(jīng)瘋掉了！”

    外界媒體永遠(yuǎn)看不見的那個涼薄的黑斯廷斯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他說：“你如果不想要他回來的話，最好盡快行動起來。你要做好準(zhǔn)備，如果他真的回來了，那對于我們而言，都是噩夢般的浩劫?！?/br>
    “他太了解我們了，他對我們的缺點、優(yōu)點，甚至連小習(xí)慣都了如指掌?！?/br>
    這聲音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它不停地在芭婭洛娃的耳邊盤旋來回，刺激著她剛剛已經(jīng)被柯函嚇得有點衰弱的神經(jīng)。

    “只要他想，摧毀現(xiàn)在的我們，就像是動動自己的小拇指一樣。”

    芭婭洛娃失魂落魄地從房間里離開。

    只剩下黑斯廷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就仿佛一座沒有感情的雕像。

    “你回來了又能怎么樣呢？”他輕聲念到，“我能摧毀你們這種‘天才’一次，就能摧毀你們第二次?！?/br>
    這聲音比剛剛他跟芭婭洛娃說話的時候都要低。

    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聽起來強大無比，實際上卻無法不恐懼。

    “沒有人能夠從我的手中將我的東西搶走，即使是你也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