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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夫人心狠手辣在線閱讀 - 第66頁

第66頁

    “賀府?!?/br>
    聲音比之夜風(fēng)還要冷上三分。

    宋書彎身稱是。

    不著痕跡地向馬車內(nèi)望了一眼,未見夫人有絲毫要開口的模樣。

    這兩人明明是一前一后而來,卻似是早有約定般。

    不謀而合。

    馬車緩緩地行著,戌時的街道遼闊空曠,靜寂無人。

    賀家距離將軍府的路程算不得遠(yuǎn),只消半個時辰。

    謝歡壓旨, 天牢走水,太后蠢蠢欲動。

    對于白問月來說, 這些都不重要。

    她眼下最要緊的, 是如何徹底安撫住林雙玉。

    只有穩(wěn)住林雙玉, 才有與賀同章談判的籌碼;

    也才有, 絕對壓制謝歡的辦法。

    魏央的話, 她并非沒有聽進(jìn)去。

    他雖然說得隱晦曲折, 可每一個字眼皆都透露著,林雙玉失貞一事,還有待進(jìn)一步的確定。

    如果真能將此事查清楚, 證明林雙玉未曾失身于孫關(guān),解了她尋死的心結(jié)。

    再同她商議些什么,便簡單多了。

    魏央說,事情的真相只有孫關(guān)與林雙玉知曉,勸她冷靜下來仔細(xì)理清。

    白問月心中暗暗挑眉。

    這不過是一副暫且穩(wěn)下林雙玉的托詞。

    誰說事情的真相,

    只有孫關(guān)與林雙玉知曉呢?

    當(dāng)初從泗水逃回來的,可不止林雙玉一人。

    賀秀婉難道會對此事,一無所知嗎?

    車外風(fēng)清月白,車內(nèi)溫香軟枕。

    相對無言。

    魏央眉目柔和地望著白問月,心中莫名。

    為什么他總是在與她有關(guān)的事情上,束手無策呢。

    仿佛空有一身自若籌謀。

    無可奈何。

    看不透她。

    不知她一切所為究是因何而起,又要作何而定。

    她與謝歡有何故怨?

    她足不出戶,卻又知曉一切。

    她討他的歡心,卻從不屈勢獻(xiàn)媚。

    還有,

    為何第一次見面,她便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思緒飄遠(yuǎn)。

    魏央想起,那日春風(fēng)暖陽明媚的清若寺。

    他記了很久。

    他原是去尋慧一大師下棋,寺內(nèi)的小沙彌引他去了往生亭,稱是住持吩咐,讓他在此地等候。

    稍后便到。

    往生亭內(nèi)無桌無椅,臺階與碧水相融,遠(yuǎn)處望去,似是水上徒生出一座亭子。

    他走進(jìn)亭內(nèi),一眼望見勾闌上坐臥著一名女子。

    如瀑的長發(fā)披在身上,頭倚朱漆紅柱,約是小憩。

    他想著,這清若寺園大房多,許是誰家的小姐來寺里祈福,與下人走失了。

    被這往生亭引了來,才在此等候。

    出于避嫌守義,他應(yīng)退身離去。

    卻在轉(zhuǎn)身抬腳間,聽到一句囈語:

    “謝歡?!?/br>
    聲音細(xì)如清風(fēng),說的卻是天子的名諱。

    嗯?與皇帝相識?

    頓住了腳步,他覺得自己或許該等一等。

    坐在相隔不遠(yuǎn)的勾闌上,魏央饒有興趣的望著她。

    這一眼。

    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再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并非貪財(cái)好色之輩,卻也獨(dú)覺得她仙姿玉色,仿若天人。

    有著傾世絕貌。

    西平還有這樣的女子,是他未曾見過的?

    約有片刻,適方才還曾安寧熟睡的面孔,忽然顰眉促額,悲戚了起來。

    或是夢魘。

    新月佳人,哀憐閉目,下唇輕咬。

    極細(xì)地一聲夢囈,喊得撕心:

    “魏央。”

    心忽然倏地一緊,似是撞上山河,碰遇寒漿。

    喘息生困。

    他聽的仔細(xì)。

    這突生的異樣,讓他隱隱有些墮入云霧。

    手不自覺地扶著胸口,茫然地抬眼去望,不知所以。

    這才是白問月真正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在她的夢中。

    讓他久不能解,久不能忘。

    見她痛苦萬分,久久掙扎卻無所掙脫的模樣。

    似乎是一個不太愉快的噩夢。

    他忍不住出聲喚醒了她。

    “姑娘,醒醒。”

    秀眸惺忪,幽幽醒轉(zhuǎn)。

    一雙寒瞳秋水,似深湖之冰。

    蒙了一層冬霜。

    卻,

    在看清他的面孔后,忽生光澤。

    燦若星河。

    她喊:

    “魏央?!?/br>
    清聲歡悅卻又悲咽,語氣中還隱隱有幾分不舍。

    仿佛是失而復(fù)得,又似久別重逢。

    可他們,

    明明是素不相識。

    這一聲。

    心又無名地撞了不周山。

    天柱中折,地維絕斷,日月星辰錯移,故水江河淹沒蒼東大地。

    酸楚萬千,比之方才,

    更甚。

    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此凄楚地喊出他的名字。

    半刻。

    心臟似是跳停,呼吸無聲。

    莫非我死了?

    魏央這樣想。

    無稽且荒謬。

    想法來的荒唐,認(rèn)真思索的他更顯神怪。

    這位喊了他名諱的女子,因?yàn)樗挠行幕驘o意,成為了他的妻子。

    可以看得出她是真心敬他,也是誠心想要討他的歡喜。

    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