蕎麥花【完】
香香早在他抱自己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她臉皮薄,索性埋在他懷里裝死。 她現(xiàn)在稍微有那么一點(diǎn)后悔變丑了…… 雖然是存心想要惡心他,可是也不想他被那些掌門看笑話呀。 真是好奇怪,自己每天跟他作威作福,絲毫不覺得解氣,怎么一想到他會被別人嘲笑,她心里又不是滋味呢…… 心里有個(gè)小小的聲音對她說:何蓮生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啊,你不幫忙就算了,還盡給他添亂。 隱隱的愧疚,在白蛇這顆七竅玲瓏心里隱隱滋生。 隨后她又想:她可憐他做什么?他厲害著呢!輪不到她去可憐! 亂七八糟的念頭,讓她感到煩躁,在他懷里掙扎著下了地,推他一把:“誰要你抱我了!” 蓮華被她推得后退半步,而后默默跟在她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慢慢走。 左邊,是山林浮翠,右邊,是清泉如練。泉水上有兩只扁嘴鴨追逐嬉戲,香香看著好不礙眼,腳尖踢飛路邊的卵石,噗通一聲落水,驚飛了那兩只濃情蜜意的鴨子。 她有些氣悶,看見泉水倒映出自己的臉,以及身后的云霞漫天,瑰艷色彩愈發(fā)對比出她這張臉有多么慘絕人寰。 須臾,水中又多了一張臉,清俊卓然,恍如神祇。 蓮華溫和開口:“晚間風(fēng)涼,回去吧?!?/br> 香香想到他這些日子的淡然自若,有些不甘心,皺著眉問:“你真的不嫌惡心嗎?” 蓮華嘴角莞爾,“不嫌,吾妻甚是可愛?!?/br> 香香:“…………” 她心情糾結(jié)的看了看水中倒影,語氣謹(jǐn)慎的問他:“那你……這段時(shí)間,為什么不碰我?” 她說的碰,自然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碰。 蓮華沉吟片刻,道:“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br> 香香絕不承認(rèn):“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我沒有變回原樣,是在考驗(yàn)?zāi)?!?/br> 蓮華笑:“哦,考驗(yàn)的結(jié)果如何?”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一般般,你都沒親過我?!?/br> 蓮華抬手?jǐn)堊∷募珙^,一個(gè)吻輕輕落在她疙疙瘩瘩的臉頰上。 香香先是一呆,而后嘴硬道:“你敢舌吻嗎?” 蓮華眸光溫柔,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俯首吻過來,仿佛眼中只有一個(gè)可可愛愛的小姑娘,完全無視她滿臉的坑坑洼洼,也無視她鼻子上那坨腫如拳頭的rou瘤。 他毫無心理障礙,可她承受不住??!倒影里的畫面令她無法直視,驚得直往后跳,險(xiǎn)些踩進(jìn)水里! 蓮華長臂一伸,就將她撈回懷中! 吻落下,香香一哆嗦變了回去,肌膚如雪,發(fā)如潑墨,纖腰盈盈一握,嬌媚小臉上滿是驚詫,隨后被男人堵住了唇舌。 他淺嘗輒止,松開后摸了摸她發(fā)燙的臉頰,笑道:“口齒生香?!?/br> “你!……”她一時(shí)腦殼兒罷工,想不出詞來罵,頓了好一會兒,才惡狠狠道,“你口味真重!” 連老太婆都不放過! 幸好她及時(shí)變了回來,否則那畫面她簡直不敢想象! 蓮華又笑,連帶著胸膛也微微震動(dòng),像是愉悅極了,低頭細(xì)細(xì)啄吻她的下頜。 她心想,原來他還記得,她最受不了被親這處。 