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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嫁魔在線閱讀 - 第69節(jié)

第69節(jié)

    “自在門附議?!?/br>
    清式也道:“鳳還山附議?!?/br>
    聶重華忿忿,卻無奈隨了大流,“昆侖山聽命?!?/br>
    “那便由靈樞出使南疆,商談議和吧?!痹嚅]起眼,露出一臉倦容,他看起來真是老了?;蛟S人老了,就會(huì)沒有斗志。

    陣法關(guān)閉,戚靈樞正待離開,元苦叫住他,走到他跟前,“靈樞,幸虧有你。你師尊雖已仙逝,但威望猶存。你年紀(jì)雖小,卻很有分量啊?!?/br>
    “師叔謬贊,”戚靈樞低眉行禮,“師叔所言極為有理,硬碰硬并非長久之道。我們并不了解南疆,更不了解扶嵐,或許扶嵐并非傳言中那么窮兇極惡也未可知。扶嵐乃是南疆共主,若他答應(yīng)南北議和,不管是人間還是南疆,安寧可期。”

    “很好?!痹噘澰S地微笑,伸手捏了捏戚靈樞的肩膀。

    粗糙的手指磨蹭在肩頭,戚靈樞微微皺起眉頭,他不大喜歡與別人肢體接觸。稍稍后退兩步,戚靈樞再度行禮,“師叔還有何事?”

    “靈樞,你是無方的希望。無方劍道一脈,全系在你肩頭,師叔對你期望甚高?!痹嗟馈?/br>
    “師叔言重。”

    “若晚上得空,師叔可以指導(dǎo)你劍技,看看你近日進(jìn)益。”元苦道。

    “……”戚靈樞眉頭越發(fā)緊鎖,不知怎的,他隱隱咂摸出些許不對味兒來。略略抬起眼看了看面前的老人,和煦的目光,像個(gè)慈祥的長輩。元苦雖然素來是個(gè)炮仗脾氣,但因?yàn)槠蒽`樞恪守戒律,無方弟子三千,他只對戚靈樞有好臉色。這樣的面目,和往常沒什么不同,但戚靈樞還是覺得怪異。輕咳了一聲,戚靈樞道:“師叔夙興夜寐,弟子不敢叨擾,弟子告退?!?/br>
    回屋換了身衣裳,還是覺得不舒服,去冷潭里面沖了個(gè)澡。系好衣帶,白紗衣領(lǐng)一絲不茍地交疊在胸前,戚靈樞坐在石鼓凳上,燃起一盞油燈,拆開云知寄來的信。這廝出海多月,只寄來這么一封薄信。今日清式師叔參與議事,陣中也并不見那人人影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勾當(dāng)。他原本想問,卻沒有舍下臉面。

    信里還有一個(gè)粗糙堅(jiān)硬的東西,他倒出來瞧,是一塊巴掌大的海螺。放在燈下,瀲滟生光,煞是好看。握在手里冰冰涼涼,一塊兒冰似的,十分奇異。他取來個(gè)錦盒,把海螺裝進(jìn)去,展開信讀。

    “出海月余,寓居粗淺,每日所見唯一海茫茫耳。每逢月自海上來,便憶小師叔,小師叔近日安否?”

