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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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周圍縈繞了十分濃郁的魔氣,大概和玄虛派的裴寂一樣,是魔族后裔。但那又如何,大家都是金丹期弟子,劍道之下眾生平等,誰怕誰!狗男男休要囂張! 俗語有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然而這兩位卻不幸聽信了賀知洲此等小人的讒言,兩相對峙之下,都在與空氣斗智斗勇,斗得那叫一個兇險萬分、怒火中燒。 偏偏賀知洲看熱鬧不嫌事大,等周圍的靈壓漸漸往葉宗衡那邊挪,終于能松開祁寒手掌后退幾步,繼續(xù)昂著脖子喊:“怎么,不敢動?你怕啦?就這?不會吧,不會真有人這么容易就被嚇到吧!我朋友可是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可別當縮頭烏龜??!” 祁寒眼角一抽。 葉宗衡拳頭一握。 一陣冷風拂過,揚起二人黝黑長發(fā)與飄飄長衫。 魔氣與劍氣無形卻有質(zhì),在夜色中劍拔弩張地彼此相抗,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隱約能聽得一兩聲嗡然的劍鳴,沉沉擊打在耳膜。 祁寒面色陰沉,冷若冰霜:“你這小子,膽子倒挺大。” 葉宗衡被他渾身散發(fā)的逼王氣質(zhì)逗笑了。不屑冷嗤道:“等你被我干掉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我的膽子更大?!?/br> “豎子!” 魔氣翻涌如黑霧,仿佛下一瞬間便會猛攻而上,祁寒厲聲呵道:“我們只不過與爾等有所不同,便要受盡白眼、趕盡殺絕。今日我便要屠滅了你這狂徒,看這秘境之中,還有誰敢對我們指手畫腳!” 賀知洲心知肚明,明白他說的“我們”是指魔族。 這人還真是厚臉皮,放著差點被滅族的靈狐不談,一開口就是“只不過與爾等有所不同”,看樣子人神共憤的事兒做盡了,還挺不服氣正道對他們的剿殺。 他殺人放火,他屠戮人家全族,可他知道,他是個好蝻孩。 可人消滅害蟲,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葉宗衡聞言卻是一驚,文質(zhì)彬彬的白凈臉蛋霎時扭成了一攤爛泥。 ——不是吧大哥,你要真想和賀知洲拉小手,直接去拉就好了啊! 知道你們倆的關(guān)系確實與眾不同……但也沒必要這么嫉世憤俗??!其他人看見你們倆,頂多湊在一起議論幾句,什么叫“趕盡殺絕”、“屠滅狂徒”,你是不是有??! 葉宗衡拔劍出鞘,側(cè)臉被劍光映出冷冽的白,聲線亦是冷了幾分:“多說無益,來吧!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這臭小子居然還妄想屠盡秘境里的所有魔族! 祁寒哈哈大笑,須臾之間靈氣暴漲,洶涌黑潮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半空,徑直攻向不遠處的葉宗衡! 直到這個時候,葉宗衡才終于意識到一丁點不對勁。 這位像公牛一樣魁梧的大叔靈力驚人,全然不似金丹期修士水平,而且那魔氣純正得過分,零污染零添加,察覺不到一絲正道之息。這好像不是個前來參與試煉的正經(jīng)人。 而是一名十分正統(tǒng)的魔族,并且修為不低。 在被洶涌浩瀚的魔氣沖上半空以前,葉宗衡滿臉詫異地最后看了一眼賀知洲。想起他反常的話語與神態(tài),心里終于隱隱約約明白了什么,掙扎著大喊一句:“大哥,你被他騙了!” 祁寒聞言怒火更盛。 他當然知道自己受了賀知洲的騙,否則也不會自爆身份、置身于此地,陷入正派劍修的圍剿之中。此人jian計得逞,事后居然還要如此明目張膽地炫耀…… 殺人誅心,何至于此! 祁寒大怒,氣到直接破音:“給!我!閉!嘴!” 話音剛落,層層疊疊的魔氣便騰涌而起,勢如長龍地轟然前沖,葉宗衡雖然有心招架,卻還是被毫不留情地擊飛到了半空。 ——這竟然是個元嬰大成的魔! 純種魔族早已銷聲匿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賀知洲究竟是從哪里找到的眼前這玩意兒,切他就跟切菜似的,要是撞見其他金丹期的弟子,說不定還能做出一道滿漢全席。 