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鋪打工那些事兒_分節(jié)閱讀_268
卿桑把手抽回來,他把血液對準(zhǔn)靳言蒼白的嘴唇,血液一滴滴落下,從少年的唇縫間溢出,順著嘴角淌下,卿桑皺著眉,沉聲道:“這是救小言唯一的辦法,僵尸有血就不會那么容易死,我先讓他活下來,再帶著他,我們一起回家?!?/br> 夏婉兒一驚,從未想過卿桑有朝一日會想去解救一具僵尸。他對待邪祟從不心慈手軟,從來覺得任何魑魅魍魎都沒存在的必要,正因如此,他才會以一個驅(qū)邪師的身份而自豪,因?yàn)槭球?qū)邪師懲治了那些留戀人世的邪惡力量,可是今日,他居然為了小言,他寧可用自己的鮮血作為食物,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夠活下來,哪怕他的身軀已經(jīng)死去,他已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僵尸,他很清楚這點(diǎn),但他依然愿意讓他蘇醒。 這一刻,夏婉兒對卿桑有了一種好像從來不曾了解,從來不曾真正認(rèn)識過的陌生感覺。她能明白卿桑的心情,卻還是覺得非常擔(dān)心:“可是,小言殺了那么多人,他還對你我出手,他現(xiàn)在,也算不上無辜了,你又能為他做些什么呢?你讓他醒過來,他又發(fā)狂怎么辦?” “我會想辦法制住他的?!?/br> “你怎么制???你忘了他有多強(qiáng)嗎……” 說到最后,夏婉兒自己都覺得言語無力,卿桑做了決定的事他不會輕易收手,她與他從小長大又怎會不明白這點(diǎn),想來想去,她也只有認(rèn)了,她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手腕伸出來說:“算了,如果你的血不夠,還有我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讓這孩子醒過來。” 卿桑不為所動,任由血液滴滴滲入靳言的嘴唇,這時,靳言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嘗到口中那股腥甜的味道,靳言緩緩睜眼醒了過來。他還不太習(xí)慣血的味道,雖然之前吸食讓他覺得十分美味,但這會兒全身細(xì)胞冷靜下來,他發(fā)現(xiàn),他還是挺排斥這種感覺的。他還是喜歡藍(lán)天白云,喜歡看到j(luò)iejie的笑臉,喜歡吃人類該吃的食物,喝人類該喝的飲料,還有他最最喜歡的小面包……可是,從他睜眼的剎那,他知道這一切回不去了。薄司的話還在耳邊,他永遠(yuǎn)也無法忘記,他不是人了,現(xiàn)在的他,是個僵尸,也就是恐怖電影里,那種要靠吸人血來生存的家伙。 他成了真正的惡魔。 他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所以當(dāng)他清醒,看到是卿桑在為他喂血時,他滿臉驚恐,飛快地想要逃走,可他元?dú)獯髠?,根本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卿桑見他醒了,高興的同時也松了口氣,他按住靳言的肩膀,將他的身體猛地轉(zhuǎn)過去,然后,他用盡渾身道力繪出符咒,那符咒是畫在半空之中,沒有實(shí)體,夏婉兒見狀,更更是大吃一驚,她尖聲叫喊:“卿桑,你瘋了嗎,傀儡師的傀儡之術(shù)不是對誰都可以使用,你收服僵尸做你的傀儡,你到底要干嘛!?” 聽到夏婉兒的話,卿桑依舊沒有停下動作。此刻靳言背對著他,那些閃著金光的術(shù)法猶如片片飛刀刻進(jìn)他的身體,讓他猝不及防,也無力抗拒。那些符咒每一道進(jìn)入他的身體,靳言都痛得大喊一聲,之后,卿桑把他轉(zhuǎn)過來,又將朱砂繪成的符紙飛快地貼滿他的額頭,他的雙臂,他的手掌,他一邊一張,那些符紙瞬間隱在了他的體內(nèi),消失不見。巨大的道力揚(yáng)起靳言的頭發(fā),不知不覺間,少年已滿臉是汗,他看著卿桑,血紅的眸中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悲傷。他看到卿桑已經(jīng)體力不支,但仍舊把道力源源不斷輸進(jìn)他的身體,卿桑的臉和他一樣蒼白,甚至比他更白,最后,當(dāng)那些符咒完全與靳言的力量融合,靳言仰頭大吼一聲,他額間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起,一個閃著金色光芒的“卿”字瞬間在少年額間閃現(xiàn)。 第115章幻境 而卿桑做完這一切已是筋疲力盡,他身子往后一仰,倒進(jìn)夏婉兒懷里。 “卿桑!” 卿桑定神,沙啞地道:“這是卿家的傀儡術(shù),以后,小言就是我的傀儡了,我用術(shù)法封住了他體內(nèi)的兇性,但這也只是暫時的,如果他不聽話,還想殺人,那我就親自解決了他?!?/br> 夏婉兒痛心地道:“你何苦呢,他有他的命,卿家的傀儡一向只收漂泊無依從未傷人的妖精和鬼魂,你今天破例收一只僵尸,以后不一定能管得住他,那種術(shù)法會傷你的元?dú)?,你以后還想當(dāng)驅(qū)邪師嗎?” 卿桑搖搖頭道:“我沒事,我還能站起來,小言說得沒錯,起初是我給了他希望,我不該一聲不響就離開他們,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希望這次,我能把他從絕望的路上帶回來?!?/br> 夜色之下,靳言閉著眼坐在卿桑面前,他一動不動,宛如一具真正的傀儡。 他不是沒有蘇醒,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卿桑的話就在耳邊,每個字就像刀子一樣扎得他生疼。他明明知道這一切不是卿桑的錯,盛怒之下那些不講道理責(zé)怪的話語,沒想到卿桑都聽進(jìn)去了,而且為他,他付出了全力。 他用他的血喂食他,還在他的體內(nèi)加了層薄薄的封印,他要他當(dāng)他的傀儡,那便是一輩子的事,若他兇性不改,那么下一秒,卿桑就很有可能遭到反噬,他這樣對他,簡直就是拿命在賭。 可他,還是這么做了。 明知道他殺了這么多人,還是愿意救贖他,留下他,他是惡魔啊,一個惡魔,也配擁有溫暖嗎? 從卿桑的眼中,夏婉兒感覺到了他的認(rèn)真和決心,她不再多說什么了,扶著卿桑站起來后,她問:“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卿桑道:“回老宅。” 頓了頓,他又道:“有些事,我要問清楚。” 夏婉兒看向靳言:“他也要一起帶去嗎?” “當(dāng)然?!鼻渖Uf道,眼底有深沉的光,“他是我的傀儡了,以后他的一言一行,由我負(fù)責(zé)?!?/br> 卿桑指尖甩出銀線,線的一端牽著一個木頭做的小小傀儡,卿桑念動咒語,那個傀儡與靳言的身體產(chǎn)生共鳴,他額間的“卿”字也在此時發(fā)出了金色的光芒。 靳言化為一道光影被收進(jìn)了那個木制傀儡里,卿桑把它揣好之后,轉(zhuǎn)頭對夏婉兒道:“我們走吧。” 另外一邊。 當(dāng)四周的氣流散去,顧意終于醒了過來。 “老板!?” 他記得,在漩渦中薄司不見了,難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嗎? “小子,我在這?!?/br> 薄司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顧意抬起頭,見他就在正前方,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