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6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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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奉天門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位執(zhí)掌著清查征繳天下賦稅之地稅署的年輕燕世子,等著他那即將要被拿過來的證據(jù)。 湯醴瞧著臉色已經(jīng)變得難看起來的工部都給事中,自己卻是默默一笑,側(cè)目看向常森:“這位的手法,倒是與殿下的頗有幾分相像?!?/br> 常森回過頭,臉上帶著一抹莫名的笑容。 看得湯醴一陣發(fā)愣。 常森這時候方才幽幽說道:“你又怎知,這些不是殿下提前就交代過的?” 湯醴眨眨眼,嚴格來說,皇太孫還是自己的侄女婿。 常森聳聳肩:“咱們那位太孫殿下啊,那可是能親自領(lǐng)兵上陣的。料敵于先的事情,不過是為帥者的本能?!?/br> 湯醴微微瞇眼,仔細的想了好一陣,隨后才低聲道:“我覺得,事情恐怕還不止這么簡單?!?/br> “哦?” 常森看了眼湯醴,又轉(zhuǎn)頭看向立于眾人視線下,卻處之泰然的朱高熾。 在一陣寂靜之后,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從五龍橋南邊傳了過來。 轉(zhuǎn)瞬,滿場文武之間稅署的人已經(jīng)是抬著一只只的箱子到了眼前。 哐哐哐。 那一只只箱子被放在地上,發(fā)出悶響聲,顯得頗是沉重。 東西終于來了。 朱高熾踱步到了一只箱子前,卻未曾打開,而是拍拍箱子,看向周圍的朝臣們。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很純良。 “諸位對稅署,想來也有不少了解和形象?!?/br> 此話一出,奉天門前便頓時響起一陣低笑聲。 如今有關(guān)稅署的話題可是一直居高不下。 而有關(guān)于稅署的種種風聞,更是從來都不會少的。 “稅署,開門!” 便是這句話,可是叫地方上無數(shù)人聞之膽寒。 甚至是到了能叫縉紳哀嚎的地步。 便是再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一個人,但凡是見到稅署稅兵上門,喊出這句話,都得要想一想自己到底有沒有拖欠了朝廷賦稅。 連帶著,還得想想自己這輩子有沒有干過什么作jian犯科的事情。 在某一部分人心中,稅署已經(jīng)是和錦衣衛(wèi)那幫朝廷鷹犬一般無二了。 朱高熾也不解釋,只是自顧自的笑了笑,繼續(xù)道:“只是諸位或許不知,稅署有那么多的風聞之外,卻也比諸位更了解地方上究竟是怎樣的?!?/br> 說到此處。 朱高熾轉(zhuǎn)身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冀凱。 他收起臉上的玩笑,沉聲道:“給事中彈劾河道官員及河南道三司官員,這是于公而言,一切都有待商酌。只是,給事中言稱河道兩岸田地,盡數(shù)為河道官員及地方涉及河務(wù)之官員所侵占私吞,本官卻是要還他們一個公道?!?/br> 冀凱沒有想到,朱高熾不為潘德善、裴本之這些人開拓,反而是抓住自己最后說出的幾條彈劾來說事。 他當即開口:“我……本官只是……本官乃是據(jù)實推斷。工部接到的奏章上,河道也確實占了兩岸不少田地?!?/br> 朱高熾冷哼一聲,鋒芒逼視著冀凱。 “給事中又可否知道,這些被占田地都用作什么了嗎?” 他不給冀凱開口的機會,已經(jīng)是反手打開箱子。 朱高熾從箱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賬簿,舉起搖擺著對冀凱說道:“稅署執(zhí)掌天下賦稅征繳一事,兼協(xié)清查田畝,在這一過程中,稅署發(fā)現(xiàn)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給事中是否有興趣,聽一聽?” 稅署的賬簿! 冀凱雙眼閃過一絲慌亂,心中也多了些不安。 除了稅署,沒人清楚那些賬簿上到底都記錄了什么。 就連奉天門下的朱元璋也生出了幾分好奇。 老爺子歪頭看向太子:“熾哥兒他們稅署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 朱標端坐于椅子上,目光平靜。 望著老四家的侄兒正拿著稅署的賬簿,一步一步的緩緩靠近那工部都給事中冀凱。 朱標低聲道:“稅署掌天下稅賦數(shù)額核定,催繳拖延虧欠稅賦。地方上……直隸一帶,如今各府縣皆有稅署分稅司。