    “吾安?!逼蒽`樞眉目暖了幾分,繼續(xù)往下讀。

    “四月朔,航行至一小島,曰珠若,得見鮫人族。男皆俊美,女皆窈窕,甚異之。女王見吾姿態(tài)卓然,邀吾入贅,吾欣然欲允,念及師父年老體衰,需吾送終,故拒之。然則珠若山水佳絕,吾流連數(shù)日,飲美酒,聽瑤琴,佳人相伴,樂哉樂哉。惜小師叔不曾與共,吾圖小師叔容相于紙上,闔島鮫人無論男女皆欲妻汝。憾矣。五月初,將必行。女王遺吾海螺數(shù)枚以寄相思,螺中留取鮫人歌,附耳可聽,特贈(zèng)一枚予小師叔。欲與小師叔言者無窮,奈何紙盡。不知黑呆二仔安否,代吾問之。云知頓首?!?/br>
    讀信畢,戚靈樞的臉黑了個(gè)徹底。將那錦盒拿出來,拾起海螺,附耳細(xì)聽,果然有縹緲的女人歌聲。這個(gè)拈花惹草的混蛋,還把別人贈(zèng)給他的別禮借花獻(xiàn)佛,當(dāng)真是個(gè)沒有心的花賊。戚靈樞將海螺扔出石室,低頭想要吹燈,忽又想起白天的事兒。元苦在他肩頭溜來溜去的目光,想起來就不舒服。戚靈樞眉心越鎖越緊,披起衣裳,拿起佩劍,吹了燈出門。一路行到元苦的無咎小筑前面,戚靈樞悄無聲息潛到窗下,透過冰裂梅花窗欞,看向里頭。

    帳幔高高掛起,元苦正坐在鏡匣前面照鏡子,一下看看左邊的臉,一下又看看右邊的臉,最后拆了發(fā)髻,散著頭發(fā),坐在鏡前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這姿態(tài)十分詭異,戚靈樞心里微微發(fā)毛。不自覺退后一步,不小心踩到一根樹枝,吱咔一聲響。那邊元苦驀然扭過頭,兇狠地望過來。

    元苦疾步?jīng)_過來,腳步聲咚咚如同擂鼓。只見一個(gè)猙獰的黑影罩在窗紗上,軒窗驀地被推起來,元苦伸出頭四下里望。外面空空如也,茂密的灌木叢陰森森的綠,重重疊疊堆在一起,像一簇簇幽幽的鬼火。

    “事情便是如此,我懷疑師叔有問題?!逼蒽`樞盤腿坐在火塘前,對著扶嵐和戚隱說道,“往后三日,我夜夜在對面的紫極藏書閣監(jiān)視師叔的小筑,發(fā)現(xiàn)夜夜都有弟子進(jìn)去,鬼鬼祟祟,十分可疑。自從元籍師叔死后,無方銷毀了所有妖心,但我仍舊擔(dān)心,有人監(jiān)守自盜,覬覦妖魔的力量?!?/br>
    “你懷疑他剖取妖心,給自己換上?”黑貓問。

    “不一定是換心,也可能是食用、煉丹、修煉禁術(shù)……”戚靈樞沉聲道,“才讓他如此怪異?!?/br>
    “你現(xiàn)在到南疆來,不怕他出什么事兒么?”黑貓問。

    戚靈樞無奈,“別無他法,只有我知道扶嵐師弟真實(shí)身份,出使南疆,非我不可。我已拜托昭冉密切關(guān)注無咎小筑,若有異狀,他會(huì)以琉璃鏡告知?!?/br>
    戚隱撓了撓頭,問道:“你說那老頭子姿態(tài)詭異,能不能說得再仔細(xì)一點(diǎn)兒,怎么個(gè)詭異法兒?”

    戚靈樞想了想,道:“不似男子,酷似婦人?!?/br>
    “那些進(jìn)他房門的弟子,是不是都是男的?”戚隱又問。

    戚靈樞點(diǎn)頭,“不錯(cuò)?!?/br>
    “他摸你肩膀的時(shí)候,是不是這樣?”戚隱在扶嵐肩膀上捏了捏。

    “不錯(cuò)?!?/br>
    “……”戚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話直說。”戚靈樞道。

    “小師叔,你在山上待得太久了,太單純了?!逼蓦[扶著額道,“鐘鼓山白明均你知道吧,狗賊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的破事兒?他收自己的大弟子當(dāng)義女,師徒變成父女,其實(shí)是為了更方便親近?!?/br>
    “親近……?”戚靈樞眸子里慢慢露出驚訝。

