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羅少鋒把我們安置在大廳內(nèi),他看了一眼我烏青的傷口,轉(zhuǎn)身跑上二樓,隱約間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那上面?zhèn)鱽怼?/br> “這幾次大隱現(xiàn)都有規(guī)律可尋,你們看,先是定州,再到杭城、京都、濱州,下一次預(yù)測,是在距離云市二十公里的達(dá)拉鎮(zhèn)。 距異能組推測,第二文明是在鏈接一個新陣法,奪天陣,目的是為了消除這些年建起的公路陣法?!闭f話的,正是自稱段戩未婚妻的鄧副局,鄧柳萍。 突然,空氣中一陣沉默,一個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聲音響起,那人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緊接著他清了清嗓子,道:“布置下去,明天新武組去既定地點蹲守,方圓十里之內(nèi)不能松懈,異能組繼續(xù)原地待命?!?/br> “是?!辩H鏘有力的聲音響起來,很快又因為那人的咳嗽聲沉寂下去。 是段戩,他的身體還沒恢復(fù)過來嗎?餐廳的少年說過,他當(dāng)初住進(jìn)了icu,傷還沒養(yǎng)好又要出任務(wù)嗎? “好了,都出去吧。讓段局休息一會?!编嚵純叭灰桓迸魅说目跉?。 隨后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羅少鋒,你要干嘛?” “在郊區(qū)撿到兩個娃娃,就剛才隱現(xiàn)的地方,有一個被無骨蛇咬了,想看看局長有沒有辦法。” “你當(dāng)段局華佗在世嗎?送他們?nèi)メt(yī)院。” 鄧柳萍冰冷的聲音一下子刺進(jìn)我心底,好一個未婚妻,真是實力護(hù)夫,連這種事都要幫他做決定,段戩有了她可真是一勞永逸。 “等等,我去看看。”段戩聲音里少了幾許嚴(yán)厲,更多的是初識時的滄桑。 腳步聲至上而下,越來越近,我強(qiáng)迫自己閉上眼不去看他,直到那熟悉的呼吸聲傳到耳邊,眼睛還是不爭氣的張開了。 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奪目得讓人挪不開眼。 或許因為病痛的折磨,他看起來老了許多,中年男人特有的滄桑氣質(zhì)油然而生。 “臭小子,一路上不是挺要強(qiáng)的嗎?這時候哭什么哭,拿出點男子氣概來!”羅少鋒以為我疼哭了,破鑼般的嗓子又喊了起來。 段戩將手放在腳踝上那塊突兀的黑斑處,我只覺得心突的一下,整個人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不知道是蛇毒發(fā)作,還是因為害怕見到他。 他見我反應(yīng)強(qiáng)烈,放柔了手中的動作。 我低下頭,用余光偷偷打探眼前的男子,他眉頭深鎖,似乎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jié)。 盡管心里演練過很多次再次相遇的畫面,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張臉愁容滿臉,我就好想要伸手撫平他臉上的傷痛。 “別害怕,相信我。”他小聲說著。 他會說出這句話,心中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這句話,以前他常對我說,只是現(xiàn)在早已物是人非,不知道再次說起時,他會不會想起那個永遠(yuǎn)都養(yǎng)不熟的小狼崽。 淚水在臉上肆無忌憚地流淌,我提著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因為眼前站著的,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再次遇到不是應(yīng)該開心嗎? 段戩轉(zhuǎn)身吩咐羅少鋒去拿了一顆膠囊跟繡花針,對方愣了一下,反問:“要這些東西干嘛?” 段戩走向門外的水池,一邊低頭搓手一邊冷聲說:“取蛇?!?/br> “這些東西能取蛇?大局長,阿木哥是個好人,你可別拿他的性命開玩笑?!蔽骱赢?dāng)即急得抓頭撓腮,全然忘了剛才是誰對著這個傳說中的管理局局長一臉崇拜。 “不管他是好是壞,我都不會見死不救?!?/br> 段戩邁開步子走了進(jìn)來,羅少鋒早已拿好了備用物品等在一旁,他似乎對這樣的情況司空見慣,以至于干脆蹲在地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段戩用一張干凈的白棉巾擦擦手,然后丟到一旁的水盆里,只見白棉巾遇水后迅速化為一團(tuán)絲線,在水盆一旁,是收集了將近半桶的棉巾。 白棉巾在2038年是一種很常見的生活用品,它最初的狀態(tài)就是剛才所見的樣子,經(jīng)過二次回收利用后,可以使用家用編織器組合成另一種形態(tài)。 可以是某種古老的服裝,也可以做成時下流行的布鞋,只要是編織器上所擁有的圖案,都能夠完美呈現(xiàn)。 因編織方法不同,它遇水的效果也有所不同,所以并不會有遇雨既化的風(fēng)險。 他在膠囊處扎了一下,緊接著把帶著針眼的膠囊一端接近患口。 眾人正好奇著他目的為何,只見‘窣窣’兩聲輕響,無骨蛇居然像著了魔一樣從指甲蓋里鉆了出來,鉆進(jìn)膠囊里,很快,通體透亮的膠囊變得黝黑如墨。 他迅速點亮手中的火盒,把膠囊丟進(jìn)去,然后‘噼啪’一陣巨響,無骨蛇便灰飛煙滅了。 當(dāng)我正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時,他又從隨身挎包里拿出一粒藥丸,塞進(jìn)我嘴里。 我忽然感到身體神清氣爽,奇經(jīng)八脈像被打通了一樣,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到底他隨身攜帶的是什么靈丹妙藥?怎么什么毒都能解? “謝…謝謝?!蔽铱桃鈮旱土寺曇簦瑯O不自然的向他點頭致意。 “哇,這是什么法術(shù)?” 西河再次用崇敬的目光看著他,那雙眼里帶著曾經(jīng)我也有過的向往。 “無骨蛇性寒,喜歡躲在狹小濕潤的地方取暖,特別這種油脂類的膠囊,能很好保持體溫?!彼南虮娙私忉屍渲械脑恚笥衷俅伟涯抗夥呕匚疑砩?。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身上的傷怎么來的?”他指的是被鴨王打傷的地方。 “被、被壞人打的?!蔽骱蛹拥膿屵^話,他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見到偶像的狂熱的粉絲,恨不得撲上去生吞了對方。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把我打傷的人,是他口口聲聲喊了好些天的四哥。 記得每次他問起時,我只隨口搪塞一句壞人,沒想到他竟當(dāng)了真。因為這事鴨王還傷心了好一陣子,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傷心? “這藥,一天三次,一次一粒,對傷口恢復(fù)有幫助。”他把挎包里的藥瓶遞過來,面無表情的說著。 從認(rèn)識起,他就對各種毒性藥理有著特別的見解,以至于杭城軍區(qū)醫(yī)院的醫(yī)生都要請他去參加研討會。 到底還是我不夠了解他,除了一個管理局局長,我對他一無所知。 西河恭敬的接過藥,然后興奮地跑到我跟前,臨了還一副撿了便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