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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青神情淡漠:“不用了?!辈幌牒瓦@人扯上關(guān)系。 霍珹稍稍放心。用這種冷酷的態(tài)度對待他,才像謝淮青,不然他都要以為這人是被誰魂穿了。 “這兩周發(fā)的卷子你總得要吧。再說,這是老梁交待給我的任務(wù),要是完不成,我會被他嘮叨死。” 謝淮青潛意識覺得這人很難纏,為了避免浪費口舌,果斷選擇接過,“謝謝,我看完還你?!?/br> 霍珹:“……” 措手不及。 在霍珹的想象中,謝淮青該回一句“關(guān)我什么事”。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如何軟磨硬泡,讓謝淮青收下他精心準(zhǔn)備的筆記——語文他不行,還問好幾個成績好的同學(xué)借了筆記,將其中的精華進行了匯總。 萬萬沒想到,順利過頭了。 霍珹陷入沉默,謝淮青抬眼看他,“還有事嗎?” “要不,”霍珹不信邪,“我給你講講?” 謝淮青從善如流地攤開課本,“好?!?/br> 霍珹強壓震驚,一本正經(jīng)地給謝淮青講清楚他這兩禮拜落下的進度,完事之后謝淮青對他禮貌道謝。 教室另一角的程菲和鄭浩慈看得目瞪口呆。 鄭浩慈:“這干嘛呢?他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不知道,驚呆了,你那薯片給我來點兒。”程菲心說,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倆挺好嗑啊,“你說他不會故意筆記寫錯的內(nèi)容坑謝同學(xué)吧?!?/br> 鄭浩慈反駁,“不可能,珹哥不是那樣人。再說這手段太低級,以學(xué)神的智商還能發(fā)現(xiàn)不了嗎?!?/br> 謝淮青收下筆記后就低頭做自己的事,明顯閉門謝客的意思。霍珹心不在焉地回到座位,鄭浩慈立刻拿著薯片奔過來,小眼睛偷瞄謝淮青,“怎么回事???” 霍珹裝傻:“什么怎么回事?!?/br> “我可都看見了,”鄭浩慈小聲說,“哎我說你一從來不記筆記的人,怎么突然買了個小花本,特意給人家準(zhǔn)備的???” 霍珹懶得跟他解釋,“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鄭浩慈的話一字不落地飄進謝淮青的耳朵,在心里種下疑惑的種子。其實他不想知道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只怪自己聽力太好。 * 放學(xué)后,謝淮青坐在書桌前,回想這一天,對他來說,可以算是轉(zhuǎn)學(xué)第一天。 這次回到學(xué)校,和他想的一樣,失憶沒有帶來太多不便。高中課程他高一時就學(xué)完了,廣播體cao和之前學(xué)校的一樣,不需要重新學(xué)。至于學(xué)校內(nèi)的布局,各科老師的姓氏,熟悉一遍就能記住。 一切都和他預(yù)想的的沒有出入,除了霍珹。 霍珹給他的試卷和筆記就擺在眼前的桌面上。各科試卷分門別類排列好,每門學(xué)科第一張貼著便簽。筆記按照科目和單元的順序,內(nèi)容詳細,邏輯清晰。 從鄭浩慈的話判斷,這筆記似乎是霍珹專門幫他記的。這件事完全在謝淮青意料之外,就好像以前他們兩人關(guān)系很不錯一樣。 還有那件校服。那是件冬季校服,比謝淮青的大一號,當(dāng)他從昏迷中醒過來,就在書包里了。 謝淮青隱約覺得他們之間可能發(fā)生過什么,對方清楚地記得一切,他卻怎么回想都一片空白,這種感覺很不好,讓謝淮青第一次因為失憶而有些心情煩躁。 * 根據(jù)醫(yī)囑,謝淮青不能劇烈運動,于是體育課上,男生們打籃球,他坐在球場外,幫同學(xué)們看包。 周五沒有晚自習(xí),體育課是下午最后一節(jié),下課鈴響意味著放學(xué),學(xué)生們自由雀躍的心情在球場上展露無遺。男孩們跑動,跳投,揮灑自如,陽光照耀著年輕的身影,隨便一個定格都是一幅青春洋溢的畫。 謝淮青坐在老槐樹的陰影里,看到霍珹投進一個三分。謝淮青也會打籃球,能看出霍珹是他們隊的核心。 他坐的長椅離二班所在的籃球場有一段距離,看不清場上人的五官,但霍珹身高矚目,人群中十分搶眼,而且謝淮青不得不承認(rèn),因為那件莫名多出來的校服,他對霍珹確實格外關(guān)注。 他沒有把校服還給霍珹,因為不想主動開始一段對話,他在等霍珹來問??墒菍Ψ竭@兩天明顯故意在他眼前轉(zhuǎn)悠,卻始終沒有提起校服的事。 現(xiàn)在天氣變暖,學(xué)生們已經(jīng)換上了薄一些的秋季校服,霍珹看上去就不像細心的樣子,謝淮青合理懷疑對方忘了,打算周一直接帶過來還給他。 霍珹進了幾個球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頻頻回頭往球場外的大槐樹下看。 他不是心里能憋得住事的性格,謝淮青這么反常,他不習(xí)慣,總想著問問對方到底怎么回事,只是一直找不到兩個人獨處的機會。眼下是個好機會,今天再不問,就要等到下個星期了。 于是他在一個進球的間隙舉手叫停,對體育老師說自己不舒服要休息。 同隊的男生哀嚎,“珹哥你別走啊,你不在我們要輸了。” 霍珹面露痛苦之色,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胃疼,真堅持不了了?!闭f完慢吞吞地往場外挪。 他走到槐樹下的時候,謝淮青正低著頭做競賽題,察覺到有人過來,抬頭看了一眼,見是霍珹,又低下頭去。 霍珹在離謝淮青幾步遠的地方站定,猛灌幾口水,然后不著痕跡地靠近謝淮青,坐在他旁邊。 謝淮青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仍在快速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