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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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路祭 鬧了兩三天,事情落幕。 廢太子的勢力被毀于一旦,廢太子本人也被抓住并且極其沒有骨氣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從他交代的地方以及林家搜出了大量的金銀充入國庫,這件事情讓衛(wèi)三郎很生氣。 “真是廢物。”他在顧希音面前來回踱步,“那些金銀,日后恐怕都要被用來對付我們!” 衛(wèi)夫人道:“對付便對付,難道我們還怕?” 將來真要打仗,她的全部身家肯定都要拿出來。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便宜了太后。”衛(wèi)三郎咬著牙道,“早知道廢太子這么不中用,咱們就自己下手,好歹還能分點東西?!?/br> 顧希音從容道:“現(xiàn)在說那些也于事無補(bǔ)。太后或許更早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但是一直到現(xiàn)在,趁著九哥不在動手。” 這個女人,不死真的就會一直作。 “容啟秀,現(xiàn)在官升三品?!毙l(wèi)三郎冷笑,“真是遮羞布都不要了,明晃晃地告訴天下人,他出賣了林家,踩著林家人的尸體上位。” 顧希音想,升官發(fā)財換老婆,容啟秀這一手,果然玩得很好。 衛(wèi)夫人也是這么想的,并且說了出來,“……我若是林雪蘭,就拿刀直接把他剁了,給家人報仇!” 顧希音道:“是啊,她真是沒法活了?!?/br> 薛魚兒道:“容姑爺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呢?我還是不相信他能停妻再娶,簡直對不起他那張臉?!?/br> “這和臉有什么關(guān)系?” “他長得就不像壞人,哎?!?/br> 顧希音道:“那也是容家的家事,算了,咱們不提他們。東羌那邊,可有什么動靜?有沒有受到?jīng)_擊?” “沒有?!毙l(wèi)三郎道,“就是不知道如此一來,八月十五的宴會是否還繼續(xù)舉行?!?/br> 對顧希音來說,舉行不舉行,都沒有太大意義;她對中秋節(jié)的最大期待就是徐令則會回來。 說曹cao曹cao的消息就到,夏一鳴讓人送來請?zhí)堫櫹R羧ソo他“奶娘”診脈換方子。 這也是顧希音懷疑奶娘是云貴妃后第一次上門,所以直接就答應(yīng)了。 她也想去找出更多的線索和證據(jù),證明自己的猜測。 因為擔(dān)心林家有余孽,所以顧希音出門,身后跟了許多侍衛(wèi),既有將軍府的,也有衛(wèi)府的。 她有些擔(dān)心這樣大張旗鼓和夏一鳴來往太過扎眼,但是謝觀庭卻讓她不必?fù)?dān)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所以她也就這般出門了。 薛魚兒嘟囔道:“哪有那么多余孽?林家那些軟骨頭,窩里橫也就算了,外面真有點風(fēng)吹草動,一個比一個跪得早?!?/br> 顧希音實事求是地道:“也不能這么說。三哥不是說了嗎?主要還是廢太子不打自招。他想要江山,他最先舉白旗,其他的人怎么做,也都說得過去。” “哼?!毖︳~兒掀起馬車簾子往外看,有些不服氣。 月見笑著打圓場道:“不管怎么說,林府出了事,對你都是好事,以后你去哪里都不必再忌憚林府的人?!?/br> “說的也是?!毖︳~兒道,“哎,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顧希音笑罵道,“一驚一乍的?!?/br> “夫人,您過來看!”薛魚兒道。 顧希音湊過來,“什么呀……” 然后她就沉默了。 她看見林雪蘭,正披麻戴孝,在路邊燒紙祭祀,觸目所及,都是白色,令人心情沉重。 林雪蘭跪在地上,頭很低,看不見神情,但是定然和當(dāng)初那個來自己面前小心翼翼試探,但是又難掩高傲的天之驕女完全不同了。 “林家的人,難道是就地滿門抄斬了?”薛魚兒道。 “不會。”顧希音喃喃地道,“如果我沒猜錯,應(yīng)該是林家女眷,不少在抄家之時,自我了斷;或者,被家里的男人,逼迫著自盡了?!?/br> 林雪蘭,祭拜的應(yīng)該是她的母親和姐妹。 “?。 毖︳~兒驚呼出聲,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我豈不是躲過一劫?好死不如賴活著,為什么要死??!將來說不定還能有機(jī)會呢!” 月見道:“世道對女人不公;男人忍辱負(fù)重,日后被人稱贊;但是女人一旦不干凈了,能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又有什么東山再起的機(jī)會可言?要是我,也一根繩子,干干凈凈地去死?!?/br> 馬車很快過去,再也看不見林雪蘭的身影。 “看起來,”寶兒冷冷地道,“她和容啟秀好好的?!?/br> “嗯?”薛魚兒也不感慨了,“你怎么知道?” “你覺得她若是和容啟秀分開,自己一個人,現(xiàn)在敢出門嗎?那一大桌子祭品,又是誰給她準(zhǔn)備的?” 林雪蘭如果從容家離開,勢必是一個人,誰都帶不走。 誰能保護(hù)她?誰為她cao辦? 