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文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只是看見你重新回到戰(zhàn)艦里，我覺得很自豪。雖然以前你在月球開運輸機的時候我總膽戰(zhàn)心驚，希望把你從最危險的地方換下來……現(xiàn)在想想，我這些事兒辦的，就像個懦夫一樣?！?/br>
    “爸，你不是懦夫。你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給我你能給的保護而已?！辟R行握住了賀修文的手。

    “你是要回去聯(lián)邦艦隊了嗎？”賀修文抬起眼來，很認真地問。

    賀行低下頭，拍了拍父親的手背說：“我知道，如果我回到聯(lián)邦艦隊，您又要為我擔(dān)心了?！?/br>
    “那位來接你的少校，是不是跟你匹配？你們的匹配度高嗎？你是以后要跟著他嗎？”賀修文問。

    賀行看著賀修文的眼睛，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爸，你知道你的表情看起來像什么嗎？”

    “像什么？”

    “像是要嫁女兒啊?！辟R行故意壓低了聲音模仿賀修文的語氣說，“你是不是在跟那個送你回家的男人交往？你了解他的性格嗎？他對你好嗎？你是真的打定主意以后跟著他嗎？”

    賀修文愣了愣，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時候，餐廳上菜了。

    口味都看著比較清淡，但是提起筷子嘗一口，賀行不得不說味道真不錯。

    侍者還送了一瓶紅酒上來，父子倆個難得碰了碰杯，他們聊了許多賀行小時候的事情，話說開了之后，賀修文還說了不少當(dāng)初跟賀行mama談戀愛的趣事。

    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賀修文提起那些事情的時候，眼底還是深深的留戀和愛慕。

    紅酒下去了大半瓶，賀修文也有些暈乎乎的，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那位少校對你真的很好，還特別安排了我們見面……我真的挺感激他的。”

    “嗯。這個世界上，我大概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像他一樣了解我的人。我們經(jīng)歷過相似的痛苦，我們都涅槃而生，我們都混沌過，然后我們又遇到了彼此。爸爸，我想保護他。我要做他的火控手，我要保護他?！辟R行很堅定地說。

    不知道是對他的父親，還是對他自己。

    賀修文低下頭，他的眼眶濕潤了：“作為父親我想叫你別做任何危險的事情。在地球上待著就好……但是我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我知道保護不了她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賀修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眼淚還是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爸，你別擔(dān)心。何歡很厲害的，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比他更厲害的舵手了?！辟R行湊到賀修文的耳邊輕聲說，“他可是S級的戰(zhàn)艦cao作員啊……”

    賀修文頓了一下，挪開了自己的手，看見的是賀行明亮而驕傲的眼睛。

    “如果有一場戰(zhàn)役，連他都沒辦法生還的話，那就意味著在地球上的人也無法幸免于難了。他的戰(zhàn)艦是人類科技的頂配，在他的身邊，是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辟R行很認真地說。

    賀修文笑了，他也靠在兒子身邊說：“那就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有任何顧忌?！?/br>
    而此時，何歡雙手背在身后，身型筆直地站在中將洛天河的面前。

    這個房間里彌漫著咖啡的香味，洛天河就坐在辦公桌前，抬起手來向下按了按，示意何歡不用那么嚴肅，坐下來就好。

    何歡的雙手自然垂落，挪開了椅子，坐了下來。

    “聽說，你今天跟賀行打架了？”洛天河用閑話家常的語氣說。

    “該不會是林涵林總工程師來跟您告狀了吧？”何歡笑著反問。

    洛天河笑了一下：“到底真打還是假打？百分之八十七的匹配度可不容易啊，別明天再測試一下就下跌了。那些為【狂瀾21】日以繼夜的工作人員們會哭出來的?！?/br>
    何歡垂下眼，唇線緩慢地彎起?！斑@算是他跟我撒嬌吧?！?/br>
    “撒嬌？”洛天河無奈地笑了。

    “我身手如何，您也是體會過的。一般人能把我過肩摔了又擰胳膊又肘擊嗎？”何歡反問。

    洛天河像是想起了什么能讓他充滿陰影的事情，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倒是。你的鎖十字讓我的脖子到現(xiàn)在都不大利索。行了行了，入正題吧?，F(xiàn)在如果我要召回賀行，你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吧？”

    “我……”何歡低下了眼簾，輕聲說，“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他回到艦隊來。我希望他……”

    “他也許希望能夠自由翱翔，也許迫切的希望能夠在你的身邊。你不會失去他的?！甭逄旌佑贸练€(wěn)的語氣說。

    “好吧，如果您已經(jīng)打算要召回他了，至少在這之前，聯(lián)邦艦隊是不是應(yīng)該向他釋放一點善意？讓他駕駛戰(zhàn)艦的時候能夠少一些牽掛呢？”何歡開口道。

    洛天河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這家伙肯定會為他謀取所有利益。”

    “您知道我要說的是什么了？”

    “我知道。他最牽掛的就是他的父親賀修文。這個賀修文本來就是數(shù)據(jù)庫的高級分析員，當(dāng)年的主管為了給蘇震面子，就把賀修文調(diào)派給了蘇震。賀修文離開數(shù)據(jù)庫之后，也發(fā)表了好幾篇論文，為戰(zhàn)艦的‘自動返航系統(tǒng)’的算法提供了許多有用的依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