鄉(xiāng)里之間,也有稅所正在取代原本糧長一職。他們大抵是能掌握不少,我等先前不曾知曉的東西吧。” 朱元璋低笑了一下,眼神幽幽的看向面前已經(jīng)到了冀凱眼前的胖孫。 噔。 冀凱向后退了一步。 他總有種眼前這位貌似憨厚、表情純良的宗親署正,恐怕要讓自己今天在朝會之上出丑的感覺。 朱高熾目光淡然的掠過冀凱的臉龐,將手中舉著的賬簿拍在手心。 “稅署受皇命,總理天下稅賦數(shù)額核定?;拭骱槲涠四?,稅署設(shè)河南道分稅司,于大災(zāi)之年,朝廷賑濟之時,并行厘清河南道稅賦數(shù)額之田畝數(shù)額核查?!?/br> “河南道沿河兩岸六府共計八萬七千三百二十四畝水澆地,因?qū)儆诤拥揽偠窖瞄T劃定治河范圍,暫由河道總督衙門遷移其上百姓。 除因堆料、筑堤等事而無法耕種之地,余數(shù)皆由河道總督衙門招募百姓耕種,以收成充入河道總督衙門治河款項。暫管八萬余畝田地,折算成銀兌付百姓?!?/br> 潘德善治河,要修筑層層堤壩,黃河沿岸的部分田地,自然是要被劃到施工范圍內(nèi)的。 這些地方,有需要整改的,有需要筑堤的。 而為了方便統(tǒng)一管理,河道總督衙門便一并將這些田地都暫時劃到衙門名下。 朱高熾淡淡的看著冀凱,笑道:“給事中可要再查一查河道總督衙門應(yīng)兌付于百姓的成銀是否有克扣貪墨之事?稅署雖無置喙河道之權(quán),卻因核清稅賦數(shù)額,對此也有一份賬簿記錄。” 冀凱啞然。 既然稅署都能有河道總督衙門那暫時統(tǒng)一管理的八萬余畝田地記錄,自然也是有這些田地稅賦兌付的記錄。 他低聲開口:“稅署自無錯漏。只是本官乃工科,這八萬余畝田地,想來也是戶部那邊核對的。” 冀凱這是在為自己不清楚河道總督衙門占用兩岸田地的原因做解釋。 朱高熾點點頭。 他未曾說話,文官班列里卻已經(jīng)有一道讓人們陌生的聲音響起。 “臣,有本要奏?!?/br> 能在奉天門前參加朝會的都是朝中的老面孔,只是這道聲音,卻讓人們覺得陌生。 就連朱高熾也不由看了過去。 等看到了開口之人,他的臉上微微一笑。 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工部侍郎張二工,雙手緊緊的抱著笏板,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走出班列。 張二工皺著眉看了一眼工部都給事中冀凱,隨后面朝奉天門下的皇帝躬身作揖。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br> 張二工可以說是朝廷里的一個異類。 和他一同的還有那些有匠籍晉升成為官身的匠官們。 看著今日這位往日只知道做事,卻從來都不曾說話的工部侍郎站了出來,朱元璋也有些意外。 他笑著臉問道:“咱們的張工部竟然也有本參奏了,說吧?!?/br> 張二工低頭道:“陛下,河道總督衙門劃定八萬余畝兩岸田地一事,當初有隨治河奏疏分送工部一份存檔?!?/br> 他開口解釋了一句。 想了想,張二工又補了一句:“臣說完了……” 啪。 一擊無聲的耳光子在奉天門前響徹而起,鉆進所有人的耳中。 打臉來的太快。 冀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兩耳guntang似火。 而張二工說完之后,則是回過頭默默的看了冀凱一眼。 他眉頭皺緊,更是搖了搖頭。 明明工部就有收到過河道總督衙門呈送的奏疏,這冀凱身為工部都給事中,本就有查閱工部存檔的權(quán)責,卻還信口雌黃。 身為技術(shù)人員的張二工,一時間很是不喜此人。 朱元璋望著面對自己緊張,又對那冀凱露出不滿的張二工,臉上的皮rou不禁動了動。 皇帝望了一眼已經(jīng)沒有下文的張二工,不得不忍著笑揮了揮手。 張二工很是直條的躬身回到班列里。 嘭。 當皇帝的視線重新投向場中,工部都給事中冀凱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 蠢貨! 先前還在出聲附議彈劾的郁新和王儁兩人,不由的心中暗罵。 隨著冀凱跪下,其后那些出聲附議的官員們,也如同坐蠟,僵在當場。 都察院左都御史蔣毅看著如今的局面,心思沉重,好一陣思索之后,才不得不走出來:“陛下,朝廷各部案牘無數(shù),部事繁雜如牛毛。大河兩岸田地,不存有被不法侵占之事發(fā)生,乃朝廷與百姓之幸。只是,如今朝廷耗費無數(shù)錢糧,設(shè)置重臣,予重權(quán),卻時日無進,朝廷當追查有司。” 這時。 班列里的刑部尚書祁著,也站了出來。 “陛下,大明律,賞罰分明,明正典刑。治河乃國策,河道出事,朝廷若不公允處置,則難平天下人心,難撫兩岸受患百姓。” 說什么侵占田地,耗費錢糧,都是其次。真正的問題就在于,河道上是實實在在的出了事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