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掉進彎路里去的。

    沒有不掉坑里的年輕人。

    但是沐恒帶著柯函離開了包廂以后，并沒有離開私房館。

    他反而帶著柯函上了私房菜館之上，基本不對外開放的真正的整棟大廈的頂層。

    頂層可以看見整座城市最繁華的夜景。

    沐恒找私房菜的廚師長在上面另外擺了一桌點心夜宵。

    大多數(shù)都是甜點。

    頂層裝了一個防風玻璃墻，隔著玻璃墻也有絲絲縷縷的高空風吹進來，相當?shù)臎鏊?/br>
    只有柯函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吃上：“還吃啊？”

    沐恒：“……其實不算是完全找你來吃的，我只是覺得你可能會喜歡吃這些甜點，才專門找了師傅給你做的?！?/br>
    “國內(nèi)的甜點其實比國外要內(nèi)容豐富多了，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學著給你做，雙皮奶我都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柯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沒有必要……”

    沐恒：“我的習慣就是要給我喜歡的人這個世界上，我能夠找到的最好的東西。”

    “我……”柯函，“我能為你做什么呢？”

    沐恒：“其實我也加了你媽的聊天賬號，我們有時候背著你還會聊一下天?！?/br>
    “但是她說，我太像她了，所以讓我要多跟你交流交流，不要走上她跟米勒教授的老路?！?/br>
    柯函反駁地很認真：“不會的，絕對不會的?！?/br>
    “我會永遠喜歡你的?！?/br>
    沐恒：“是啊……可是，柯女士說她以前也是這么想的?！?/br>
    柯函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他們送給你的那一箱子書，我看你好像很喜歡的樣子，所以你是真的想要了解我的過去吧？”

    柯函：“我其實……也沒那么的……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沐恒搖了搖頭，拒絕的相當果斷。

    他說：“不，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在今天?！?/br>
    “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一個完全真實的，完全展現(xiàn)在你面前的我?！?/br>
    “我有很多的過去，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也是犯了很多的錯的?！?/br>
    “我不是完美的，或者從某些方面來說，我甚至是‘普世意義上‘的殘次品?！?/br>
    “我偏執(zhí)，經(jīng)常過度理想主義化，不懂得正常的戀愛，而且偶爾還會爛好人?！?/br>
    “你如果跟楚白月打聽過的話，其實我在天二的時候，還經(jīng)常翹課，打架，身上帶傷，審美異于常人?！?/br>
    “可能甚至連身體也不怎么好——我是指可能——我外婆有心臟病，這個算家族病史。”

    第168章

    聽著沐恒的自我剖白。

    柯函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打斷了沐恒的話，問他：“我還記得楚白月說過，你在天二的時候其實本來應該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但是你因為在畢業(yè)頒獎典禮上直接翻窗逃跑了。那是因為……什么??？”

    沐恒看著柯函，表情異常的誠懇。

    他說：“那是因為我外婆突發(fā)心臟病?！?/br>
    “但這只是原因之一，實際上還有另外的原因?！?/br>
    “我外婆是被我氣病的?！?/br>
    “她看到了引起我懷疑自己性向的東西，那是一些我現(xiàn)在也很難在別人面前說出口的東西。”

    柯函：“這是正常的?！?/br>
    他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至少我，之前在國外，雖然受到了很多的特殊歧視，但是……他們確實也教會了我，不管你喜歡誰，你都是正常的?！?/br>
    “喜歡一個人，會有欲望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br>
    沐恒：“你會喜歡充氣娃娃嗎？”

    柯函：“……”

    沐恒：“雖然那個充氣娃娃不是我買的，而是我在光明中學的那群憨憨朋友們集資給我買的生日禮物。而且，他們還為了嘲諷我，專門買的是定制充氣娃娃，跟我本人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度?！?/br>
    “嘲諷我在光明中學沒談過戀愛，在天閣二中也沒能談上戀愛，我大概是個只喜歡自己的水仙?！?/br>
    柯函遲疑了幾秒，才說到：“……你現(xiàn)在可以跟他們證明你不是水仙了?！?/br>
    沐恒：“其實也不一定。”

    他有點自嘲地笑了一下：“所以你還要喜歡這樣的我嗎？”

    柯函也跟著笑了。

    他說：“你也沒有嫌棄我是個精神病吧？”

    沐恒抓住了柯函放在桌面上的手：“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無論是什么樣的你，因為在我面前的，始終都是你?！?/br>
    “如果你哪一天真的犯病救不回來的話，我愿意為了你去買一個精神病療養(yǎng)院，為了你去學精神病醫(yī)學，我會陪著你慢慢康復，或者我會跟你一起變成精神病，住在一起。”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嫌棄我病得比你還要嚴重?！?/br>
    柯函反握住了沐恒的手。

    他的手是涼的。

    因為精神病實在是太傷身體了，所以他的體質(zhì)一直都沒有恢復到完全的健康。

    “我也一樣，我會為了你而努力去做一個正常人的。”

    沐恒放上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其實你也沒必要太正常，畢竟我本來也沒有那么的正常?！?/br>
    “你只需要做自己開心的事情就好了?！?/br>
    沐恒說到這里，忍不住不正經(jīng)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