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毛絨獸世當?shù)洫z長 第104節(jié)
失控后的獸人,精神力會短暫地爆發(fā)一段時間,然后迎來最脆弱的精神紊亂期,和廢人無異!赤焰白尾在頭一次被捕下獄時,就是這樣不小心中的招。 可是在場誰都沒想到,瀕臨失控的陸司澤在一連摧毀無數(shù)架戰(zhàn)斗飛艦后,精神力竟然絲毫沒有下降的趨勢,反而節(jié)節(jié)暴漲。 那黑霧般的精神力鋪天蓋地,摧枯拉朽。再下一秒,隱藏在暗處的黑暗生物一反常態(tài)地鉆了出來。 眾人大驚,不等他們回頭防御,便看見怪物不約而同地揚起頭顱,猙獰扭曲的口器一張一合,發(fā)出音調(diào)詭譎的嘶吼。 怪物竟是和陸司澤的精神力產(chǎn)生了共鳴,在下意識聽從那個男人的號令! 人們倉惶后退。 在他們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大片黑霧如漆黑風暴砸向帝都屏障,瞬間所有投影設(shè)別失靈破碎。霧中鬼影交織,群魔亂舞,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恍若人間地獄。 “說句慚愧話,我們害怕那時的陸將軍……害怕得腿都在抖。沒想到將軍并沒有失去理智……察覺到我們的畏懼后,冷靜地指揮大家撤退,自己留在原地?!?/br> 一人戰(zhàn)帝都。 陸司澤的精神力全面爆發(fā)之前,人們會嘲笑這是個不自量力、異想天開的想法。 可在那之后,誰都說不出來反駁質(zhì)疑的話,凝視著被黑霧簇擁的陸司澤,遍體生寒。 ——皇帝,到底放出了一頭怎樣的怪物?。?/br> “一連幾十個人都昏了過去,我們只能撤離,不然逐漸遞增的恐懼感會讓我們直接失去行動力。”指揮官在虛擬地圖上圈出一大片范圍,“如今這一塊區(qū)域,幾乎都被陸將軍的精神力所籠罩,壓迫感十足,a級以下只要靠近就會腿軟僵麻,嚴重者甚至會當場休克……” 赤焰接口道:“不止是這樣,陸司澤的精神力在不斷擴散,里面的黑暗生物也跟著一起發(fā)狂,不走就是留下來等死。” “雪萊那傻子勸不動,非要和陸司澤共進退,不過有他接應(yīng)也好,不然到時候連人死……”了都不知道。 頓了頓,赤焰瞅著許子昭的臉色,還是把后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許子昭眼睫半垂,聽他們講述經(jīng)過的過程中,手上一直不停。 考慮怪物侵襲、地形氣候、帝國殘余的警備部署等諸多因素,眨眼之間,他便在虛擬地圖上,繪制出一條能夠在最短時間抵達帝都的航行路線。 赤焰敏銳地察覺出他的意圖:“你要現(xiàn)在去帝都?” “怎么了?” 赤焰眉頭緊皺:“怎么了?你不覺得陸司澤很有問題么?那種黑霧形態(tài)的精神力和惡魔簡直一模一樣,并且他還能和黑暗生物產(chǎn)生共鳴!” 確實,陸司澤的過往種種就差沒明著告訴別人,他就是惡魔的使徒。 許子昭將視線從虛擬地圖上收回來,看向赤焰:“你懷疑他?” 赤焰當場反問:“難道他不值得讓人懷疑?” 指揮官看看許子昭,又看了看赤焰,囁嚅嘴唇啞聲說道:“團長,我們不應(yīng)該憑表象去定陸將軍的罪,至少赤狐不能。” “當年,只是一句‘混血會傳染基因病’,害了多少人……” “這兩件事能一樣嗎?他能直接cao控怪物,那些毫無理智只知道瘋叫吃人的怪物!”赤焰扯了扯嘴角,不為所動地看著許子昭,露出尖銳的虎牙,“總之我不同意你去冒險,其他人也一樣?!?/br> 指揮官忍不住和赤焰理論:“可是團長——” 許子昭忽然問:“不同意其他人去冒險,然后你自己去嗎?” “什么?” “我問了其他人,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在赤狐大本營主持大局,最快也要三天時間才能把你喊過來,可是你不到一天內(nèi)就出現(xiàn)了,并且身邊沒有帶任何人。” “這不是廢話么!