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br>
    “那我去找你。”

    “不行?！?/br>
    謝逐橋的拒絕比接受痛快多了。

    許延聲忍不住笑，謝逐橋這副炸毛又不敢咬他的樣子，真好笑：“我在和你商量？”

    “許延聲?！敝x逐橋說不出求人的話，他聲音沒剛剛那樣冷，傳到許延聲耳中仍像冬天撲面的風(fēng)，一陣刺骨的味道。

    許延聲沒心情和他拐彎抹角，又咳嗽了兩聲，不冷不熱地說：“讓你來，你告訴我出不去，我說我過去，你告訴我不行。謝大頂流，你本事那么大，告訴我還有沒有第三種方法讓我今天可以見到你？”

    別見我了，這句話含在謝逐橋嘴邊怎么都說不出口。

    窗外雨下的更大了，豆大的雨點把汽車擋風(fēng)玻璃砸的噼啪響，許延聲沒開雨刮器，他坐在車?yán)锸裁炊伎床灰姡猜牪灰婋娫捘穷^沉默著的那個人的任何聲音。

    許延聲耐心售罄，捏著手機(jī)，語調(diào)染上陰陽怪氣：“我忘了，我也不需要你選擇什么，我現(xiàn)在過去，你最好開著門等?！?/br>
    這一通電話，謝逐橋只說了九個字，然后他聽到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一如許延聲等待接通時那樣漫長。

    謝家小區(qū)門口的臨時停車位上，并排停了十幾輛黑色面包車，許延聲開著sao黃色超跑，引擎聲有多響，他開的就有多慢，一路晃晃悠悠磨磨唧唧經(jīng)過十幾輛車?yán)锏墓纷?，然后在他們羨慕嫉妒的目光下風(fēng)光開進(jìn)小區(qū)地下停車位。

    早幾年，許延聲也干這種事，謝逐橋和隊員走公開行程，他便戴著光明正大站在他邊上；謝逐橋走私下行程，許延聲也和狗仔一樣，開了輛不起眼的小破車，兜里揣著攝像機(jī)干偷拍的事。

    三年前謝逐橋被人下了藥滿身粉紅的樣子就這么撞進(jìn)許延聲當(dāng)時別在胸前的迷你攝像機(jī)里，那是許延聲狗仔生涯的終點，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在謝逐橋的選擇下畫上句號。

    從此謝逐橋的私下行程就是許延聲。

    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又走了一段路才找到謝逐橋住的那棟樓，許延聲進(jìn)了電梯，按下正確樓層。電梯門打開，謝逐橋大門緊閉。

    真是不聽話。

    門鈴就在邊上，許延聲不按，手指叩上門板。

    謝逐橋和守在門邊似的，才兩聲就打開了門。

    謝逐橋表情難看黑著一張臉，對上許延聲帶笑的蒼白的臉。

    許延聲渾身半濕著，明顯是被車內(nèi)空調(diào)吹過，頭發(fā)耷拉著貼著額頭，白色的棉服臟了一大塊棕色的污漬。他臉是白的，棉服里裸.露在空氣里的皮膚也是白的，整個人看起來那么可憐，卻是笑著的，對什么都不在意的笑容。

    謝逐橋有一瞬間迷茫，嘴唇翕動，眼睛一眨不眨，望著許延聲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好半天，謝逐橋只憋住一個字。

    許延聲整個人臟兮兮的，鞋也沒脫，出乎意料地，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衣衫單薄的謝逐橋。

    “......”

    如果說剛才謝逐橋是懵逼，現(xiàn)在就是演唱會到一半突然斷電死機(jī)，話忘了，手腳也不會擺弄。

    謝逐橋楞楞的，聽著抱著他的那個人感嘆道：“真暖和啊。”

    許延聲很瘦，娛樂圈里那些人節(jié)食半天可能還比不上他，他一個人住，有了上頓沒下頓，心情好還把泡面當(dāng)飯吃。

    謝逐橋不需要抱他，也能清晰地知道他身上幾兩薄rou長在什么地方。

    謝逐橋用腳踢上門，把懷里的瘋子扔進(jìn)浴室，熟練地去脫他的衣服，那件沾了咖啡漬的白色棉服丟到地上，謝逐橋故意踩在上面，又去脫許延聲身上潮濕的衛(wèi)衣。

    “去洗澡?！敝x逐橋打開熱水，轉(zhuǎn)身要走。

    許延聲一如既往隨便他弄，還笑著賣弄風(fēng).sao：“一起啊。”

    謝逐橋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死就快洗?！?/br>
    許延聲當(dāng)然不想死，甚至享受痛的感覺，適當(dāng)?shù)奶弁粗粫偈顾麑ι目是蟆?/br>
    許延聲當(dāng)著謝逐橋的面脫褲子，他對著謝逐橋笑，正常的動作被他做得色情。他們兩個多月沒見了，血氣方剛的年紀(jì)，才看到許延聲腿上露出的能留下很多痕跡的白皙皮膚，謝逐橋就轉(zhuǎn)過頭去，他關(guān)上門，把門砸得很重。

    浴室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嶄新到?jīng)]有人氣，許延聲什么都沒用，只有熱水不斷從頭頂沖刷而下，空氣沉悶，直到快要呼吸困難才停止。

    謝逐橋坐在沙發(fā)上等，干凈的茶幾上只放了一杯熱水，許延聲穿著謝逐橋的衣服，偏大，衣袖垂下來，藏住他大半個手掌。他走過去，理所當(dāng)然端過熱水，坐到單人沙發(fā)上，和謝逐橋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并不親密。

    謝逐橋打量著許延聲的臉色：“沒有藥，只有開水?！?/br>
    許延聲應(yīng)了下，沒在意。

    許延聲喝水很安靜，慢條斯理地往嘴邊一口一口送著熱水，儼然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

    客廳里安靜得只剩下許延聲的聲音，這個對謝逐橋而言一樣陌生的地方反而讓他局促，他在短暫的幾秒鐘里想，還不如寧俀那間房子讓他覺得自在。

    過了一會兒，遲鈍地想到什么，謝逐橋問：“你怎么進(jìn)來的？”

    許延聲腦子暈乎乎的，慢吞吞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覺得我沒有外面蹲著的那群狗仔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