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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曾想到,在這繁花似錦的燕京城外,在這疊綠鋪粉的芳草地里,也會聽到這樣的塤聲。 她不由得邁步,遁著那塤聲去找。 那塤聲此時(shí)已經(jīng)到了尾音,卻是哀婉低沉起來,里面仿佛透著一絲不甘的掙扎,像一個沙場之上無路可走的將軍,只能仰天嗟嘆。 顧錦沅心里一緊,不知為何,卻是想起來昨晚自己的那個夢。 她快走幾步,去尋那聲音。 待到走得越發(fā)近了,和那塤聲只隔著一處桃花林的時(shí)候,那首曲子已經(jīng)奏到終了,只剩下一個繚繞的余音。 顧錦沅邁步,繞過了那桃花林,看過去。 只見悠揚(yáng)的余音這種,身穿一襲墨袍的男子衣影翩翩,逶迤猶如流水。 一片輕盈薄潤的桃花恰落在他眉邊,修長的眉漆黑如墨,其上卻仿佛覆上了翩翩的粉蝶,這讓他落寞的眉眼變得生動絕艷,仿佛下一秒,他就會羽化而去。 她就這么定定地看著他。 他卻收起了塤,烏睫輕抬,墨黑幽深的眸子鎖住了她。 “第三日了,你想得怎么樣了?”開口時(shí),聲音清雅,他這么問她。 第52章 親近 顧錦沅前來找譚絲悅, 其實(shí)是想躲的,她心里亂,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是以下意識想躲著, 想逃避。 但是現(xiàn)在, 猝不及防間, 她看到了那個最想避開的人。 他清冷得仿佛一縷風(fēng), 當(dāng)那瓣桃花飄過那張絕艷的臉龐,他勝過世間一切色相。 顧錦沅連著兩三日的迷思仿佛霧一般褪去,她歪頭, 定定地打量著他。 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shí),其實(shí)當(dāng)時(shí)是覺得他的背影確實(shí)好看,忍不住就想著燕京城中的男兒也是如此嗎, 結(jié)果他就回頭, 被他逮住了視線。 如果心里沒鬼, 又怎么會羞愧惱怒。 這么想著的時(shí)候, 她的眸光落在他的手上。 那是一雙玉白修長的手,指尖在眼光下顯得通透干凈,而那雙手里正握著一個陶塤,略有些意外, 不過好像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燕京城的玉塤, 怎么會發(fā)出那么古樸厚重的聲音,只有陶塤才可以啊。 她抿唇笑了,歪頭看著他:“這幾天我一直在想?!?/br> 太子收起陶塤,負(fù)手立在那里, 薄唇微微抿起來,清冷的眸光定定地鎖著她, 卻是一言不發(fā)。 顧錦沅眨眨眼睛,繼續(xù)道:“可是我想不出來嫁給你的理由呀?!?/br> 說這話的時(shí)候,她眼神清澈生動,好看的櫻唇抿著笑,聲音也是細(xì)軟動聽。 太子眸色變得幽深,聲音也轉(zhuǎn)涼了:“然后?” 顧錦沅嘆了口氣,又說:“可是我也想不到不嫁給你的理由?!?/br> 太子挑眉,盯著她。 顧錦沅:“要不然再給我?guī)讉€月,或者幾年,我多想想吧?!?/br>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然而那男人哪里讓她走,已經(jīng)幾步上前,直接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身形矯健,驟然間捉住她,而她本是要走開的,這么一來,她就如同蝶一般在他懷里微旋了一下,之后就被他牢牢地禁錮住了。 他是單只手握著她的腰。 她今日穿著一身鵝黃妝花緞織飛蝶錦衣,一襲煙紫錦帶輕輕地束著細(xì)軟的腰肢,如今被他這么一手握著,幾乎是能完全掌住。 她待要掙扎,卻是掙扎不脫,反而被他另一只大掌禁錮住后腰,迫使她的身子貼向了他。 這樣的天氣,她只穿著那么一身錦衣,錦衣里便是貼身小衣了,隔著那么一層薄軟的布料,她貼上了男人的胸膛,男人的胸膛guntang火熱,甚至在微微起伏,就那么一下下地抵著她。 她覺得自己要化開了,身子軟了,心也跟著酥了。 男人卻在這個時(shí)候低首,在她耳邊喃喃地道:“你就是故意逗我,是不是?” 那聲音低得仿佛夜晚里的耳語,曖昧沙啞,帶著緊繃的顫音。 顧錦沅呼吸都有些艱難,耳邊更是火燙,她咬唇:“這不是說了要想嗎?” 然而太子卻咬牙:“三天了,你沒有想出理由,就是答應(yīng)了,明明答應(yīng)了,卻故意逗我,這樣欺我,是覺得很好玩嗎?” 顧錦沅無辜地仰起臉:“哪有,我這是沒想明白?!?/br> 好吧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這么壞。 其實(shí)太子也是知道她這個人,她就是這樣,明明生了一雙剔透清澈的眼睛,卻慣會用那無辜的樣子來欺負(fù)人。 太子俯首,毫不客氣地親上她那處小痣,是故意報(bào)復(fù)她,也是自己實(shí)在想。 上輩子,因?yàn)橐粓鲆馔?,他和她有了肌膚之親,自那之后,他便再不能忘,便是外出平亂,也是夜夜想起,渴得身子發(fā)緊,恨不得將她時(shí)時(shí)帶在身邊,狠狠地揉進(jìn)懷里恣意汲取。 后來他死去,因命不該絕,又是帝王之格,只能飄在皇宮上空,就那么看著她和二皇兄恩愛有加,雖從來不曾看到過,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經(jīng)被他撞成一灘水兒的女人在二皇兄之下承歡,便恨不得毀天滅地,讓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隨之消失。 如今重活一輩子,此時(shí)的她不過十五歲年紀(jì),鮮嫩得仿佛春日里剛剛抽枝的柳條,掐一掐都是嫩汁,輕輕地吸那么一下,未經(jīng)人事的她哪抵得住,便氣息緊促嚶嚀起來,甚至連那細(xì)軟的身子都輕輕顫著偎依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