    “沒錯(cuò),大膽想歪,就是那個(gè)意思。你師叔……”戚隱斟酌著道,“我估計(jì)他是把你那些師侄什么的認(rèn)作干兒子了,你懂我在說什么吧?老人家嘛,好不容易當(dāng)上個(gè)掌門,大概是想在進(jìn)棺材之前抓緊機(jī)會(huì),快活幾把。”

    戚靈樞愕然當(dāng)場,半晌說不出話兒來。

    這事兒對他打擊得挺大,戚隱有點(diǎn)心疼他,前任掌門是個(gè)忘八端,新掌門又是個(gè)斷袖,還把主意打到他頭上,簡直比吃了蒼蠅還惡心。戚隱安慰了幾句,換了個(gè)話題,“狗賊最近怎么樣,有沒有寄信來說什么?我前幾天一直在巴山,啥事兒都不知道?!?/br>
    一說起云知,戚靈樞的臉忽然變黑,周遭空氣一下子被霜凍起來了似的,戚隱和扶嵐都一同抖了一抖。戚靈樞冷著臉道:“無恥之徒,休要提他。”

    第102章 去鄉(xiāng)(一)

    次日,南疆再次舉行大朝議。妖魔鬼怪從四面八方趕過來,九垓大祭司源如期也派了使者參與朝議。滾滾烏云壓向大王寨,大王寨中央又一次群妖亂舞,九頭鳥馱著茶果嘰嘰喳喳亂飛,四面屋頭上面坐滿了豬頭狗臉的妖怪。吊腳樓下面,四面圍起紗幕,當(dāng)中陳列竹席桌案。部落首領(lǐng)齊齊落座,戚靈樞交了劍,坐在左側(cè)。扶嵐抱著貓坐在上面的龍骨王座上,白皙的臉上沒有表情,一看就知道在發(fā)呆。

    兩方落座,朱明藏將長刀放在桌上,擊了擊掌。一眾舞姬款款上前,戚隱望著那些舞姬,一下愣了。這些舞姬都是凡人,顯然是這幫妖魔從人間擄來的。戚靈樞的臉色果然白了幾分,舞姬水蛇一般扭動(dòng)腰肢,淚眼盈盈地望向戚靈樞,渴望得到解救。戚靈樞凝眉不語,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線。

    那邊朱明藏臉上帶著揶揄的笑意,“戚劍仙若有喜歡的,只管直言,今夜讓她侍寢。只要是服侍過你的,你們就可以將她們帶回人間?!?/br>
    舞姬們充滿期望地望過來,戚靈樞攥著拳頭,一動(dòng)不動(dòng)。又有妖怪笑道:“他們道家子弟講究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若是睡了姑娘,可是犯了大戒。戚劍仙恪守戒律,料想這幫美人兒是等不到回家咯?!?/br>
    真是欺人太甚。戚隱連連嘆氣,他也是個(gè)凡人,寄人籬下,因著扶嵐的緣故才不受這幫妖怪侵?jǐn)_,不能為戚靈樞說話兒。扶嵐又是個(gè)呆的,坐在那兒半點(diǎn)兒動(dòng)靜也沒有,淡淡旁觀,沒有插手的意思。

    “我等前來是為議和一事,還請朱將軍撤下女樂?!逼蒽`樞拱手道。

    “無妨,一面欣賞歌舞,一面商議大事,也是一樣?!敝烀鞑氐?,“南北議和,從無先例。妖魔與凡人廝殺多年,祖祖代代了無窮盡,向來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戚劍仙,你倒是說說看,要如何議和?”

