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只鹿，看起來不太高?！?/br>
    “好，它長的什么樣子呢？”

    岑淵聲音拉的好很長，她探求到的鏡像被此震得有些不穩(wěn)，下意識(shí)顯露出惶恐的神色來，而他稍稍安慰后，又繼續(xù)遵循善誘：

    “蘇瓷，告訴我，它長的什么樣子？”

    “長的”

    她無意義重復(fù)這個(gè)字眼，臉上很快出了冷汗，凝到兩處太陽xue上，卻再也沒能說出什么

    “蘇蘇，還呆在那做什么？快過來啊。”

    “誰在那兒？”，她問。

    線條模糊，她大致只能判斷出，有人在濃霧壓縮的柵欄旁邊的，而那里面就是方才她指給岑淵的那只鹿。

    “還能有誰啊，當(dāng)然是你親愛的男朋友啊?！?/br>
    這道聲音剛落下，一切都像是超度高清，被儀器放大一樣，顯山露水出來。

    那人也跟著周圍清晰的一切轉(zhuǎn)身。

    他長得可真斯文俊俏，就連眼鏡的支架也比平常人要溫潤許多，光是看著，那些溫潤就流到她身上來。

    柔柔的，但給她感覺卻不是看起來那般的溫暖舒適，反而澀澀的癢。

    像是誰給她眼里放了蟲子，他走過來時(shí)，她又看不清了，只聽見他清潤嗓音。

    “唉喲呦，怎么哭了，我跟你說，我們教授最近心情特好，我可以有好多時(shí)間來陪你了?！?/br>
    “紀(jì)”

    “欸，喊我紀(jì)容宇干嗎？我那里惹大小姐生氣了？”

    原來他叫紀(jì)容宇。

    他說，他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他要是她男朋友，后來怎么不見，也沒人提起？按著孫步嫻的說法，要是他在，他們一定就還會(huì)在一起的。

    “我見不到你了，”蘇瓷擦擦眼淚，朝他抱怨，“我現(xiàn)在都找不到你?！?/br>
    “我一直都在這兒，那也沒去?！?/br>
    “可是”

    “可是什么？”

    她有些語滯，只好先看他，苦苦支撐不落的眸子里只放他一個(gè)：

    “可是，我后來好像把你給忘了?！?，名字都不記得了。

    “他們也沒有提起過你。”

    “他們不重要，我只想讓你一個(gè)人記住我，永永遠(yuǎn)遠(yuǎn)記著我。”

    他摟住她的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如往昔，慈悲地望著她：

    “我們蘇蘇是受什么委屈了嗎？”

    委屈

    所有人中沒誰專門給她不痛快受，那樣都不缺，秦鶴臣護(hù)著她，陸肆哄著她，就連只見幾面的趙程秉也暗里明里幫她?？墒?，壓抑，心酸，還有淡淡悲哀，看起來不該有的全都鈣化成針，牢牢攥在她手里。

    “我就是容易不高興”

    *

    床上女人呼吸平穩(wěn)，臉糯嘰嘰地粉紅，房間里只這處歲月靜好，更襯地炸鍋處嘈雜。

    “岑淵，這是什么個(gè)情況，不是說，至多半個(gè)小時(shí)就會(huì)醒嗎？”，秦鶴臣看著表，咄咄逼問著，早已坐不住的駕駛。

    岑淵一邊下手將屋里香滅了，臉上是罕見的凝重：

    “還之，你有帶她去看過鹿嗎？”

    “什么？”

    “她被一頭鹿給困住，我沒辦法繼續(xù)催眠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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