顧希音想,或許為了活著,林雪蘭也沒有別的選擇。 她的心中,涌起了莫名的蒼涼。 “那要按照這樣說起來,”薛魚兒始終接受不了容啟秀人設(shè)倒塌,忍不住道,“說明容啟秀還行,不算很壞吧?!?/br> “說不定只是沒到清算的時候?!睂殐航袢毡纫酝挾级唷?/br> 顧希音卻想,容啟秀未必會那樣做,他做事情常常出人預(yù)料。 月見輕聲道:“或許,容啟秀根本沒有想過休妻;甚至很可能,現(xiàn)在林夫人,也都被他哄著,根本沒有和他反目成仇的想法?!?/br> “不能吧?!毖︳~兒道,“都這樣了,還能好好的?” 月見沒作聲,心里卻想著,連她們夫人這般心智堅韌的女子,當(dāng)年都能因為容啟秀而尋死;更何況別的女人呢? 容啟秀太會洗腦,身處其中,誰不是當(dāng)局者迷? 顧希音一行來到驛館下車的時候,正巧有幾人騎著馬匆匆而來。 等他們臨近,顧希音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東羌裝束。 那些人沒有給她讓路,急匆匆地就往里走,問,“九王爺可在?” “真是一點兒禮數(shù)都沒有?!毖︳~兒嘟囔道,“夫人,沒有碰撞到您吧?!?/br> “我沒事,進(jìn)去看看?!鳖櫹R舫谅暤溃傆X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第400章 云貴妃死了? 顧希音在前,月見幾個在后,剛進(jìn)院子,就聽見里面?zhèn)鱽泶善髀涞氐穆曇?,隨即是夏一鳴不敢置信的聲音:“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顧希音頓住腳步。 “九王爺,貴妃娘娘她,沒了?!眮砣四憫?zhàn)心驚地道,“您節(jié)哀順便??!” 顧希音心中一凜,這是說云貴妃死了? 短暫懷疑自己的猜測后,她又覺得這似乎是故意為之,畢竟當(dāng)年徐令則也玩過假死這套。 說不定,這正是云貴妃金蟬脫殼的計謀。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顧希音越想就越覺得很對——奶娘如果是云貴妃,那說明她在東羌的處境并不好;夏一鳴極緊張她,所以幫她做個這樣的局,完全有可能。 所以她平靜下來,靜靜聽著。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胡說八道!我走的時候母妃還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就沒了!你一定是別人派來的jian細(xì)!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 來人急切地道:“九王爺,貴妃娘娘是意外沒的??!燭火點燃了床帳,所以才釀成慘劇?!?/br> “我母妃身邊怎么會沒有人!” “貴妃娘娘身邊的宮人,也都沒了。” 夏一鳴聲音中染上了淚意,“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回去看母妃。母妃不可能沒有的,我不信,我不信!” 話音落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門口。 看見顧希音,夏一鳴有短暫的停頓,咬著嘴唇看著她,眼圈紅紅的。 顧希音想的其實是,她的猜測到底是對是錯? 如果是錯的,那夏一鳴對奶娘的態(tài)度解釋不過去;但是如果是對的,夏一鳴現(xiàn)在這番表演,未免也太逼真了。 她假裝沒聽到剛才的對話,淡淡道:“王爺今日請我來,不知有什么事情?!?/br> 夏一鳴似乎這才回神,手緊緊抓住廊柱,眼底露出深深的忍耐之色。 “你,隨我去見奶娘!” 屋里追出來的人聽到這一句,如釋重負(fù)。 顧希音去給奶娘看過,道:“這兩天有沒有覺得身上輕快了?” 奶娘今日心情似乎不錯,竟然開了尊口回答道:“尚可。” 聽聽這語氣,這像一個下人嗎? 不是沒有狗仗人勢的下人,但是越是那般的人,在主子面前越是收斂;可是奶娘在夏一鳴之前,從來不知道“收斂”兩個字怎么寫,從始至終沒有用過一個敬稱。 “以后多出去走走,曬太陽?!鳖櫹R舻?,“不要怕曬,不要戴面紗,你需要陽光。” 她越看越覺得這兩人的眼睛很象,就連弧度細(xì)節(jié)都一模一樣,之前她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奶娘“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 她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夏一鳴紅紅的眼圈,更別提問一句了。 所以只要發(fā)現(xiàn)破綻,再仔細(xì)看,處處都是破綻。 顧希音站起身來道:“既然九王爺有事,我就不打擾了,回頭再讓人把新方子送來?!?/br> 奶娘終于后知后覺地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顧希音冷眼旁觀,她問這話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緊張的模樣。 夏一鳴帶著哭腔道:“他們說,我母妃的寢宮起火,母妃罹難……” 顧希音淡淡道:“九王爺節(jié)哀順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