    “正是因?yàn)樽孀娲藷o窮盡,才要議和?!逼蒽`樞正襟危坐,朝扶嵐和朱明藏拱手,“陛下、將軍,南疆多山,土地貧瘠。即便有一方沃土,妖魔不事農(nóng)產(chǎn),不知稼穡,才要年年冒險(xiǎn)北上,燒殺搶掠,擄人而食。若南北議和,人間可派使者,教授諸位田耕養(yǎng)殖之術(shù),收水稻,養(yǎng)牛羊,諸位自給自足,便不用再與我們廝殺搶食。此乃共贏之舉?!?/br>
    “牛羊rou有什么好吃的?”有妖怪磨著牙道,“你們?nèi)藃ou才香嫩,你看起來就很好吃。”

    “閣下乃是野豬林妖豬一族么?”戚靈樞望著他,眸光寒涼如冬日霜雪,“敢問閣下部族一年死于人間者幾何?囚于仙山禁地者幾何?為同族所戮者幾何?”

    那妖怪一噎,沒說話。

    “囿于饑饉,手足相殘,同類相食。諸位還想繼續(xù)過這樣的日子么?”戚靈樞問。

    四座紛紛低語,連屋頭上的妖怪們也議論起來。小師叔果然厲害,沒想到平日悶不吭聲,這談判起來還有門有道兒的。戚隱心里歡喜,又聽朱明藏冷冷開口:“你們?nèi)碎g處處是莊稼漢,還不是敵不過天災(zāi)人禍。餓起來的時(shí)候,一樣人吃人。你又如何擔(dān)保,我南疆不會(huì)如此?”

    “靈樞當(dāng)然無法擔(dān)保,”戚靈樞頷首道,“但總比現(xiàn)在的南疆好。據(jù)靈樞所知,南疆妖怪一旦年老,體力衰減,不是被同類吃掉,便是死于靈樞同儕之手,故而南疆鮮少見到年老乏力的妖怪。至少我人間老人可得奉養(yǎng),可得善終。諸位都有老去的時(shí)候,難道想要像你們的父輩一樣,死于別的妖怪的獠牙?”

    顯然有許多妖怪都被說動(dòng)了,都一瞬不瞬地看向朱明藏。扶嵐在上頭,還是像個(gè)透明人似的一聲不吭。他就是個(gè)擺設(shè),所有人都知道,真正話事兒的是朱明藏。戚靈樞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也不再指著扶嵐那貨做決斷了。

    “戚劍仙,既然如此,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朱明藏冷笑,“你們?nèi)碎g是因?yàn)榈婪ㄖ兴?,才來議和吧?走到如今這個(gè)境地,看來你們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我們只消得靜待數(shù)十年,人間便可盡收囊中,又何必聽你在這兒大放厥詞?”

    “道法中衰,并不意味著坐以待斃?!逼蒽`樞直視他的雙眼,“諸位請向北望,仙門百家正集結(jié)弟子前往無方。若諸位不和,那便戰(zhàn)!無方為先鋒,必將一路血洗南下,捐棄頭顱,直搗橫山。即便戰(zhàn)死南疆,也要換人間百代平安!”

    座中一片沉默,朱明藏默然良久,緩緩笑起來,“戚靈樞,你是條漢子。好,議和可以,但我有條件。”

    “請直言?!?/br>
    “要議和結(jié)盟,須歲貢紋銀十萬兩,絹三十萬匹,米面生rou二十萬擔(dān)?!敝烀鞑氐馈?/br>
    繳納歲貢,無異于俯首稱臣。戚靈樞面沉如水,拳頭緊握。

    “怎么,不樂意么?”朱明藏冷笑連連,“連這點(diǎn)兒誠意都沒有,還妄想南北議和?”

    “紋銀三萬兩,絹十萬匹,米面生rou八萬擔(dān)。”戚靈樞道。

    小師叔竟然讓步了!戚隱心里有些驚異,看來人間道法確實(shí)衰微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了。這議和大約只是表象,四方仙山的意思約莫是爭取時(shí)日,再想出旁的救微扶困的法子。

    “就依你所言,但我還要再加一個(gè)條件!”朱明藏忽地抬起眼,眸中蕭煞一片,“戚靈樞,你師尊戚元微斬殺妖魔無數(shù),你也不遑多讓。今日你在此,向我們百萬妖魔下跪,叩首三下。我南疆同你們?nèi)碎g議和結(jié)盟三百年,但凡有一妖一魔進(jìn)土一寸,吾殺之!”

