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3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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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朱允熥開口,沐英便已搶先躬身作揖,沉聲開口:“臣西平侯沐英,參見監(jiān)國皇太孫殿下,見過諸世子?!?/br> 在沐英的身后,隨他從云南入京的侯府子弟,以及借此時機回京的云南道部分述職考功的將領(lǐng),緊隨其后紛紛躬身作揖。 朱允熥此前還在打量著沐英。 臉上兩頰生須,眼窩深邃,行止之間自有一份鎮(zhèn)邊大將的威風(fēng)。 沐英的披風(fēng)下,是一套布滿戰(zhàn)痕的鐵甲,一道道深口子,無不在表明這是位歷經(jīng)戰(zhàn)陣疆場的將軍。而這位征戰(zhàn)疆場的將軍此刻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他的敵人則必已經(jīng)紛紛飲血慘死戰(zhàn)陣中。 沐英的聲音亦是洪亮不已。 剛剛開口,朱允熥便是目光一閃,趕忙上前伸出雙手,一把便重重的托住了躬身的沐英,臉上堆滿了笑容:“西平侯言重,您是長輩,往后在晚輩面前,西平侯自不必如此多禮?!?/br> 朱允熥在打量沐英,沐英同樣也在觀察著眼前這位即將成為自己女婿的國朝皇太孫。 很年輕。 很有力。 胸背厚實,腰身扎緊,雙目爍爍有神。 原本只是聽聞這位即將成為女婿的皇太孫,亦是跟隨開國公走了一遭交趾道,與陳朝作戰(zhàn),勇可奪城。當(dāng)時聞聽這份軍報的時候,沐英心中還是半信半疑的,多半是覺得那大概是開國公常升這位太孫舅為其增色的結(jié)果。 現(xiàn)今當(dāng)真人站在自己面前,甚至個子都高過自己半個頭,沐英心中便確信了那些軍報上的記錄。 “好?。±铣急銋s之不恭,厚臉了?!?/br> 沐英臉上露出由衷欣慰的笑容,這讓跟在他身邊的沐晟和沐昂兩子微微一愣,自家父親坐鎮(zhèn)云南以來,可是鮮少有這般笑容的。 然而沐英心中是真的老大滿意。 一早他從來沒有想過,將自家的女兒嫁進(jìn)皇室。而后面,自己最是寵愛的小女,卻真的因為自己厚著臉皮的請求,和太子的嫡子結(jié)姻。 那時候沐英心中是歡喜的,自己和陛下之間的感情,國朝無人能比,而太子跟著與自己一并長大,親如兄弟。自己的女兒能嫁給太子的嫡子,是何等榮幸的事情。 皇家待自己不薄,沐家也必當(dāng)誓死效忠。 這也是為何,沐英能接受讓自己女兒入宮做那太孫側(cè)妃。 只不過,大抵為人父者,都希望兒女能夠日后圓滿。便是沐英自己也不為過,在和皇室的姻親定下之后,心中難免會期待太孫是個好兒郎。 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滿意的。 至少,是比太子要更加的英武,上可戎馬征戰(zhàn),這便是太子短缺的東西。 朱允熥則是自來熟的挽住沐英的手臂,邊走邊說道:“前兩日宮中就接到了杭州府那邊急遞回京的奏章,言稱英伯??垮X塘江碼頭。昨日,松江府亦有急遞入京,宮中可謂是歡喜一片?!?/br> 沐英張目望了一眼龍灣碼頭,感慨著搖搖頭:“臣不過是微末之身,何以讓宮廷如此重視?!?/br> 朱允熥搖搖頭,余光里只見沐家的兩個小子,竟然在邊上對著自己陰嗖嗖的飆著眼神,微微一笑,拉著沐英道:“英伯當(dāng)受此般,今日一早皇爺爺便遣了人到我這邊,要我?guī)е谑业男值軅?,還有禮部的臣工前來迎接英伯回京。此刻,想來皇爺爺已經(jīng)是在宮中翹首以盼英伯回宮?!?/br> 他用詞很是細(xì)膩,無處不以沐英乃是屬于這座應(yīng)天城為要點。 沐英亦是感受到了這份感情,抱起雙手對著應(yīng)天城敬拜了兩下,滿目動容:“回來了!