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跟著我干什么？”

    “看你撿破爛啊。”何歡回答得好坦蕩。

    賀行嗤笑了一聲：“也對，像你這樣的有錢人，估計沒見過人撿破爛?！?/br>
    “你不謝謝我么，我剛才救了你的命?！?/br>
    “那我現(xiàn)在表演撿破爛給你看，算是回報?！?/br>
    賀行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垃圾場走。

    “你這感謝，可真夠別致的?！?/br>
    何歡還真的就跟著賀行去了垃圾場。

    月光帶著一種清冷的調(diào)調(diào)，落在成片的垃圾山上，這個時候要是拍個照，肯定很有電影畫面感。

    特別是賀行低著頭，把一張一張紙箱子找出來，既然是墊床板下面的，當然要選干凈一點、味道少的。

    沒多久，賀行就積贊了一麻袋的紙箱子，壓得實實的，往背上一扛，然后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何歡。

    “我今天的表演結(jié)束了，您要是喜歡看撿垃圾，下回起早？”

    “哦，好的。”何歡點了點頭。

    賀行背著麻袋回家，走了整整半小時，而何歡一直就跟在他的身后。

    已經(jīng)走到了家門口，賀行知道何歡還在跟著自己，有點不耐煩地轉(zhuǎn)身。

    “你有完沒完……”

    “慢一點，你的麻布袋破了。”

    何歡的聲音很溫和。

    賀行愣了愣，才發(fā)現(xiàn)這一路何歡都用手抓緊了麻布袋的破口。

    如果何歡動手，破口會完全裂開，紙殼就會從破口里涌出來。

    “謝……謝謝。”

    賀行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這種有錢人。

    跑到治安差的要死的下城區(qū)，就當是他沒見過窮人來觀光好了，還不怕死地走夜路連個保鏢都不帶，還看他撿破爛，一路還跟著他回家了？

    “何先生，您這么跟著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說。”賀行斂起了眉，也收起了自己不耐煩的表情。

    “我可以進去，慢慢說嗎？”

    何歡也收起了笑容，賀行能感覺到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讓賀行想起了關(guān)城每次做戰(zhàn)略匯報的表情——嚴謹、自律。

    賀行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最受不了這樣認真的表情。

    “我家沒有沙發(fā)給你坐，也沒有茶水咖啡。”

    賀行把門打開了，他說的是真的。

    家里的沙發(fā)已經(jīng)破了，前段時間被老鼠咬的，海綿都爆出來了。

    沙發(fā)面前的小折疊桌也是細胳膊細腿兒的，放點重的東西，估計就會塌。

    賀行也不管何歡，盤坐在床邊，給自己的床板下面墊硬紙板，一邊塞一邊問：“說吧，你跟著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何歡走到他的廚房參觀。

    冰箱還是十年前的老款，讓人懷疑是不是從垃圾場里背回來的。

    打開冰箱門，里面東西不多，踩著快過期的時間買的打折牛奶、雞蛋還有一些不怎么新鮮的菜。

    “我聽慣了假話，你先說假話吧。假話比真話動聽。”賀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