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賀北衍否認(rèn)了。

    “那……”賀棟看向他爸，剛剛沒太注意，似乎這會仔細去看他爸，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他爸的臉色不太好，也就幾個月時間不見，好像眼角的皺紋就多了好多，賀棟印象里他爸一直都強大且強悍著，很少有現(xiàn)在這樣似乎身體出了什么狀況的模樣。

    “我去國外做個手術(shù)，不過這個手術(shù)成功率不高，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辟R北衍語氣非常平靜。

    他平靜，聽到這話的賀棟突然情緒失控起來：“爸你怎么了，身體出了什么事？爸你別和我開玩笑?！?/br>
    賀棟想笑，笑得不成功，他母親很早就走了，他不敢想象要是賀北衍再出什么事，這個世界上他的血緣至親就真的沒有了。

    突然賀棟臉色微變，他想起了某個人，還有那個人肚子里的孩子。

    按現(xiàn)在這個時間來推算，估計孩子也出生了。

    他爸不是很在意那兩個人的嗎？會愿意離開那兩人出國做手術(shù)，賀棟覺得這一定是他爸在和他開玩笑。

    賀棟臉上的不相信賀北衍都看在眼里，他沒有多加解釋，賀棟相不相信那都是事實，而他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專程為告知賀棟他要出國的事。

    “徐擇和我說過一個事，當(dāng)初他被人下葯的事，是你讓人做的?！辟R北衍話鋒驟然一轉(zhuǎn)，這個事賀北衍找人去查過，找到了一點線索，但沒有明確指向是賀棟，不過結(jié)合徐擇的話，還有其他細節(jié)，賀北衍相信徐擇會爬到他床上確實不是徐擇的本意。

    眼下他突然和賀棟提這事，賀棟因為毫無防備，當(dāng)時露出來的錯愕表情讓賀北衍又確認(rèn)了另外一個事，那就是指使人下藥的應(yīng)該就是賀棟。

    賀棟驚得嘴唇微張，在注意到他爸驟然變化的表情后，他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賀棟下嘴唇微微顫抖，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面對他爸深凝且銳利的眸光賀棟知道這個時候做任何解釋都已經(jīng)于事無補了。

    “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徐擇會到我床上都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原本并沒想過動徐擇，打算等他二十歲生日后就給他一筆錢讓他離開賀家。”

    “因為你的嫉恨心，你討厭他，憎惡他，居然讓人給他下葯，你打算把他送到某個人的床上，企圖傷害他?！?/br>
    “失敗后你不僅沒收手，甚至還更過分，你指使人想弒制造一起車禍！”

    “我一次次給你機會，在那天早上，我仍舊希望你能夠懸崖勒馬，可是你沒有?！?/br>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賀北衍看著賀棟的眼神充滿了冷意，賀棟聽到這些事后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原來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以為徐擇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父愛。

    是他將徐擇推到他了父親懷里。

    賀棟踉蹌著往后退，退到窗戶邊，像是站不穩(wěn)，他抓著窗欄，他眼瞳完全瞪圓了，出口的聲音喑啞顫抖：“你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你沒有和我說會讓徐擇離開！”

    “他姓徐，你姓賀，你還想要我給你什么？”賀北衍聲色寒冽。

    賀棟勾著嘴角笑出聲，他一邊笑一邊搖頭，突然笑聲有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后悔和悲涼。

    賀棟整個背脊靠在窗戶邊，瘦高的身體顯得搖搖欲墜。

    “徐擇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他和孩子都很平安，寶寶也姓徐。”賀北衍對于姓氏沒那么執(zhí)著，讓寶寶跟徐擇姓，是他對徐擇一種愛意的表現(xiàn)。

    “我已經(jīng)立好了遺囑，這次手術(shù)如果失敗的話，賀家產(chǎn)業(yè)將由你來繼承。”賀北衍并沒有原諒賀棟，賀棟曾經(jīng)做過的事，不是說就這樣算了。

    賀棟像是從高高的空中摔下去，摔得慘痛，突然間又讓他爸給拉拽到空中，他抬起頭表情愣愣的。

    “但是有一個條件，幫我照顧好他們父子?！辟R北衍說道。

    賀棟立刻拒絕：“爸，他們和我沒關(guān)系，他們是你的人，你手術(shù)回來后自己照顧，我不可能……”

    賀棟的話驟然停了，因為他爸眸光凌冽地盯著他，巨大的壓迫力襲來，讓賀棟心口發(fā)涼。

    “遺囑我寫了兩份，如果你對他們父子有任何不好，賀家的產(chǎn)業(yè)將不再屬于你。”至于屬于誰賀北衍就沒明說了，那是另外一份保障，那份遺囑在賀北衍最為信任的一個人手里。

    賀棟望著正對面的賀北衍，他爸今天會過來和他說這些，賀棟在震驚賀詫異過后，忽然有這樣一種感覺，像是他爸最后給他的遺言一樣。

    賀棟離開窗戶邊，緩緩走到他爸面前。

    “爸，我陪你出國可以嗎？”他想陪在他爸身邊，他不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至親的人發(fā)生什么事。

    雖然賀棟做了很多錯事，但在某一點上他錯了，可同時也讓賀北衍擁有了今生最愛的人，同時他們還有可愛的寶寶，賀北衍沉思片刻后點了頭。

    定的就是專機，多加一張票而已，助理跟著一起出國，購票的事由助理在負(fù)責(zé)。

    賀棟從關(guān)押了他幾個月的房子里走出來，陽光曬落在他身上，但他卻沒感覺到有多少熱意，只覺得心底反而更加冷了。

    坐上汽車，賀棟和他爸坐在一起，之前在屋里時離得有點遠，導(dǎo)致賀棟沒怎么看清楚，現(xiàn)在兩人坐在一塊，賀棟轉(zhuǎn)頭往他爸頭發(fā)上看，他看到了幾根白頭發(fā)。

    賀棟緩緩提了一口氣，他想問他爸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得去國外治療，話到嘴邊賀棟抿著嘴唇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