葉宗衡被魔氣沖撞得腦子發(fā)懵、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他未曾受到過此等屈辱,剛要破口大罵,忽然見到身旁閃過一道雪白人影。 待定睛看去,竟是賀知洲左腳踩住右腳、再以右腳踩上左腳,依靠兩只腳的不斷相互踩踏,像爬梯子一樣,漸漸升上了半空! ——你有病吧?。?! 賀知洲雖然與葉宗衡向來不對盤,但還沒喪心病狂到要把死對頭送給魔君當菜切的地步。 他之前礙于魔氣的威壓動彈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等死。之所以刻意挑起兩人矛盾,只是為了轉(zhuǎn)移祁寒的注意力,打算等脫離威壓掌控,再趁機帶著葉宗衡一并逃走。 而現(xiàn)在,當葉宗衡被魔氣沖上天邊的時候,就是他們最好的逃脫時機! 賀知洲也顧不上葉宗衡滿臉的驚駭,拖著他后脖頸的衣領(lǐng)就往密林里跑,一邊倉皇逃竄一邊解釋:“此事說來話長。那人是藏身于秘境中的魔君,以我們倆的實力,絕對遠遠不敵于他。當務之急是盡快逃跑,與其他人會合?!?/br> 在他原先生活的世界里,有個股神名叫巴菲特,戰(zhàn)無不勝,大殺四方。 但如果他們倆不自量力地要與祁寒決斗,那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巴韭特”,戰(zhàn)無不敗,被四方大殺,到頭來跟做慈善送人頭沒什么兩樣,被魔君按在地上碾壓,當作韭菜無情收割。 葉宗衡被他拽著后邊的衣領(lǐng)一路奔逃,不知道是出于氣憤還是懊惱,說話有氣無力糊成一團,宛如彌留之際的氣若游絲。 賀知洲逆著風,只能通過模糊幾個音節(jié)拼湊出他的意思:心好累,我若死了,賀知洲你就是兇手。 賀知洲只能順著他的話應和:“好好好,嗯嗯嗯,我知道了,回去記得多喝熱水調(diào)養(yǎng)生息?!?/br> 葉宗衡在那之后又念經(jīng)似的說了很多,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詭異,整個人像被沖到岸邊的死魚痙攣個不停,從嗓子里發(fā)出類似于伽椰子爬樓梯的聲音。 等賀知洲不耐煩地扭過腦袋,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什么時候雙眼緊閉,吐著舌頭昏倒了。 賀知洲總算明白了。 原來他想說的是,“頸好勒……呃啊——我要死了,賀知洲你松手!” 賀知洲如同在掄印度飛餅,面無表情將他翻了個面。寂靜樹林里響起一聲哀怮的悲鳴,那是他對葉宗衡最后的溫柔。 “誒嘿?!?/br> 第59章 “有趣, 太有趣了!” 天羨子看得不亦樂乎,哈哈大笑:“魔門大能與萬劍宗弟子竟因他一句話大打出手,小賀真是將那兩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引無數(shù)英雄競折腰!” 真宵神色淡淡地拿了塊白玉糕,直接塞進這狀若大喇叭的嘴里。 縱觀整個閣樓,聚集在玄虛劍派玄鏡之前的長老數(shù)量最多。之前還只是林淺和曲妃卿跑來湊熱鬧,這會兒弟子們與眾不同的cao作已然聲名遠揚,無人不想親自前來觀望。 ——畢竟在其它門派的鏡子里, 小徒弟們都在兢兢業(yè)業(yè)地收集令牌。那群金丹元嬰期的小孩雖然打得熱火朝天,但對于諸位長老來說, 這種過家家式的打斗顯然不夠看。 打個比方, 就像是一群成年人集體圍觀初中生做數(shù)學題,一開始或許還覺得有趣, 久而久之難免會視覺疲勞, 喪失繼續(xù)看下去的興趣。 可玄虛派這邊就完全不一樣了。 別人在認真考核, 他們居然搗鼓出了一宗多年前的秘辛, 什么“上古神弓”“水鏡陣法”“靈狐滅族”, 再加上各種讓人眼花繚亂意想不到的斗智斗勇, 跟看話本子似的, 永遠猜不著下一步套路。 “明明是在魔君手下竭力逃生, 不知為何, 賀小道友居然硬生生演出了詼諧的喜劇氣質(zhì)?!?/br> 林淺嘖嘖稱奇:“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個人天賦……葉宗衡遇上此人, 算他倒霉。” 萬劍宗的白衣女修冷哼一聲:“葉宗衡心性不堅, 竟在交戰(zhàn)之時怯場分了心,等十方法會結(jié)束,我便將他送往鎖妖塔歷練?!?