聽到你還活著我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還帶其他人干什么?” “你有過一次被捕入獄的經(jīng)歷,白尾肯定不會放任你一個人行動,特別是偵查人員全部受虜,敵人實力強得不可估摸。” 許子昭一針見血地道:“我猜你應(yīng)該是偷摸跑出來的,在前往帝都的路上聽到我的消息,所以趕忙跑了過來。至于白尾,消息大可能還沒傳到他那邊,不然他一定會托人給我?guī)€口信,再不濟都會找人驗明我的真?zhèn)巍!?/br> 赤焰被許子昭的一通分析說得啞口無言,后者彎眸揶揄的眼神更叫他滿臉漲紅。 在指揮官恍然大悟的注視下,他終于忍不住,當場化身籃球大小的紅團子,飛躥到許子昭的肩膀上,恨恨地咬他的頭發(fā):“嗷,嗷!” 說那么明白干什么,赤狐團長不要面子的嗎?。?/br> 鬧騰半天森*晚*整*理,許子昭才把氣急敗壞的小狐貍哄下來。 紅團子哼哼唧唧,終于無奈地說出真話:“沿途的信號基站被怪物破壞殆盡,我們和雪萊失聯(lián)了,也不清楚陸司澤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隱約覺得他那是不要命的打法,估計他已經(jīng)陷入半失控的狀態(tài),必須有人去阻止他?!?/br> 它估摸雪萊一個s級肯定吃力,所以才瞞著白尾偷跑出來。 許子昭捏了捏狐貍軟彈的尖耳朵,后者拿尾巴抽他手背,似乎還在氣頭上,不肯讓摸。 只是見許子昭將手收回去后,它又唰一下紅了眼,追著許子昭的手掌,用毛茸茸的腦袋不停地撞他,哽咽聲細弱蚊蠅:“我覺得你沒死,又不知道你到底活沒活……典獄長大人,您真的很混蛋?!?/br> 許子昭的心在它委屈巴巴的控訴中不斷收緊,滿含歉意地低聲道:“抱歉?!?/br> “我這邊發(fā)生了很多事,陸司澤會變成那副模樣,應(yīng)該也是因為我?!彼穆曇舨辉羞^片刻的動搖,“帝都,我必須去,而且是現(xiàn)在、立刻、馬上?!?/br> 赤焰驚訝抬頭,看到許子昭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天空,仿佛終于等到了什么。 “來了?!?/br> 話音剛落,還在討論許子昭到底是什么人的赤狐成員,都聽到了一聲如雷貫耳的轟鳴。 他們齊刷刷朝著聲源處看去,只見碧空如洗的藍天下,一艘巨大的艦船迎著無數(shù)雙顫動的瞳孔赫然現(xiàn)身??粗L凜凜的模樣,幾乎所有人都被驚掉了下巴,說不出話。 “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軍艦?!” “我靠,這規(guī)模比起昏君那艘看起來只大不?。 ?/br> 眾目睽睽之下,超大型軍艦精準地??吭谠S子昭的面前,自動登入扶梯像疊紙一樣層層攤開,仿佛忠誠的管家在恭迎自己的主人。 赤焰最終還是拗不過許子昭,選擇和對方一同出發(fā)。 有了完整的路線規(guī)劃圖,一路上方舟全速推進,不到七天時間,眾人就抵達了黑霧籠罩的跨河大橋邊緣。 許子昭安排其他人和方舟一起留守原地,預備和赤焰相繼用精神力撐起防護罩,乘坐小型飛艦穿梭于怪物肆虐的黑霧。 臨走之前,方舟系統(tǒng)叫住他。機械聲在許子昭的耳邊響起,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 【我知道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您,為了方舟的最后一任主人能順利地活下來,請你仔細聆聽以下兩條建議?!?/br> 【第一條,在您前往帝都的路線上,我檢測出一段曾被記錄在系統(tǒng)信息里的精神力波動,波動的來源應(yīng)該是您的熟人,您可以多留意一下?!?/br> 【第二條,如果您在戰(zhàn)局中突然和暗獄中斷聯(lián)系,可以嘗試呼喚你所信任的那名守衛(wèi)?!?/br> 許子昭一怔,訝然抬頭:“你知道它們在哪兒?” 虛擬投影搖了搖頭,不欲透露更多,因為惡魔還在暗地里虎視眈眈。 