想出言譏諷他幾句,奈何滋味太享受,忍不住仰頭露出纖柔的頸,與他耳鬢廝磨,糾纏間有了幾分重歸舊好的意味…… 春風(fēng)拂過水面,蕩出淡淡漣漪,也零碎了那一副情潮旖旎的畫卷。 …… 自從香香搬到天山派,蓮華什么事都依她,唯獨(dú)一件事不讓步。 那就是,修煉。 四大堂主就像她的科目老師,掌門就是班主任,時(shí)刻監(jiān)管著她的修煉進(jìn)度,幾日服一次淬體的丹藥,幾日泡一次滋養(yǎng)的靈泉,幾日運(yùn)轉(zhuǎn)一次全身脈絡(luò)……樁樁件件全在他腦子里,從無錯(cuò)漏。 這樣的修行對天山弟子而言是常態(tài),對一條散漫慣了的蛇妖而言,卻是痛苦無比。 雷劫將至,掌門召集堂主,了解學(xué)生的近況。 堂主們大吐苦水: “教了她幾個(gè)大大小小的防御陣法,學(xué)了大的忘小的,學(xué)了小的又忘大的,這臨時(shí)抱佛腳,恐怕難有效果?!?/br> “每日上課,講不了幾句她就打瞌睡,若是吵醒她,還要挨罵?!?/br> “丹藥吸收尚可,但能不能承受住雷劫,卻也不好說……” “其實(shí),她最近進(jìn)步不算小,只是上次雷劫有玲瓏鳥替她挨了幾層力,這次雷劫威力定然勝過以往,想要萬無一失,恐怕還是要另想辦法?!?/br> 大家各抒己見,卻也束手無策。 實(shí)在是這蛇妖性情太乖戾,地位又過于微妙,不能像尋常弟子一樣打罰,堂主們一時(shí)之間難以想到好辦法。 末了,凌陽子鼓起勇氣,對掌門說:“您與她既已成道侶,不如……用那個(gè)法子?” 蓮華真人斂目不語。 另叁位堂主沒反應(yīng)過來,紛紛問道:“什么法子?” 凌陽子老臉一紅,雙手?jǐn)n進(jìn)袖子,“道侶雙修之法,或可應(yīng)急?!?/br> 叁位堂主:“…………” 修真者講究清心寡欲,雙修之法一向不被視為正途,偏這蛇妖懶惰又不長進(jìn),那就……就……………… …… 香香發(fā)覺,最近蓮華與自己同房的頻率漸漲,他本是個(gè)節(jié)制的人,現(xiàn)在卻常常等不及到天黑,就把她往床上哄。 瓊花如霜,月滿秋夜長。 她在床上盤了個(gè)圈圈睡覺,睡得正香,卻被他強(qiáng)行變回了人樣兒。 他的指腹在雪膩肌膚上游走,揉弄幾下她便哼哼唧唧,說不清是舒服還是難耐,也可能是真的太困,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推他:“不要弄我啦……” 他熟門熟路的親她的頸與下頜,輕輕舔咬,但這次香香不買賬,嘴里咕噥著“我要睡覺”,便把自己頸間那顆腦袋往下推,之后他果真往下去了,還分開了她的腿…… 火熱的唇燙在腿心處,她哆嗦了下,腦袋像是清醒了些,又像是更迷糊,后來他吻得更深了,唇舌作亂,她呼吸全亂,“你存心不讓我睡覺……” 蓮華在她下面笑了下,溫?zé)釟庀⒎鬟^濕潤的花瓣,舌尖勾出絲絲蜜意,她顫了又顫,迷蒙的雙眼泛起霧氣,面紅似桃花。 一夜歡愛漫長,她在他身下化成一汪春水。 …… 翌日醒后,香香驚覺體內(nèi)靈力暴漲,思及這幾日他的反常,如何還不懂他的用意? 世上哪有一場歡愛就能增長修為的好事,所謂雙修,不過是做了減法,靈力從一個(gè)人身上,讓渡到另一個(gè)人身上。 香香心中酸酸漲漲,忍不住拱進(jìn)男人的懷里,環(huán)住他的腰許諾:“我保證以后好好修煉,絕不偷懶?!?/br> cao勞一晚的男人此刻仍在休息,沒睜開眼睛,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還有呢?” 還有? 香香愣了愣。還有什么? 好在她足夠聰明,立即抱著他撒嬌:“還有……等你度雷劫時(shí),我也……也這樣幫你。” 蓮華低下頭,輕輕落吻她光潔的額頭,答道:“好?!?/br> ——此后歲月長河,自有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