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不用，謝了。”

    顧辛爭取道：“那個，我們可以從最基礎(chǔ)的等差數(shù)列，等比數(shù)列入手?！?/br>
    “嘎”韓深踢開凳子起身，顧辛猛地發(fā)出高亢的尖叫，腰抵住椅背了還往后退，好像相當(dāng)害怕。

    “……”

    韓深估計自己在她眼里滿臉寫著“好餓，想吃小孩”。

    走出教室，背后章鳴正疑惑問：“塵哥交個作業(yè)怎么還不回來？該不是又被老秦罵了？”

    廁所在二樓樓梯拐角的位置，從1班過去要經(jīng)過2，3，4幾個班級。

    韓深沒穿校服，黑T恤后潑著一把鋒利的箭羽，走過一間教室，哄鬧聲便響一倍。

    走廊兩側(cè)曬太陽的人都投來目光，將他上下打量，竊竊私語。

    衛(wèi)生間靠窗站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嘴里叼了根煙，還有兩個望風(fēng)的一左一右充當(dāng)廁所門神。

    韓深洗了多久的手，那人就看了多久。

    “兄弟，前兩天翻墻的是你？挺奪人眼球的啊？”

    韓深懶得搭理，轉(zhuǎn)身要走，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子，給他擋的嚴嚴實實。

    “趕著投胎？聊兩句?！蹦猩砸詾橥τ哪?，“交個朋友，有時間一起翻墻?！?/br>
    “沒興趣?！表n深繞開要走。

    “喂！”男生猛一腳踹翻立在角落的拖把，霹靂哐當(dāng)，說出了一句挑事經(jīng)典臺詞，“兄弟，你很拽?。　?/br>
    韓深剛來學(xué)校，特立獨行，還捅了這么大簍子，被一些無所事事的人盯上很正常。

    這群人不敢去找陳塵的茬，只好糾纏一下新來的小同學(xué)，蹭蹭熱度，在附中增加一份光和熱。

    一分鐘后，這男生被揪著頭發(fā)按在洗手池上，新來的小同學(xué)聲音壓抑：“關(guān)你屁事?！?/br>
    廁所里人早嚇跑光了，亂哄哄圍在門口不敢進來，還有兩個靠在墻上，捂著肚子疼得沒辦法。

    附中養(yǎng)的都是群嬌生慣養(yǎng)的少爺，壓根不會打架，何況韓深打的很有章法，一看就是練過的，又穩(wěn)又狠，游刃有余。

    看著打了上課鈴，估計老師也要來了，男生喘著氣道：“你媽的，有種晚上校門口等著！這兒施展不開！”

    韓深薄薄的眼瞼瞇出冷光。

    “晚上，你不來，明天我到教室揍你。”

    松了手，轉(zhuǎn)身出去。

    這事傳的挺快，第二節(jié) 課下課韓深就被叫進了辦公室，那三個人對著墻站成了一排。

    老秦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聽說上節(jié)課下課你們打架了？！”

    三人：“怎么可能打架呢，老師說笑了?！?/br>
    韓深：“打了?！?/br>
    老秦：“……”

    三人：“……”

    老秦一時對韓深感情很復(fù)雜，教書十幾年，她不怕笨學(xué)生，也不怕調(diào)皮搗蛋犯錯誤的學(xué)生，最怕對老師和學(xué)校失去了敬畏之心的學(xué)生。

    看韓深一臉的無所謂，就知道怎么教育也說不聽的。

    老秦說了兩句不再費口舌，直接讓他回了教室。

    講臺上余捷正在講一道大題。

    他是年輕又張狂的老師，當(dāng)年做競賽出身，講課時思維跳的相當(dāng)快，班上大概一半的人都聽不懂他在說啥，哀嚎陣陣。

    余捷皺眉：“這都聽不懂？陳塵，你聽懂了沒？”

    同學(xué)無語又郁悶地回頭眼神示意陳塵。

    把最高智力當(dāng)平均水準(zhǔn)，就他媽離譜。

    陳塵立刻配合搖頭：“沒聽懂?！?/br>
    余捷當(dāng)場暴走，開始一排一排列公式，罵罵咧咧講思路。

    韓深坐下，桌上放了一顆粉色水果糖，陳塵懶洋洋伸直了長腿，陽光落在眉眼的陰影里，疏疏朗朗：“給你吃。”

    糖質(zhì)感柔軟，聞著就甜甜的。韓深捏著水果糖靜了一秒，不知道想到什么，隨手一個投射，給糖丟進了垃圾桶。

    “哥，這道題到底——”

    咬著筆轉(zhuǎn)過來的章鳴看見這一幕，嚇的一聲不吭又轉(zhuǎn)了回去。

    空氣中醞釀著一絲壓抑窒息的意味。

    陳塵低頭抽出筆記本，靜了一會：“不喜歡就還給我，還扔上火了？”

    昨晚那帖子怎么寫的？

    韓深眼前閃過一大段一大段刻薄內(nèi)容，懶散的挑了其中一句，聲音很平靜：“請你獨自美麗。”

    陳塵跟他對視。

    “以后少管我閑事?！?/br>
    陳塵笑了一聲，埋頭整理筆記。

    章鳴在前排后背直發(fā)涼，這人形冰山連塵哥都搞不定，還多管閑事幫什么學(xué)習(xí)??？

    怕了怕了。

    兩個人一天都沒說話。

    下晚自習(xí)韓深起身走了，校門口站著四五條瘦棱棱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走?。空覀€沒人的地方打?！毕挛缒悄猩Я颂掳?，拽的不行。

    韓深忍住想就地撕爛這張臉的沖動，撩起眼皮：“行，隨你?！?/br>
    巷子昏暗深長，擺著幾只垃圾桶，味道大的叫人作嘔。墻角上兩顆電燈忽明忽暗，“啪”，當(dāng)場熄滅半只。

    韓深靜靜看著他們放書包，脫校服，熱身，左右拉腳筋，跳廣播體cao，實在等的不耐煩才嘖了一聲。

    “能不能快點？”

    這男生下午問遍全班終于找到倆學(xué)過跆拳道的哥們兒，好說歹說央求過來，現(xiàn)在氣勢比先前硬了一倍：“弟弟你狂什么呢？趕著投胎呢這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