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樓搖頭擺手，“音兒善良……她人卻……未必?！?/br>
    “皇上，您一向是最心疼臣妾，這次，還請(qǐng)皇上為了音兒，收回成命?！背糁蓖ν蛄讼聛?。

    “音……音兒！咳咳咳……”

    “皇上，您當(dāng)心身體?！背暨B忙湊上去，輕拍云樓的后背。

    她緩緩啟聲：“皇上，音兒知道皇上心疼音兒，音兒也不是愚笨之人，音兒懇求皇上不要立玨兒為儲(chǔ)，若皇上擔(dān)心音兒和玨兒的日后，音兒有一想法，皇上可愿一聽？”

    云樓看著楚音，慢慢點(diǎn)頭。

    楚音湊上前，細(xì)聲開口。

    殿外的人守候著急，不知里頭云樓情況如何。

    忽然。

    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只見楚音滿面淚痕從殿內(nèi)走出。

    “皇上情況怎么樣了？”

    楚音羽睫劇烈顫抖著，眼淚不斷從眼眶里掉出來，“皇上，駕崩了?！?/br>
    轟！

    如一記驚雷，砸下。

    “什么？！皇上！”柳芳菲跌撞著沖進(jìn)殿內(nèi)。

    “皇上！”

    柳芳菲進(jìn)殿后長(zhǎng)哀一聲。所有人頓時(shí)皆撲跪下、身，“皇上！”

    ———

    云樓駕崩，舉國(guó)哀喪，滿宮，滿長(zhǎng)安城被喪白盈滿。

    嬪妃皇子跪于承明殿外，行喪禮，哭泣聲遍布，白壓壓人群中，楚音低著頭，垂著眼，她眼眶泛紅，卻沒有一滴眼淚掉下。

    行完喪禮后，柳芳菲擦拭著臉上的眼淚，“朱內(nèi)官，煩請(qǐng)請(qǐng)皇上圣旨來?！?/br>
    朱內(nèi)官頷首，進(jìn)入承明殿內(nèi)，取來立儲(chǔ)圣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召曰……”

    眾人靜聽圣旨，待朱內(nèi)官宣讀完圣旨。

    皇太子為下一任儲(chǔ)君，是一向的規(guī)矩。

    柳芳菲垂著眼，肅哀的臉上隱著一抹釋然的淺笑。

    經(jīng)歷這么多波折，終是她的楓兒坐上這帝座了！

    “且慢?！?/br>
    忽然，一道聲音插過，“皇太子繼任儲(chǔ)君是規(guī)矩，但先帝生前早有廢黜太子之心，這帝位只怕還有待權(quán)衡商議。”

    說話的是朝中重臣周大人。

    “此言差矣，先帝先詔寫的明白清楚，皇太子繼任儲(chǔ)君，既然先帝未曾廢黜太子，太子順應(yīng)繼位，名正言順?！?/br>
    兩邊聲音出來，跪滿地的朝臣們，頓然形成兩派。

    “先帝早有廢黜太子之意，哪怕是病重時(shí)，眾人皆看見的，若不是病來如疾風(fēng)，這詔書先帝只怕早就更改了，太子德行有失，這繼位人選不可魯莽而斷?！?/br>
    朝臣們爭(zhēng)執(zhí)不下。

    “五哥，這下可好了，太子要登位只怕沒那么容易?！痹苹说吐暤?。

    云容玨聽著朝臣們的爭(zhēng)執(zhí)，目光落向神情平和的楚音，思緒沉沉。

    片刻。

    “楚夫人乃是先帝生前最后所見之人，不知先帝可有和楚夫人交代什么？”

    “吳大人，瞧您這話問的，楚夫人雖是最后和先帝在一起的人，但這要是楚夫人說出些什么，難道就是什么了嗎？”

    “是啊，誰不知道除太子外，皇上是倚重臨安王殿下的，聽楚夫人的話，未免太草率，且真假還有待權(quán)衡。”

    幾人又是一通爭(zhēng)執(zhí)。

    楚音神情淡漠，片刻后緩啟聲：“諸位大人聽本宮一言。”

    眾人安靜，皆朝楚音看去。

    楚音抽了抽鼻子，巾帕捂著，帶著鼻音抽噎道：“先帝忽然崩逝，本宮痛心疾首，先帝生前對(duì)本宮多有寵愛，在先帝離世后，本宮不能違拗其最后心愿?！?/br>
    楚音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神經(jīng)都緊繃了起來，柳芳菲瞪著眼看著楚音。

    “先帝生前和本宮說了許多話，也曾談及儲(chǔ)位之事，”楚音緩聲，“九五之尊何其重要，草率不得，固先帝彌逝之際特留有最后一道圣旨?！?/br>
    眾人嘩然。