    座中沸騰一片,屋頭上的妖怪全站起來敲鑼,高喊:“快磕頭!磕頭!”嚎叫聲此起彼落,整個(gè)場子像煮開了的鍋。

    戚靈樞臉色鐵青,抿唇不語。

    這個(gè)死豬妖,真是欺人太甚!戚隱嘆了一聲,整了整衣裳,順著旁邊的樹溜下去,把歸昧扔給捧劍的妖怪,撥開舞姬走到中央。扶嵐明顯怔了一下,困惑地瞧他。戚隱看了眼戚靈樞,示意他別說話,扭頭沖朱明藏道:“有件事兒你大概不知道,戚慎微是我親爺,我是他親兒。你要人磕頭,我來。讓親兒磕頭,總比讓徒弟磕頭好吧?”

    “放你娘的屁,就你這慫樣,你……”朱明藏方要罵他,忽地頓住了。面前這個(gè)年輕人,黑發(fā)黑眸,漆黑的眉鋒像一把刀。他平日總是低著頭,要么綴在扶嵐后頭,流浪狗似的,走在哪兒都不大顯眼,朱明藏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眉宇那么像他的父親。現(xiàn)在他抬起頭來了,不說笑,肅著臉,那眉目里堅(jiān)硬清冷便浮了出來。

    “陛下,他是你的寵媵,你應(yīng)該好好約束他,不要讓他在這里胡鬧?!敝烀鞑乩湫?,“你一個(gè)無名之輩,要你磕頭有什么意思?戚靈樞,你磕不磕?”

    這個(gè)忘八,戚隱一怒,剛要上前說幾句,戚靈樞攔住他,將他拉到身后。

    “我可以向南疆百姓叩首,”戚靈樞眼瞳清冷,“但這些姑娘我要帶走?!?/br>
    “好!”朱明藏道。

    眾目睽睽之下,千百妖魔和仙山弟子的注視之中,戚靈樞撩開衣袍,矮身跪了下去。無論是人還是妖魔,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四下里一片寂靜。戚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gè)倔強(qiáng)的青年人俯下身,一下一下磕在青石板地上。三叩首,一次不少。戚靈樞平生叩尊師,叩天地,這是他唯一一次向敵手叩頭。舞姬們盈盈落淚,哭成了一片。

    戚靈樞站了起來,白潔的額上紅了一角。戚隱想去扶他,他擺了擺手,立在那里,肩背挺拔猶如孤生的松竹,即便俯下頭顱,也沒有人可以動(dòng)搖他的高傲。

    “還請將軍遵守諾言,五月十五,無方山南北結(jié)盟大典,靜候陛下和將軍的大駕?!逼蒽`樞拱手長揖,轉(zhuǎn)身離去。

    人影散亂,妖魔來來往往。窄窄的青石階羊腸似的彎彎繞,戚隱和扶嵐站在兩方青磚上往下瞧。日影挪過人家掛著牛皮紙燈籠的滴水檐,照在戚隱的足尖上。戚隱側(cè)眼看了眼扶嵐,有些埋怨地道:“哥,你怎么也不幫小師叔說句話兒?”

    扶嵐搖搖頭,輕聲道:“小隱,這是他們的戰(zhàn)爭,他們要自己解決。”

    他沉靜的側(cè)顏迎著陽光,白皙如細(xì)膩的玉。戚隱知道,他是個(gè)異鄉(xiāng)人,凡人妖魔的爭端他從不放在心里。戚隱撓了撓頭,又問:“當(dāng)年你為什么參與南疆內(nèi)戰(zhàn)?”

