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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彧,朕就知道,以前對你的好,你不會忘?!?/br> 好? 就是好吃好喝養(yǎng)好鳥,給你把玩么? 馮彧一張俊臉幾乎扭曲,但又覺得跟一個落魄的人如此計較有失風度,只問:“既然元寶公子已經(jīng)離開,為何現(xiàn)在又要回來?” 元寶一塊糕點卡在喉嚨上,滿眼驚訝地看著馮彧,“朕的皇位被人搶了,朕自然是要搶回來的!”要不然呢? 這語氣,理所當然得很。 馮彧的臉色終于不可遏制地沉了下來。 “搶?”這個無恥之徒怎么說得出口? “難道不是?現(xiàn)在龍椅上那個是假的,他是朕找來的替身,朕以為師荼上京是要殺朕,朕才讓他擋一擋,沒想到,竟是朕錯怪了師荼……”今日在大街上,他分明看出師荼待小皇帝很好,但那個皇帝本來該是自己! “如今,那個冒牌貨竟然霸占著皇位不還給朕!朕也沒想到,天下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朕就是回來撥亂反正的!” “……” 馮彧的氣息徹底涼了下來,他啊,始終低估了人心的險惡程度,尤其是習慣了宮里那個小家伙的仁善,下意識地誤判了面前這個人的丑陋邪惡。 緩了一口氣,他說:“要論無恥,天下間應該沒有人比得過元寶公子你。還有‘朕’這個稱呼,不是現(xiàn)在的你該用的?!?/br> 元寶:…… 什么意思? 在元寶看來,拿回皇位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怎么第一道坎就過不去了? “元寶公子該不會是看到現(xiàn)在攝政王跟皇上和睦共處,共掌天下,才回來要皇位吧?但你可有想過,當日攝政王攻陷上都,若真弒君,那死的可是她!” 元寶皺皺眉,實在不明白馮彧在計較什么。 他桀驁地抬著下巴,“那又如何?難道天下間還有誰的命是比朕的還要尊貴?他有幸為朕而死,那是他的榮幸!” 臥槽! 馮彧出離憤怒了,這果然才是那個他認識的卑鄙無恥的昏君! “那馮彧斗膽問一句,元寶公子你,有沒有本事說服長公主和攝政王,降服張?zhí)蠛突适易谟H?” 元寶語塞。 謝瑤恨他,恨不得吃他rou飲他血,師荼恨他,恨不得抽他筋剔他骨,張?zhí)箅m然看似對他親昵,其實一樣在處處算計他,至于那些皇室宗親,就等著他嗝屁好取而代之。 這些人,的確沒一個他能擺平。 “這個皇位,是她憑自己本事坐穩(wěn)的,你有什么資格再要回來!” “朕乃真命天子,皇位本就是我的,這就是最大的資格!”元寶終于怒了,“馮彧,你是想欺君犯上么?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所有人,高高在上的侍中馮彧,是曾經(jīng)被我關在鳥籠子里褻玩的玩物,你說,你在朝堂上,在百姓心里,會變成什么模樣?” 這個把柄,對于廟堂高官,足夠致命!誰都不想一輩子遭同僚鄙視,被百姓唾棄吧? 元寶猖狂又陰邪,那些個虛假的偽裝終于戳破,活脫脫就是那個暴戾,不講道義,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昏君! 這也激起了馮彧心底最黑暗的東西,渾身陰冷氣息噴薄而出。 元寶莫名打了個寒顫,如此強烈的煞氣,以前,他只是師荼那里感受到過。 他終于有些后怕激怒了馮彧。如今的馮彧早已不是被他關在籠子里任人宰割的鳥人,而是掌握他人生殺大權的權臣。 馮彧怒極反笑:“我本來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你,永絕后患!不過……” 看到這張臉,想起那些過往,馮彧心里很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個昏君為好,但有一點他很清楚——昏君的身份不能讓外人知曉,更不能讓他到處煽風點火。 “你若是想好好活命,就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什么人都不要見,至少,我可以保你衣食無憂!” “當然,如果你非要四處‘招搖撞騙’,我保證你會死得比你預想的還要快!” 說罷,出門,叫管家將窗戶全部封死,門讓幾名家丁把守,回頭又叫人把那輛馬車也給處理掉。 桓煊洗漱完,就看馮彧擋在書房門口。 “你干嘛?” 桓煊揉揉腦袋,這話難道不該是我問你么? 看看房內,亮著燈卻不讓我進去,什么意思? “我就拿本小人書,那些長篇大論的我不會看,就馮侍中你這里的小人書特別好看?!?/br> 馮彧瞥了一眼身后,“今日攝政王在宮里射鳥你不去幫忙,看什么小人書?去去去,回宮里去!” “不要!王爺叫我跟著你,我就得跟著你!睡覺也要不離不棄!” 鬼的不離不棄,這個詞是這么用的? “那好,現(xiàn)在我們就去睡覺!” 桓煊:…… 馮彧拎著桓煊就走。 王瓚在水月坊等到翌日天亮也沒見那個叫元寶的樂師回來。這一打聽,那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到鎮(zhèn)北王府,招來心腹,問及月余前,讓尋找跟小皇帝長相相似之人的消息,結果,心腹竟說沒找到一個相似的。 “當真一個都沒有?” “也不是,本來在蜀川打聽到一個,但對方從南風館逃了,之后就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