    “楚夫人，莫要是傷心糊涂了，這里是諸位皇子?jì)邋?，還有滿朝重臣，楚夫人說話，可要三思，別亂了心神，胡言亂語(yǔ)了?！?/br>
    “是啊，這圣旨在何處？楚夫人可知若是假傳圣旨，偽造圣旨是殺頭大罪?！?/br>
    楚音淡定，朝朱內(nèi)官言道幾句，令其去長(zhǎng)樂宮取來圣旨。

    朱內(nèi)官取來圣旨，眾人遙首相看。

    “這圣旨真假與否，是否是先帝親筆，以及那印章，諸位大臣一看便知，”楚音說道，“麻煩朱內(nèi)官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多了道圣旨？”云凰皺眉不解。

    云容玨面色淡定，目光落至楚音那邊，楚音臉上雖掛著眼淚，但那雙眼睛……

    朱內(nèi)官就著圣旨，宣讀完。

    底下一片沉靜。

    “各位大人，這圣旨是皇上親筆筆跡，就是這印章都是真的，諸位大臣若不信，可一觀?！敝靸?nèi)官邊說著，拿著圣旨走到幾個(gè)重臣身邊。

    “幾位大臣也親看過了，難道還覺得這圣旨是本宮所偽造的嗎？”楚音說道。

    “臣等領(lǐng)皇恩圣旨，吾皇萬歲?！?/br>
    “臣等領(lǐng)皇恩圣旨，吾皇萬歲?！?/br>
    ……

    云容玨目光沉著，落在兩側(cè)的手緩緩收緊，身邊的云凰更是一臉急色，“這……皇太弟？！父皇怎立了這樣一道圣旨！”

    云樓最后的一道圣旨不是廢黜太子云楓，而是立云容玨為皇太弟，并將柳芳菲囚于宮內(nèi)，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新帝繼位朝奉楚音為太后。

    “不可能！楚音，這是你捏造的假圣旨對(duì)不對(duì)！皇上既未廢黜?xiàng)鲀?，又怎?huì)囚禁本宮，還只尊你為太后！”柳芳菲急色敗壞。

    “這是先皇圣旨，筆跡，印章皆可接受諸位大臣鑒定，嬪妾沒有這個(gè)膽子偽造圣旨，至于皇后娘娘所說的怎會(huì)，嬪妾不是先皇，先皇的決定就是如此，嬪妾無法控制?！背粽f道。

    圣旨上的筆跡，印章都是對(duì)的，大臣們?cè)贌o否定的聲音。

    十日后，新帝登基。

    ————

    云楓登基，順應(yīng)先皇詔旨，尊奉楚夫人為皇太后。

    “太后娘娘，制衣局給您新制的太后冠服送來了，您看看吧?！辈侍淖哌M(jìn)來。

    楚音只淡看了一眼，便讓人收了起來，她走到窗邊，外頭是紛飛而落的雪，雪景甚美，但若觸及，卻是冷徹骨。

    她眼前恍然，是那日云樓擬寫完圣旨后的畫面。

    在最后的那一刻，她卸下所有偽裝，她眼里，只有對(duì)他的憎恨！

    “音兒，你……你還在怪朕……”

    “難道臣妾不該怪您嗎？！若不是您，我又怎會(huì)落到今天這個(gè)地步，被囚與這四方天中！”

    “你想離開……”

    “沒錯(cuò)，我從不想在這呆一刻！可是你，你偏將我關(guān)在這皇宮里！是你毀了我，毀了我所有的幸福！”

    “幸福？音兒你難道還在記掛著那個(gè)男人嗎？！”云樓眼里是惱怒。

    楚音呲笑出聲，“你以為我忘了嗎？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的，如果不是你以王權(quán)將我占來，我和他本可做一對(duì)平凡夫妻，相愛逍遙一生！是你毀了我！”

    “咳咳咳……音兒，朕對(duì)你一片癡心，這些年，除了你，朕不曾真心待過其他女人！咳咳，他已經(jīng)過世多年，你不該……不該還惦記著他！”

    楚音眼里盡是寒光：“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云樓，在你身邊的每一日，我都無比生厭，無比惡心，我在你身邊的每一刻，都是戴著虛假的面具?！?/br>
    “你——”

    “你以為我有了你的孩子，就能改變這一切嗎？我惡心你，就連你的孩子，我也惡心，可笑你聰明一世，卻一直被我牽著鼻子走，你對(duì)云容玨的態(tài)度，取決于我的心情好壞，真是可笑啊?！?/br>
    “他九歲那年，我以各種理由勸你送他去南姜為質(zhì)，你也答應(yīng)了，你可知你的好兒子，在那邊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呵……”