若非要為大明效力,護(hù)我國朝疆土無虞,文英情理甘愿俯首圣前,愿以侍候陛下一生盡孝?!?/br> 沐英言語之間感情真摯,讓人不免贊佩其忠孝之心。 朱允熥則是目光微動,在老爺子的一眾義子之中,可以說沐英是最受矚目,也是最信任和器重的一位。 這些年,隨著宗室親王能的成年,坐鎮(zhèn)地方,九邊藩王漸漸成型,當(dāng)年追隨老爺子的一眾義子們,或者早已戰(zhàn)死,又或病死,余下的大多只能是坐鎮(zhèn)一方,或為一道軍馬,或是一衛(wèi)指揮,很明顯已經(jīng)不如當(dāng)初那邊重用。 而獨獨是沐英不同于其他人。 在岐陽武靖王李文忠薨逝之后,沐英便是老爺子現(xiàn)存義子之中爵位最高者,更是手中軍權(quán)最盛者。 凡云南道軍政刑名之事,一律皆知曉西平侯府,便可窺見一斑。 朱允熥長吟一聲,滿面笑容:“皇爺爺此刻正待英伯回宮,此番英伯回來,便不必再走了,日后還有很長的日子,英伯可以在爺爺身邊作伴,以全往日未盡之事?!?/br> 沐英卻是目光幽幽一嘆:“待明日,臣沐浴焚香更衣之后,還想去孝陵一趟?!?/br> 這是要去祭奠皇考孝慈皇后。 朱允熥神色收斂:“屆時,侄兒陪英伯同往。” 沐英回首看向朱允熥,臉上帶著一抹珍重,伸出手拍拍他挽著自己手臂的手背。 在一旁,禮部的官員們已經(jīng)對西平侯一行人全了禮儀,正欲要引著眾人從碼頭上離開。 朱尚炳拉著朱高熾還有一眾堂兄弟,混到了沐晟、沐昂兩兄弟身邊。 朱尚炳臉上帶著一抹自傲,對著兩人挑眉道:“聽說你們兩人在云南很能打?” 他是覺得自己去了一趟交趾道,在那大羅城頭亦是驍勇滅國,軍武之上不必同齡人差。 沐昂哼哼斜眼哼哼了兩聲,因為這些人皆是宗室子嗣,便未曾開口。 沐晟倒是笑了笑,搖搖頭:“臣與昂弟算不得勇武,西平侯府吾兄沐春最是悍勇。云南諸軍之中,亦有無數(shù)小將,可陣前力倒巨象?!?/br> 說完之后,沐晟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尚炳。 似乎是在說,朱尚炳這幅身骨,大概是見到云南那邊土人們駕馭的巨象,就得被嚇倒。 很顯然,朱尚炳也看出了對方的眼神。 不滿的冷哼著:“熥哥兒的太孫府北邊就是小校場,回頭兄弟們比試比試?” “炳世子乃是秦藩之子,千金之軀,臣等不敢?!?/br> 朱尚炳擺手搖頭道:“皇爺爺昨天才說了,我等父輩與英伯乃手足兄弟,我等自然也與沐家兄弟們親如兄弟。兄弟之間,當(dāng)不分君臣彼此?!?/br> 朱高熾雙手揣兜走在一旁,聽到這話,不由的將臉偏到一旁,不想再見朱尚炳即將被虐的場面。 他難道還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要給熥哥兒當(dāng)賓相去挨揍的嗎? 果然。 沐晟在聽到朱尚炳這般說,眉頭頓時一挑:“今歲,南邊有叛亂生起,臣不才,與昂弟統(tǒng)兵前往平定。遇險地,敵眾我寡,囫圇之中,臣與昂弟兩人協(xié)力,力服巨象,訓(xùn)為牛馬。臣昔日聞聽秦藩世子隨太孫南下征討,亦有滅國之勇,若能一試,倒是可平遺憾?!?/br> 朱尚炳這時候已經(jīng)發(fā)覺有些不妙了,眉頭一陣陣的抽抽著。 什么險地敵眾我寡,二人降服巨象訓(xùn)為牛馬。 四條比自己整個人還要粗的象腿,有萬鈞之力的象鼻,還有那如山一樣的身軀,一頭狂躁的戰(zhàn)象形象就在朱尚炳的腦海之中悄然生成。 正當(dāng)他想要挪動腳步,將熾哥兒拉到兩個中間的時候。 啪的一聲。 朱尚炳雙手微微一顫,只見沐晟已經(jīng)是滿臉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一條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后呲著牙說道:“炳世子果真悍勇,臣已經(jīng)期待不已了?!?/br> 朱尚炳兩條腿都繃緊了,若不是被沐晟搭住肩膀,他都覺得自己要走不動道了。 “晟、昂兩位兄弟和炳哥兒、熾哥兒他們相處的很是不錯呢?!?/br> 陪著沐英的朱允熥,望著已經(jīng)到了前面的一眾人,臉上帶著微笑。 沐英亦是含笑點頭,自家兒郎能與皇室貴胄如此親厚,屬實難得。 等到看著前面禮部的官員們分出兩隊之后,卻是停下了腳步,回首看向江面。 “今日還有人回京?”沐英目光閃爍著:“是湯老公爺?” 朱允熥點點頭又搖搖頭:“老公爺今年身子骨差了些,抱恙在身,原本是定了要入京的,怎奈何只得上奏稱述詳情。 今日是湯二叔帶著家人入京,禮部照例要前來迎接的。只是因為不確定何時回京,待稍后侄兒送英伯入宮之后,便要過來等候?!?/br> 沐英眉頭皺起,湯和抱恙居家的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人一上了年紀(jì),稍微有些風(fēng)寒熱癥,說不得就要說大事。 輕嘆一聲,沐英開口道:“原本還想與老公爺相聚京師,卻不想竟如此。只是不知,往后可還有機會在與老公爺共飲一杯了?!?/br> 朱允熥也有些不太確定,他只是大致記得,信國公似乎是在老爺子前面就走了的,那想來也就這兩年了。 朱允熥臉上擠出笑容:“如今英伯就要留在京中,想來往后是有機會的。” 沐英卻是搖搖頭:“陛下便是欺負(fù)你們年輕人腿腳有力,這碼頭到皇城得要多少的路,往返兩趟大半天的功夫也就消磨了?!?/br> 說完之后,沐英舉目四望,瞧著碼頭邊平日里有力工們做活歇息的聯(lián)排棚子,便拉住朱允熥就往那邊去。 朱允熥滿臉遲疑:“英伯您這是……” 沐英一回頭,兩頰并著下顎滿是胡須的臉上滿是笑容:“不走了,如今既然人都來應(yīng)天了,早一個時辰晚一個時辰不打緊。再不似往年,每次回京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時間趕著時間。咱們就在這里等著信國公府的人到?!?/br> 西平侯坐在碼頭上不走了。 剛剛分好隊伍,一隊引路一隊等候的禮部官員們,紛紛懵了。 這不在禮部的流程上啊。 可眾人左看看右望望,又都不敢開口。 那可是西平侯啊,陛下最寵愛的義子。如今,更是即將嫁女皇太孫,自此長居應(yīng)天。 朝中眼下都已經(jīng)有些流言,說是西平侯沐英這一次回京,不光光是為了嫁女,也不光光是因為年事已高回京榮養(yǎng),在陛下身邊伺候。 而是有很大的可能要入主五軍都督府,執(zhí)掌京衛(wèi)數(shù)十萬大軍。 沒人敢在這樣大喜的日子里冒犯了沐英。 于是,禮部官員們只能將可憐巴巴的目光,看向已經(jīng)被西平侯拉著坐進(jìn)碼頭涼棚里的皇太孫。 朱允熥也有些意外,看來這一次沐英回京長居,倒是會有很多好看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既然英伯體恤孤,不愿孤來回奔波宮中與此地,便都候在這邊吧,等著信國公府到了,一并入宮?!?/br> 禮部的官員們得了太孫諭令,立馬放下心來。 一旁,則有一名禮部官員手拿墨筆小冊,奮筆疾書:時年八月,太孫熥迎西平侯,共于江畔候信國公府。 這是禮部在今次大婚前后,特意留備出來,負(fù)責(zé)記錄一應(yīng)大小事的官員。事畢之后,這些文書皆是要存檔宮中,以示此次大婚之隆重,皇恩浩蕩。 坐下來之后的朱允熥望著滔滔千古不絕的長江,心里算著信國公府的船還要多久才能渡江而來。 沐英則是看了眼圍在涼棚外的禮部官員,還有重重圍圍的上直親軍禁衛(wèi)。 “臣于錢塘靠岸補給,聽聞應(yīng)天朝中近來頗多事,甚是精彩?” 朱允熥悄然回頭看向面帶笑容的沐英,心中微微一動,轉(zhuǎn)頭看向涼棚外的官員們。 “孤與西平侯敘家事。” 家事不可外之。 本來還伺候在涼棚邊上,以備隨時迎合太孫要求的禮部官員們,不發(fā)一言,默默躬身退到遠(yuǎ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