/br> 一名百樂門琴修淡聲笑笑:“金丹元嬰天差地別,在那魔君的威壓之下, 心神慌亂并非丑事?!?/br> 不知是誰突然問了句:“寧寧和裴寂怎么樣了?” “似乎還在緩慢發(fā)展!” 紀云開趕緊吞下嘴里的糕點朗聲搶答,下意識咧開嘴傻笑,腮幫子被撐得圓圓鼓鼓:“好可惜,瀑布那里的畫面什么也看不到?!?/br> 曲妃卿用袖口掩了唇角,一雙桃花眼瀲滟生姿,溢出淺淺笑意:“道友別急,試煉多的是時間,我們還能慢慢看。” 天羨子倒是挺激動,義正言辭地喊:“不行不行!這事兒要是被他們倆知道了,寧寧和裴寂得有多害羞??!” 那人茫然地頓了一下,好一陣子才終于遲疑應道:“不是,我是想說……他們倆不是在追查水鏡的真相嗎?事關(guān)秘境存亡,很重要的?!?/br> ——這群人腦袋里都裝了些什么?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紀云開裝作無事發(fā)生地撓撓腦袋,睜圓大眼睛低下頭去,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曲妃卿面色僵硬地拿了塊甜點,徑直塞到小朋友嘴里。 天羨子哈哈干笑兩聲,瞪了眼那兩位為老不尊的掌門人,把玄鏡畫面調(diào)到寧寧身邊。 ===== 寧寧趕到狐族聚落時,夕陽已經(jīng)被西山吞噬殆盡。一輪孤月陰慘慘掛在樹梢,勉強灑下幾絲淺白色的微光。 四周安靜得有些詭異,見不到人的影子,只能望見木屋里搖曳的燭光,如同一簇簇幽謐詭譎的鬼火,無聲飄蕩在夜色中。 她在信中告訴過賀知洲與許曳,若是在這種險要關(guān)頭倉皇離開村落,必然會讓魔族產(chǎn)生懷疑。 如今最好的辦法,是他們倆都佯裝若無其事地待在房里,靜候她與裴寂回來,之后再一同商議下一步計劃。 然而當寧寧趕到賀知洲的房間,卻發(fā)覺屋內(nèi)空空蕩蕩,不見一絲人影。 “木桌被打翻了?!?/br> 裴寂低聲道:“此地發(fā)生過爭執(zhí),魔族應該已經(jīng)得知他們知曉了真相?!?/br> 寧寧心里發(fā)慌,蹙著眉打量被掀翻在地的圓桌:“屋子里木桌雖倒,卻并無絲毫血跡與尸體,其余物件也好好地立在原地……說明兩方交鋒并不十分激烈,他們沒有受傷?!?/br> 然而在這里沒受傷,出去之后就說不定了。 當初在給霓光島下套時,小昭曾幫助他們設(shè)下過一處幻術(shù)。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居然能做出那樣精妙的陣法,當時寧寧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如今回想起來,應該是他的實力早已恢復大半,遠遠凌駕于秘境里的所有弟子之上。 要是賀知洲與許曳撞上他,后果必定不堪設(shè)想。 許曳的屋子里同樣沒人,寧寧無從得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憂心忡忡地望向裴寂。 其實他并不十分在意那兩人的下落,因而也沒存太多緊張的情緒,然而見她皺了眉,便也下意識握緊劍柄,不甚熟練地安慰:“賀師兄向來有化險為夷之才,想必此番也能平安無事。” 話雖這樣說,然而當裴寂瞥見寧寧神情的瞬間,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若是他有朝一日危在旦夕,不知她會不會也愿意皺一皺眉。 這個念頭卑劣得見不得光,狠狠擊在他心口上。裴寂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只覺耳根一燥,停了片刻,又道:“這里不對勁?!?/br> 寧寧斂了神色,輕輕點頭。 這里實在太過安靜,不但賀知洲與許曳不見蹤影,那些裝作靈狐族的魔修同樣沒了聲息。正值此刻,空氣里忽然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這股氣息應該來自于不遠處,被夜風吹散大半,只留下十分淺淡的余腥。 裴寂眸色更深,沉聲道了句:“當心。” 修行之人五感異常靈敏,寧寧尋著那血腥氣不斷往前,繞過一幢幢方方正正、錯落有致的木屋,竟來到一處無比熟悉的房前。 她記得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