    楚音的每一句嘲諷和揭露事實(shí)的話都如一把又一把利刃直插云樓的心臟。

    最后，云樓氣絕而亡。

    啪！

    “娘娘！您的手流血了！”彩棠看見她將手里的枝丫握斷，枝丫尖銳的地方將她的掌心刺出血。

    楚音任由彩棠替她清理著傷口。

    云容玨被封為皇太弟后，地位是更加尊貴。

    “皇太弟，聽著倒是個(gè)極為尊貴顯赫的身份。”元璟說道。

    “皇太弟，誒，我這就想不通了，明明父皇對(duì)太子那么不滿，都有要廢黜的意思了，而且都對(duì)皇后娘娘下了那樣的命令，怎么就沒廢了太子，反而還是讓太子登了位，只留給五哥你一個(gè)皇太弟的身份?！痹苹苏f道。

    云容玨輕撫著茶碗邊緣，眸色沉沉。

    元璟抬頭，看了眼神色微重的云容玨，輕嘆口氣，“五哥，以后咱們的處境更危險(xiǎn)了?！?/br>
    皇太弟，在外人看來是極其尊貴的，可實(shí)際上，皇太弟可以是儲(chǔ)位的人選，也就是說，皇太弟是有可能繼位的。

    也正是因?yàn)橛羞@一層，處于這個(gè)位子的人才更是朝臨危險(xiǎn)。

    如今的皇帝是云楓，若云楓是和他們一邊關(guān)系好的，且也罷了，可偏，他們是對(duì)頭，云容玨在皇太弟這個(gè)位置上，對(duì)于云楓來說，就是個(gè)威脅！

    云楓未登位前就對(duì)云容玨處處忌憚，如今登上那高位，那份忌憚只會(huì)越來越多，不會(huì)少。

    “父皇一向?qū)櫺盼甯?，即便要抬五哥的身份，也不該是這樣將五哥置于危境啊，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痹苹肃洁斓?。

    云樓已逝，這個(gè)緣由，自然沒人能告訴他們了。

    夜?jié)u深。

    姜舞替云容玨鋪好床褥，她走到外頭，看見云容玨倚著門而立，“殿下，床褥已鋪好，夜深了，殿下早些歇息吧。”

    云容玨轉(zhuǎn)過身，看見小姑娘清秀干凈的眉眼。他不自覺抬起手，指腹略撫過她的眼瞼，“meimei的眼睛清澈，真好?！?/br>
    “嗯？”姜舞微楞，對(duì)他突然而來的話有些不解。

    云容玨沒再多說什么，牽著小姑娘的手走進(jìn)里頭。

    這一夜，他摟著她，相擁而眠。

    姜舞窩靠在他的懷里，她輕抬起頭，兩人目光相觸，“殿下很累吧?！边@段時(shí)間他的疲憊，清晰可見。

    先皇逝世，新皇登基，他又獲封皇太弟，不少事情攏聚在他身上。

    “嗯。”他輕嗯一聲。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放松自在，沒有遮掩。

    朝堂之事，她不懂，想幫他也幫不上忙，她小手抬起，觸到他的眉心，“奴婢幫殿下揉揉?！?/br>
    云容玨輕笑，任由小姑娘動(dòng)作。

    最后揉著揉著，懷里的小姑娘是咕咚，自己睡了過去。

    云容玨看著，目光柔和，凝望片刻后，他傾身而過，薄唇落下淺淺一吻，寬厚的大掌和她小手緊緊相握。

    ……

    云楓登基后，依著先皇的旨意，尊奉楚音為太后，對(duì)楚音也給足尊敬。

    “聽聞你這段時(shí)間忙的緊，果然是消瘦不少，多吃些。”楚音夾了一筷子菜到云容玨面前的小碟上。

    “謝母后關(guān)心?！?/br>
    兩人雖是母子，但這過分的客氣疏離，是沒半點(diǎn)親生母子的樣子。

    “現(xiàn)下你貴為皇太弟，身份不同了，是要更注意些，也要好好輔佐皇上處理好朝政?！背籼狳c(diǎn)道。

    “是，兒臣知道。”

    楚音輕笑點(diǎn)頭，“這皇太弟，不是輕易有的，你這可是先皇的恩典?！?/br>
    “恩典？母后，兒臣這皇太弟的身份實(shí)在來得突然，父皇去世時(shí)只有母后在旁，不知這恩典是父皇給的，還是……母后仁心替兒臣要的?！?/br>
    楚音動(dòng)作一頓，片刻后緩聲，“怎樣都好，你如今已是皇太弟，這其他的，深究太多已無意義?！?/br>
    云容玨喝下一杯酒，“母妃可知，皇太弟除了身份尊貴，還有一點(diǎn)，也是最要命的一點(diǎn)？”

    楚音沉默，云容玨繼而道：“古往今來，位列皇太弟的不多，而僅有的三人中，便有兩人，是命喪于堂。”