    扶嵐半低著頭,撓了撓黑貓的下巴頦兒。黑貓瞇起眼睛,毛茸茸的長尾巴左右亂搖。他慢慢道:“因?yàn)榧瘟杲苊?,我不希望它沾血?!?/br>
    “那要是有一天人間和南疆開戰(zhàn),你幫誰?”戚隱小聲問。

    “小隱幫誰,我就幫誰?!?/br>
    朱明藏說得沒錯(cuò),這小子真是個(gè)昏君。不經(jīng)意扭過頭,正瞧見朱明藏在橋堍那頭默默看著他們,目光晦暗不明。戚隱心里無語,這頭豬,成天像他奪了它的寵愛似的,一見他和扶嵐勾勾搭搭就沒個(gè)好臉色。戚隱嘆了口氣,對扶嵐說:“哥,你別老這樣。你要想你自己的愿望,你自己想幫誰你就幫誰,不用在意我。”

    扶嵐呆了一下,垂著腦袋悶悶地“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第103章 去鄉(xiāng)(二)

    晚上設(shè)宴大王寨,幾百號妖魔同聚一堂,當(dāng)真是群魔亂舞的場面。牛妖赤裸上身相互角力,頂?shù)妙^破血流,熱汗在肌rou賁張的軀體上流淌。妖嬈的蛇女赤著腳丫子在草席上跳舞,大半胸脯裸露,月光灌注在她們白皙的肌膚上,她們的手臂恍若兩截冰冷的玉石。還有狼妖,rutou上串著銅環(huán),大口喝酒大口嚼rou,長滿青毛的手爪鋒利如刀。正中央篝火熊熊,妖孩魔童圍著踢踢踏踏打轉(zhuǎn),捂著耳朵放煙花。戚靈樞坐在一圈青面獠牙的妖魔里面,十分突兀。

    妖仆扛著酒壺上酒,給龍骨王座上的扶嵐也倒了兩杯,扶嵐望著酒杯發(fā)愣,里面漆黑的酒液映著他的臉龐。他想起了小隱的血酒,甜甜的,很好喝。

    戚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沒他的座次,背著手在外面溜達(dá),走累了就坐在樹上看月亮。一彎細(xì)細(xì)的月牙,暈暈的白色,像女人秀麗的眉宇。正發(fā)著呆,一個(gè)倒吊的狐貍臉忽地現(xiàn)在眼前,戚隱差點(diǎn)沒嚇得掉下去。女蘿笑嘻嘻地從上面蹦下來,坐在樹梢上晃著修長的腿兒。

    “干嘛不去喝酒?”女蘿點(diǎn)他的眉心,“怎么,看不起我們南疆的酒?”

    “你爺爺?shù)?,你還敢來?”戚隱一見她,氣不打一處來,“我正要找你!”

    自打從巴山回來,這婆娘就蒸發(fā)了似的沒個(gè)蹤影。去她的洞府尋,空空如也。問旁的妖姬,也都說沒見著。戚隱猜她是怕扶嵐找她麻煩,腳底抹油溜了,沒想到竟自己送上門來。女蘿歪了歪脖兒,“找我做什么?想我啦?是不是想明白了,要嫂嫂幫你破了童子身?”

    “叫你的神出來見我,我有事跟他們說?!逼蓦[道。

    “你同我說就好了,你說的話兒,我的神都聽得見。”女蘿指了指自己嫵媚的大眼睛,“他們正從我的眼睛看著你呢?!?/br>
    “快把我哥的命令撤銷?!逼蓦[道,“從我哥的腦袋里離開?!?/br>
    女蘿輕輕“啊”了一聲,疑惑地道:“為什么?你不喜歡呆瓜小郎君?我的神可是挑了很久很久,考慮了不下一百個(gè)人選,才選中他送到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