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為什么突然這么說？”白柳艱難道，“有人在將軍面前說三道四嗎？”

    戚司：“有?！?/br>
    白柳：“誰？”

    戚司：“你自己說的?！?/br>
    白柳怔然，片刻后垂下頭，“將軍剛才偷聽我的話？”

    戚司嘲諷地笑了笑，“不要說得那么難聽，我出來走走，結(jié)果無意中聽到你和下人說我壞話……既然這么委屈，我也不強(qiáng)求啦。”

    他站起身，“以后也別來找我。”

    “將軍?！卑琢?。

    戚司充耳不聞，抬步往外走。

    后面?zhèn)鱽泶颐Φ哪_步聲，白柳飛奔到他身前攔住他，“將軍不原諒我嗎？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騙過將軍，沒有接受將軍的愛意?！?/br>
    戚司一頓，原身和白柳如何相處他不知曉，可剛才白柳的確表過態(tài)，要分開睡，擺明了不喜歡。

    “那就是我犯賤，自己湊上來遭嫌棄?！逼菟緭u著頭笑，“不關(guān)你的事，你無辜，你沒錯(cuò)，行了吧?！?/br>
    抬手揮開白柳，戚司跨過門檻。

    “將軍真要走？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我的事呢？”白柳在后面喊道。

    戚司疑惑轉(zhuǎn)頭，“我答應(yīng)過你什么事？”

    白柳走過來，目光滿是期待，“將軍曾經(jīng)答應(yīng)我?guī)臀颐摰糍v籍，娶我為妻。如今我不盼著將軍娶我，可不知幫我脫籍的承諾，還作不作數(shù)？”

    戚司：“……”

    戚司震驚地盯著他，難以想象兩人鬧得如此難堪，他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或許，是拿東西拿久了，變得理所當(dāng)然？

    “作數(shù)個(gè)屁！”戚司忍不住爆了粗口，“真當(dāng)我冤大頭??！”

    實(shí)在懶得和白柳理論，戚司快步離開，噠噠噠地下了樓，完全不理會(huì)后面人的呼喚。

    出了碧波閣的門，吵鬧聲遠(yuǎn)去。

    夜色濃重，夜風(fēng)微涼，發(fā)熱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

    戚司的心情慢慢平復(fù)，隨后又覺得納悶兒，剛才自己似乎也太生氣了些，就好像身體里殘留著某些情緒，受到刺激后控制了他。

    難道是原身的感情還在？

    戚司摸了摸胸口，“別生氣，為那樣的人生氣不值得，何況不是你自愿的么，愿賭服輸啊。”

    自我勸解一番，心里的郁結(jié)消散。戚司打算回家，然后又遇到了難題。

    回家的路該怎么走？

    戚司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現(xiàn)在夜色籠罩，他更分不清東南西北。憑著記憶走了一截路，走著走著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旁邊有一道河，河上架著一座拱橋。

    咻——砰——

    一束煙火劃破夜空，在漆黑的天幕上炸開，閃亮的斑點(diǎn)如花綻放。

    咻——砰——

    又是一朵炸開，光影在粼粼的河面上閃爍。

    旁邊的行人紛紛佇立，抬頭望天，“呀，放煙花啦?！?/br>
    戚司隨遇而安，反正找不到路，干脆就站到橋上抬頭看煙火。

    在煙火盛開的剎那，在河岸樹枝燈籠映照的地方，眼角的余光，又掃到了傍晚那張讓他一見傾心的臉龐。

    戚司猛然轉(zhuǎn)頭看去。

    橋頭邊走來一名女子，穿著紫色紗裙，正是傍晚見到的那名，朦朧的光線里，她從橋頭匆匆走來。

    見到那女子的瞬間，戚司立即將白柳拋到九霄云外。

    或許是男性求偶的本能作祟，戚司迅速想出一個(gè)搭訕辦法——閃到女子必經(jīng)的路上，等女子經(jīng)過時(shí)故意碰她一下，然后伸手扶住她，故作驚訝道：“咦？是你！”

    再順便套套近乎。

    想想看，漫天煙火，小橋流水，花前月下，如此美好的相遇，一定能展開一段美麗的愛情。

    戚司又激動(dòng)又緊張。

    他是第一次搭訕美女。

    以前的他，就算喜歡某個(gè)人，也只在心里默默想，絕不會(huì)使出如此老套手段。這個(gè)女子實(shí)在太對(duì)他胃口，一見她就心跳加速。戚司從不相信一見鐘情，這一刻他信了。

    女子很快來到橋上，行色匆匆。

    戚司估算著距離，在心里喊著一二三，然后果斷出擊，猛然撞了出去。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shí)是殘酷的，他算中了一切，唯獨(dú)沒算中自己龐大的體積和巨大的力道，更沒算中大質(zhì)量乘以高速度等于大動(dòng)能。只聽撲通一聲，走在橋邊的女子被猝不及防地一撞，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飛出拱橋，跌入水中。

    咻——砰——

    燦爛的煙火在黑夜中展開，平靜的河面泛起巨大的浪花。

    四周傳來驚叫：“有人落水啦！”

    第5章

    臥槽！

    戚司大吃一驚，想也不想地跳入河里往女子游去，一邊游一邊惴惴，她剛才發(fā)現(xiàn)是我撞她沒有？天那么黑，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吧？

    “別怕，我來救你！”戚司大聲說。

    影影綽綽的燈光中，女子在水里露出個(gè)頭，四下張望，似乎暈頭暈?zāi)X不明所以，等見到朝她游過來的戚司，立即柳眉倒豎，“是你撞我！”

    戚司手腳一僵，原本抱著的一絲僥幸全無，剛才情況太迅速，天色又黑，他以為女子看不清撞她的人是誰，可女子明顯認(rèn)出他來。

    他看中的女子果然不簡(jiǎn)單，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有足夠的觀察力。

    “我來救你，呆著別動(dòng)！”戚司不敢承認(rèn)，“來，我?guī)闵先??！?/br>
    女子臉色巨變，“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