    “皇太弟身份雖然尊貴，但也是最容易被皇上所忌憚的，母后莫不是不知道？”

    楚音垂著眼，遲遲未語(yǔ)。

    許久后才緩聲，“這酒烈，玨兒這話糊涂了，彩霞，給殿下端碗醒酒湯來。”

    楚音在裝傻，故作不知，他看得出來。

    彩霞端來醒酒湯后，云容玨喝下，“母后，兒臣先行告退了?！?/br>
    楚音頷首，云容玨離開。

    外頭風(fēng)雪正盛。

    回到臨安王府。

    王府里一片祥和。

    走近院子時(shí)，聽見嬉笑的聲音。

    再走近一看，是小姑娘和幾個(gè)婢女正堆著雪人，“殿下！”

    “殿下！”

    云容玨走近，“這雪人堆得不錯(cuò)。”

    姜舞含笑望著他，“今兒風(fēng)雪大，殿下要不要也試試，可好玩了?！?/br>
    云容玨輕笑，沒應(yīng)聲，徑直朝里屋走去。

    姜舞連忙跟上。

    云容玨倚坐在憑幾旁，單手撐著額，眉心緊蹙著，心情不悅。

    姜舞在旁守著，看著，她知道他今兒是進(jìn)宮見太后了，他們母子的關(guān)系一向不好。

    片刻后一直沉默未語(yǔ)的云容玨啟聲，“拿些酒過來?！?/br>
    姜舞微怔，方才他回來時(shí)，他身上的酒氣已經(jīng)明顯了。

    “殿下是心情不好嗎？”她蹲下、身，問道。

    云容玨看著她，“meimei聽話?！?/br>
    姜舞粉唇鼓鼓，伸手拉著他的手站起身，“殿下和奴婢來。”

    云容玨站起身，面露不解，可還是跟著小姑娘去了。

    走到屋外，姜舞蹲下雙手捧起一團(tuán)雪，揉成雪團(tuán)，然后湊到云容玨面前，“殿下若覺得心情不好，可以打雪球，這樣發(fā)泄出來就會(huì)好很多的！”

    “打雪球？”云容玨垂眼。

    “是啊，就像這樣！”

    姜舞掄起小胳膊，用力一揮，將雪球丟了出去。啪的一聲！

    不遠(yuǎn)處站著的俞烈被雪球砸中，愣在原地。

    姜舞噗嗤笑出聲，“就像這樣，殿下試試?！彼峙跗鹨皇盅?/br>
    云容玨低眼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小姑娘眉眼清澈，那如會(huì)說話的雙眼透著光，讓人無法拒絕。

    他接過小姑娘手中的雪，揉成一團(tuán)，用力一丟。

    啪！

    雪球再次砸到俞烈身上。

    俞烈：“……”

    姜舞團(tuán)了一團(tuán)小雪球，也朝俞烈丟了去。

    俞烈：“……”

    俞烈走了過來，隨手就弄起一團(tuán)雪球，直接砸在了姜舞身上。

    “呀！”

    姜舞不肯服輸，也緊跟著又丟了俞烈一團(tuán)。

    兩人你來我回的，云容玨看著小姑娘不敵俞烈，順手將左右手的雪球都丟了出去。

    啪啪兩聲，俞烈中招。

    “meimei繼續(xù)。”云容玨微揚(yáng)眉。

    姜舞歡快笑著，有了云容玨的撐腰她扔的更歡了。

    姜舞丟俞烈，俞烈丟姜舞，云容玨又幫姜舞丟俞烈。

    俞烈表示，做人好難！

    歡聲笑語(yǔ)彌漫整個(gè)王府。

    玩樂結(jié)束后，云容玨整個(gè)人都輕松了許多。

    姜舞湊到他面前，“殿下，是不是覺得輕松不少，這樣的宣泄不比喝酒效果差，而且還不傷身體。”

    云容玨輕笑點(diǎn)頭。

    過后，姜舞替云容玨準(zhǔn)備熱水，侍候他沐浴完。

    “也只有這個(gè)時(shí)候，本殿才能真正放松些。”云容玨倚在榻上，雙眼微閉合，聲音不似剛才那么沉重。

    “殿下……”

    姜舞抬眼，望著云容玨。

    自先皇逝世后，他的情緒，似乎更沉重了，且每日都似很累。

    姜舞心疼他。

    ————

    云楓繼位后，效仿先帝治國(guó)，穩(wěn)定朝綱和外部。

    但這樣的穩(wěn)定，卻也僅持續(xù)了兩個(gè)月。云楓便開始推行自己的新政。

    新皇推新政，本也是常事，但云楓所推新政多有弊端。

    朝臣議之，望其改之，但云楓聞而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