【祝您旗開得勝?!?/br> 許子昭沉吟片刻,沒有再問,沖系統(tǒng)頷首點頭:“我知道了,如果檢測到我的重傷或死亡,立即帶著其他人離開,然后繼續(xù)隱藏。” “艦船只是一個載體,你所記錄保存的資料才是文明的存續(xù)。必要時,你可以自行判斷是否拋棄方舟主體,充當轉(zhuǎn)移惡魔視線的誘餌?!?/br> “保護好你自己,這是我的命令?!?/br> 系統(tǒng)亮白色的瞳孔閃了閃,一道紊亂的電子流光從它的眼底劃過,隨后消弭無影。 許子昭和赤焰即刻啟程。 隨著他們的不斷前進,又一天的時間匆匆過去。 離位于帝都城門口的陸司澤和雪萊兩人,只剩半個城市的距離。 第七十四章 在最后一段路上,方舟系統(tǒng)交給許子昭的探測器忽然響起。 “嘀嘀嘀——” 許子昭記起系統(tǒng)提到的第一個建議,有被登記在數(shù)據(jù)中的熟人就在這附近。 他往前看去。 “穿越”過來后,他從未踏足過帝都的土地,但這座城市原本的面貌,卻像是一道鐫刻在記憶圖景中的烙印,若隱若現(xiàn)地漂浮在他的腦海中。 他隱約記得,順著這條大道走過去,就是洛明亞教堂。 作為戰(zhàn)亂后承載人們信仰的存在,它的建立甚至比皇宮還早。塔尖高聳,外表潔白,花窗玻璃上繪制著繁復美麗的圖案,佇立在帝都人一眼就能望見的市中心,神圣且高雅。 然而,那座輝煌的建筑如今已經(jīng)失去了過往的光澤——康斯尼德將神圣騎士團納入自己的私兵,神職人員的權(quán)職被架空,整個帝國變成只能信奉皇帝的一言堂,教廷成了名副其實的空殼,只勉強維系著表面的和樂,外表已經(jīng)腐敗。 它和各個高樓大廈混跡在灰黑色的霧氣中,沉默且黯然,像一座座破舊頹殘的墓碑。 許子昭和赤焰跟著探測器的指示來到洛明亞教堂。 現(xiàn)場的情況非常糟糕,人們的尸體被撕成碎片,血rou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濃郁的血腥味嗆得人難以睜眼。 從怪物沖破邊境線到蔓延帝都,這之間其實有相當充裕的一段時間來讓人們抵抗侵襲,然而皇帝的私心,防衛(wèi)軍的不作為,帝都人糜爛心性的紙醉金迷,將可以挽回的生路,演變?yōu)橐贿叺沟耐罋ⅰ?/br> 這樣殘酷的場景許子昭一路上看到過很多次,可他依然沒法習慣。 許子昭的目光從那些慘死的尸體一掠而過,最后定格在教堂前的怪物上。 大多數(shù)怪物都被陸司澤召喚過去,面前的這頭沒走,大概是嗅到了新鮮血rou的氣味,然而它也無法在防御屏障前更近一步。 發(fā)現(xiàn)許子昭兩人的到來,怪物立馬調(diào)轉(zhuǎn)攻擊對象,發(fā)出興奮的吼叫。 可惜它錯估了這兩人的戰(zhàn)斗力,還沒等撲上來,赤焰速度極快地出現(xiàn)在它面前,一爪子切掉它的腦袋。 然后就是沉默。 教堂里面還有人,ta或者他們開啟了這里的防御屏障,可能是留守的神職人員,或是來避難的民眾。 怪物死去的動靜不算小,屏障卻沒有消失——說明里面的人極其警惕。 許子昭沒有無休止地等待下去。 他伸出手,釋放精神力。 陣陣波動沖擊著屏障,如同石頭投入海面的波紋一樣回蕩不絕,激起無形無聲的巨浪。 不一會兒,大門嘎吱一聲從內(nèi)打開,里面的人被“震”了出來。 那人是個身穿白色神袍的老人,神色驚異,手扶在門邊上,顯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許子昭對老人沒有印象,便知道這不是他要找的人,目光往前,與兩邊大門開合的縫隙中,望見一群全副武裝的人。 他們個個身強力壯,手里架著激光類的槍械,手指始終抵在扳機上,姿態(tài)各異卻不失規(guī)整,像是被專門培養(yǎng)出來的正式軍隊。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幾十道眼睛同時抬起,眼白布滿紅血絲,望過來的眼神有著如狼似虎般的兇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