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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司馬妍覺得王珩弈棋不過是為了打發(fā)時間。 畫舫駛過,女郎們被拋在后頭,到一群郎君面前。 司馬妍看到第三張熟面孔,就是面粉臉。他的一舉一動讓司馬妍感慨,過了七年,她的“駙馬”依舊妖媚。 就在這時,面粉臉身后的俊美少年給他遞酒觴。 面粉臉沒有接,而是輕柔地,緩慢地來回撫摸少年的手,再抬頭,看向俊美少年的眼里滿滿都是愛。 司馬妍:“……” 她看到了什么! 刺激! 司馬妍捂著胸口轉回來。 王珩注意到司馬妍的動靜,抬頭看她,司馬妍指了指面粉臉。 王珩向外看了一眼,不明白面粉臉和少年的互動,為什么讓司馬妍那么激動,他就不會。 不止這件事,他總是不太能理解司馬妍的情緒,看到美麗的晚霞,她會驚嘆,吃到美食,她會滿足感嘆,看戲看到傷心處,還會落淚,他完全沒有這些情緒,不禁有點擔心。 她會不會覺得他很無趣? 青溪支流,有人在玩曲水流觴。 郎君們坐在彎曲的小溪兩旁,在地勢較高處放置酒觴,酒觴順流而下,在誰面前停下,就取出飲酒,據(jù)說可以除去災厄。 謝廣摟著采衣,慢條斯理地飲酒。 司馬妍想起,半年前她在茶肆聽說,謝廣馬上就要娶親了。 司馬妍問王珩:“謝家郎君可有娶親?” 王珩:“兩個月前,謝廣迎娶滎陽鄭氏三房次女鄭映月?!?/br> 第46章 畫舫駛過南尹橋,慢慢駛到盡頭。前面有一大片山脈,兩側都是園林。 司馬妍望著西邊遙遠的雞籠山出神。 一年前,阿兄在那辦了場游獵。 這時忽然聽到裊裊琴音,司馬妍轉過頭,看到王珩在cao琴。 潺潺流水聲、鳥鳴聲與琴音融為一體,飄飄渺渺,漸漸地,司馬妍感覺自己好像遠離塵世,所有的煩惱都忘卻。 青溪邊樹木高大,遮天蔽日,畫舫幽暗,琴音空靈婉轉,司馬妍聽著聽著,有些困了。 聽聞阿兄薨逝的噩耗以后,她幾乎夜夜失眠,明明精神倦怠,卻怎么也睡不著,但此刻,緊繃的弦在輕靈樂聲的作用下漸漸放松,她合上眼,躁動不安的靈魂似乎也靜下來。 畫舫到達盡頭,原路返回。 謝廣一面飲酒一面看人賦詩,大多平平無奇,正覺得無趣,聽到一段琴音。 雖然水面上每艘畫舫都有美姬在表演,鼓樂喧天,那段琴音混在里頭,聽不大真切。 但謝廣跟王珩是多年的好友,瞬間就分辨出來。 謝廣順著琴音尋了尋,看見水面上有一艘不起眼的小畫舫。 一個戴著冪籬的女郎手臂搭在窗欞,腦袋擱在手臂上,似乎在小憩。 cao琴人的位置很里,只能隱約看到一片白布。 是不是王珩? 若cao琴之人就是王珩,那小憩的女郎……是公主? 謝廣頓時精神了,對著那艘畫舫大喊:“阿珩!” 他這么一喊,整個世界都靜了,人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水面上的小畫舫。 司馬妍被他吵醒,一睜眼,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看著她。 司馬妍:“……” 然后她聽到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王郎在那艘畫舫上?!” “謝郎都喊阿珩了,不會有錯!” “那女郎是誰,怎么跟王郎呆在一艘畫舫上?” “他們什么關系?” “聽說半年前王郎出游,身邊也帶著個女郎。” “是同一個人么?” “十有八九是,王郎挑剔得很,這么多年沒看上一個女人,一下看上兩個,我覺得不可能。” “她到底是誰!” 司馬妍被鋪天蓋地地議論聲,和熱切的注視嚇了一跳,啪地把窗關上。 幸好她和王珩在畫舫里,若是在陸地上……想起曾經(jīng)謝廣和采衣造成的轟動,司馬妍無比慶幸,她可不想被圍觀。 琴音沒有中斷,王珩依然在不急不緩地奏琴,一個節(jié)拍都沒亂。 司馬妍看王珩那張淡定的臉,心想他心理素質(zhì)著實好,再一想,王珩年少成名,肯定從小就被人這樣看和議論,能不好么? 她沒被鍛煉過,心臟還很脆弱,于是吩咐船夫:“駛快點?!?/br> 遠離了八卦群眾,司馬妍松了口氣。 再次打開窗,司馬妍發(fā)現(xiàn)畫舫似乎駛出了青溪,問船夫:“到哪了?” 船夫:“回公主,這里是秦淮河?!?/br> 司馬妍:“太……遠了罷?” 船夫一笑:“不遠不遠,還要駛到長江呢?!?/br> “長江?!”司馬妍猛地提高音量,跑那么遠干嘛? 王珩插入話題:“你不是喜歡江水魚么?我們?nèi)ラL江釣魚?!?/br> 司馬妍懵逼了,他好講究,釣魚還要去長江。 畫舫繼續(xù)行駛,駛入長江,漸漸地,看不見房屋,船只和行人。 司馬妍走到船頭,拿起放在一邊的魚竿,開始釣魚。 王珩依然在里面cao琴,不知是不是太靜了,天地都回蕩琴音,一曲終了,到下一曲。 剛一奏響,司馬妍整個人僵住。 ——是鳳求凰。 他彈鳳求凰,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