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替身渣攻戀愛后,白月光回來了_分節(jié)閱讀
頒獎晚會這種嚴(yán)肅正式場合,手機(jī)全部交給助理和司機(jī)保管。 程見渝薄薄眼皮微垂,神色有點(diǎn)無奈,江衍將凳子腿靠墻放下,扯過一個完好椅子,利落脫了西裝外套,扔上面蓋灰塵,“坐下來休息會,我的助理和司機(jī)不是吃干飯的,情況沒你想的那么糟糕。” “不用?!背桃娪辶⒃谠?,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江衍自顧自坐下,伸手從墜在椅邊西裝口袋摸出煙和打火機(jī),抽了一根,叼在嘴里,正要點(diǎn)燃,程見渝倏然打斷他,“別抽煙?!?/br> 江衍睨一眼他,把煙折斷,扔進(jìn)煙盒中,“行?!?/br> 程見渝轉(zhuǎn)過頭,看著門的方向,輕描淡寫,“江衍,你愛惜自己的嗓子吧。” 江衍無聲無息看著他輪廓清晰的側(cè)臉,低低“嗯”一聲,低頭捏捏鼻梁,靜了半響,再次抬起頭看著他,“知道了,出這個門后我戒煙?!?/br> 程見渝和以前區(qū)別很大,不溫柔,也不懂事,冷冰冰的像一柄尖刀,說起話來夾槍帶棒,令人討厭,但奇怪的是,這樣的程見渝,比以前更招引江衍,程見渝笑亦或不笑,他姿態(tài)自如的坐著站著,他在其他人身邊,在人群之中,淡定從容,寵辱不驚。 江衍特別喜歡他身上這股勁,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喜歡,程見渝說什么他都愿意聽,欲望是人性本賤。 程見渝仔細(xì)想想,認(rèn)真的說:“我不會搬家的,所以你要是玩夠了,盡快搬家吧。” 剛說完這句,頭頂?shù)臒羿枧鹃W了兩下,像垂死的蝴蝶撲棱翅膀,伴隨著滋啦滋啦的聲音,房間里陷入無邊的黑暗。 有人拉了電閘。 程見渝一瞬間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可黑暗像鬼魅一樣靜靜鉆入心底,即使看不見,卻依舊能感受的到,他放松呼吸,試圖找回冷靜和理智,但涼颼颼的空氣鉆入肺部,氣流侵占四肢百骸,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恐懼一波一波沖擊著理智防線。 這樣的經(jīng)歷不是第一次,程見渝曾經(jīng)試圖壓抑戰(zhàn)勝它,但一次一次潰敗下來。 他甚至不知道在怕什么,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脆弱易碎的少年,他感到指尖輕微顫栗著,頭腦昏昏沉沉,周圍的黑變成了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像吹氣球一樣不斷膨脹,很快會將他碾碎,他必須逃離這個地方。 現(xiàn)在,立刻,馬上。 程見渝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停在他面前,一只溫?zé)岬氖置哪?,江衍漫不?jīng)心的問他:“你聽到?jīng)]有?” 他感覺到手下觸感溫膩的臉頰顫抖著,急促的呼吸毫無節(jié)奏,他怔怔,輕笑著問道:“程見渝,你很冷嗎?”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他摸著黑,雙手輕車駕熟摟住程見渝的腰,才發(fā)覺不止是臉,全身都在顫抖,腰部削瘦的肌rou緊繃僵硬,程見渝的聲音艱難發(fā)澀,帶著顯而易見的顫,“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我……沒事?!?/br> 這他媽叫沒事? 說完這一句話,消耗掉他積攢的運(yùn)氣,像支撐不住身體,他蜷縮著腰背蹲下來,如同遇到危險的小動物,盡量縮小自己的體型,以免被獵物發(fā)現(xiàn)。 他急促呼吸著,這個吸氣法,會讓肺部負(fù)荷更嚴(yán)重,江衍不管不顧,隨之蹲下來,雙手穿過他胳膊下,牢牢的抱住他,程見渝反射性想要退縮,卻被摟的更緊。 “你怎么了?”江衍焦急地問。 程見渝混亂搖搖頭,心跳撲通撲通,一下一下像躍到喉嚨口,他想推開江衍,但全身無力,手抖得太厲害,摸到江衍硬邦邦肩膀一瞬,下意識想要抱住,他立刻收回手,移到嘴唇邊,狠狠的咬住手背,想用尖銳的疼痛爭奪回理智的權(quán)利。 “cao,你咬自己干什么?”江衍聞到淡淡鐵銹味,用力捏著他兩頰,強(qiáng)迫他張開嘴,拇指與食指下皮膚一層薄汗,因?yàn)閾Q氣過度,整個下巴如同失去控制權(quán)似的發(fā)抖,程見渝聲音變了調(diào),“你放開我!” 江衍松開他兩頰,伸手到他嘴唇邊,“你咬我,別咬你自己?!?/br> 寒冷的呼吸里帶了幾分不馴的煙草氣息,程見渝嘴唇觸碰到溫?zé)崞つw一瞬,拼命咬住,像餓極了的小崽遇到食物,牙關(guān)緊鎖,死死不松開,江衍反射性想要甩開,稍一挪動,程見渝咬的更緊,嗓子里急促的呼吸像暴風(fēng)雨,他立刻放棄了,強(qiáng)行忍住劇痛,另只手拍著程見渝背部,聲音沙啞心疼,“你到底怎么了?” 話音剛落,江衍突然想到一件事,全身血液一瞬間凝結(jié),炎炎夏日卻像數(shù)九寒冬,全身僵硬,急促地問道:“你怕黑?” 程見渝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身體激烈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幫他回答了。 江衍睜大眼睛,想看清他的臉,但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他有些茫然的再問一遍,像問程見渝,也像問他自己,“你怕黑?” 他想起三年那場派對,突如其來的停電,程見渝死死糾纏著他,可憐兮兮的求他留下來陪自己,但他忙著送朋友,厭煩甩開了程見渝的手。 后來……程見渝從二樓窗口跳下了,拖著摔斷的腿,孤零零坐在路燈下。 程見渝當(dāng)時一定很害怕吧?怕到為了逃離黑暗不惜跳下窗口…… 他深深擁著程見渝,嗅著程見渝熟悉的白茶洗發(fā)水味,懷里的身體出了一層薄汗,每哆嗦一下,就像一柄重錘砸在他胸口,錘的他四肢發(fā)麻,心痛如刀割,痛到連手上的痛都感覺不到。 如果那天晚上,他留下來,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他留下來,會不會像是在程見渝的心田撒上一顆種子,沒有代替品,沒有小舅舅,從此以后只有彼此。 可他沒有,親手摧毀了萌芽,從此玫瑰枯萎、涸竭,死掉。 他親手扼死了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