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眨眨眼_分節(jié)閱讀_19
業(yè)皓文點頭:“我早上就聯(lián)系了那些地方的負責(zé)人了,她是???,我讓他們見到她了就打電話給我?!?/br> 我急著說:“那寶麗街上……” 業(yè)皓文看我:“蛋糕店是嗎?也去過了,還有她愛去的西餐廳,粵菜館我都跑過一遍了,都沒人見過她。” 我想不出來還有什么其他地方了,我就和秀秀去過這些地方,可業(yè)皓文還在數(shù):“植物園,蝴蝶園,還有老城里的圣約翰教堂,她有陣子很愛去那里,我也去過了?!?/br> 我不著急了,平復(fù)了,他們是夫妻,他們還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彼此知根知底,是我對他們一無所知。我忍不住問業(yè)皓文:“你為什么和她結(jié)婚?” 業(yè)皓文一臉詫異:“我喜歡她啊?!?/br> 我竟然忘了人和人是可以因為相愛而結(jié)婚的。 “那你為什么不好好維護這段婚姻?” 業(yè)皓文清清喉嚨,喝咖啡,思忖片刻,道:“我們的關(guān)系比較復(fù)雜?!?/br> 他沒多加解釋,他也沒必要和我解釋什么。我坐下,靠著花架,紫藤花謝光了,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花瓣在深黑色的枝頭隨風(fēng)顫抖。 我說:“你覺得她會來找我?” 業(yè)皓文說:“萬一呢,反正要是她來找你,你聯(lián)系我吧,”他問我,“你是不是屏蔽我的號碼了?還拉黑了我?” 我點頭,業(yè)皓文放下咖啡杯:“我出去的時候你們說什么了?”他看我,“我回去之后,氣氛怪怪的,孫毓和秀秀一個勁聊芭蕾,一回去她就睡了,我問孫毓也問不出什么。” “本來氣氛就很怪。”我問他,“孫毓說什么了?” “他說下次再找你一起出來吃飯。” 我笑出聲音:“他最怪!” 業(yè)皓文抓我的頭發(fā),我避開,站起來,他抿了抿嘴唇,拿起咖啡杯,放到嘴邊了,又移開,問我:“還有什么別的地方你覺得秀秀會去的嗎?” 我搖頭,我想到的地方他早說過一遍了,業(yè)皓文說:“我再去找找?!彼贝掖业刈吡?,我看著業(yè)皓文的背影,我想到秀秀問過我,一個人可不可以同時喜歡不止一個人,我一遍一遍念,揭諦揭諦。 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南無阿彌陀佛。 下午我回了宿舍,在廚房站了會兒,往外看了會兒,不見秀秀的蹤影,我就坐去了客廳,手機插上充電器,一坐就坐到了傍晚。太陽西沉,眨眼間天就黑了。據(jù)說,阿波羅雖然是太陽神,但是掌管日出日落的是另一位神明。我忘記他的名字了。秀秀一定知道。她知道那么多神的名字,那么多神的特征,看到一條雪白的胳膊就知道那是赫拉的胳膊,看到一雙哀傷的眼睛就知道那屬于勒托。我去床上躺了會兒,睡不著,直接去了好再來。 六點才過,就有人點我的單。那客人進來了,個子不高,戴鴨舌帽,戴口罩,墨鏡護住眼睛,穿長大衣,裹得密不透風(fēng),倒是常有的好再來的客人會做的裝扮。我見怪不怪,在按摩床上鋪毛巾,問:“要先洗個澡嗎?” 那客人沒回話,我便回頭看他,客人還站在門后,他摘下帽子,摘下眼鏡,摘下口罩。是她,不是他。這個客人是秀秀。 我把房間里的燈全開了,說:“讓業(yè)皓文過來接你吧?!?/br> 秀秀捏著帽子和口罩說:“你不要聯(lián)系他,我現(xiàn)在在離家出走。” 我覺得好笑:“抗議他在外面鬼混?” 她搖頭。她看著我,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小臉,尖下巴,眼睛水汪汪的,楚楚可憐。我嘆氣,很長很重的一聲嘆息,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我拍拍胸口,自己給自己壓了壓驚,說:“你來找我有事嗎?” 秀秀說:“你說過我很好,你還和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的?!?/br> “蜀雪。”她喊我的名字,哭出來,“對不起?!?/br> 很久沒人和我說對不起了,我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問:“還是找個朋友來接你?” 秀秀不要紙巾,用手背擦眼睛,話里帶著點怨:“我不是想哭的,結(jié)果一開口,想說的話還沒全說出來呢就哭出來了,女人哭的時候說的話,別人都不當(dāng)真的,都以為她是在博同情,裝可憐?!?/br> 我說:“沒辦法控制掉眼淚說明你是真情流露,你還有感情,不是什么行尸走rou。” 我把紙巾往她手里塞,秀秀接過紙巾惡狠狠地摁在眼睛上,惡狠狠地說:“我要去把淚腺割掉,早就該割掉了,一勞永逸。” 我笑:“這個業(yè)務(wù)等你開發(fā)吧,一定很賺錢,誰都不流眼淚了,誰也不用覺得自己可憐,誰也不用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的話覺得尷尬了,互惠互利。” 秀秀瞪我,氣鼓鼓的樣子:“這樣不好嗎?這樣社會多和諧,能少多少情感糾紛!” 我又提議:“那找孫毓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