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亦不好追問。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見喜樂進(jìn)來道：“仙尊，廠公，太子那邊已經(jīng)是通報(bào)過了。殿下請仙尊過去吶。”

    何安道：“那行，我們即刻出發(fā)?！?/br>
    西廠去端本宮尚不算遠(yuǎn)，天算子這樣的人物，自然要走東華門送進(jìn)去，又繞了點(diǎn)路，等到了端本宮內(nèi)，何安進(jìn)去通報(bào)了，太子大喜請?zhí)焖阕铀偎龠M(jìn)去閑聊。

    太子聽他說天算子就在殿外，淡淡表揚(yáng)了一句：“你差事辦的不錯(cuò)。”

    何安連忙道：“為殿下辦事，奴婢不敢不殫精竭慮?！?/br>
    “把仙尊請進(jìn)來吧?！?/br>
    “是?！焙伟驳溃芭颈阍诘钔夤Ш?。”

    “不用了。”太子道，“一會兒孤與仙尊聊完，便親自送仙尊去西苑?！?/br>
    這本可以料到，皇上醉心修仙，天算子又是這世間一等一的高人，誰把他帶到皇帝跟前那就是大功一件，怎么可能讓他何安帶過去？

    何安一愣遂應(yīng)了聲是，退出這大殿，就瞧見天算子在步輦上坐著，便有些擔(dān)心了。

    天算子笑看他：“何大人安心回去吧，我沒事兒?！?/br>
    “仙尊務(wù)必保重?！比缃裨诙吮緦m內(nèi)，何安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拱手行禮后退了出來。

    喜樂在外面自然是叫了輦過來，何安上去坐了一會兒。

    紗窗外朱色墻壁影影綽綽。

    如今諸事都定了下來……只差一樣。

    他心下反復(fù)琢磨了一下，步輦出了玄武門，換了轎子，本要回御馬監(jiān)，何安想了想道：“直接去司禮監(jiān)?！?/br>
    喜樂一愣：“司禮監(jiān)？”

    “嗯，找王阿?！?/br>
    沒料到去了司禮監(jiān)卻撲了個(gè)空，王阿今日在東廠里，票擬也都帶過去批了，怕是好幾日都不回來這邊兒。

    東廠……

    喜樂小聲道：“要不今天不急？東廠那地兒去了出不來的呀。”

    何安沉吟：“不行，跟著之前殿下的約定，天算子一到，就必須見王阿。殿下在開平應(yīng)該算準(zhǔn)了日子，大軍已經(jīng)開始南下，這異動若前期不能壓下來消息，一定會斷送殿下的大計(jì)。去東廠，今兒就是龍?zhí)痘ue，咱家都得去闖一闖?！?/br>
    “要不奴婢把高彬叫來?！?/br>
    何安瞥了他一眼：“再把西廠的番子也都叫來。怎么的，今兒西廠要跟東廠在皇城根兒下面打一架？”

    喜樂尷尬一笑：“我、我不是怕您進(jìn)去了出不來嘛?！?/br>
    “哪兒那么多廢話，走了?！?/br>
    喜樂應(yīng)了聲是，又扶著何安上轎，走了不到一刻便到了內(nèi)東廠大門。這大門通體漆黑，與整個(gè)皇城的朱紅色宮墻風(fēng)格迥異。像是一只妖怪的大嘴，要將步入其中的人活生生的吞噬，連骨頭都不剩下。

    何安下了轎，瞧了瞧這黑漆漆的大門，也不猶豫，一甩披風(fēng)：“走?！?/br>
    兩人進(jìn)了東廠，里面彌漫的那骨子陰森血腥氣與西廠倒是有了幾分相似，可西廠建立才短短幾個(gè)月，哪里比得上東廠這么些年來死的冤魂攢下的怨恨多。

    等過東廠人通報(bào)，董芥從里面走出來行禮道：“何爺來了?！?/br>
    “老祖宗可有空？”

    “掌印在里面等您?！倍嬲f著，引了何安入內(nèi)，七拐八拐到了王阿的院落，推門進(jìn)去，他正在書房寫批紅，何安行禮道：“老祖宗?！?/br>
    王阿抬起筆又在票擬上寫了幾個(gè)字，合上票擬才道：“何廠公找我？”

    “是，有事要和老祖宗商量?！?/br>
    “何廠公請講。”

    和王阿這樣的人也不用繞彎子，何安直道：“七殿下已去，老祖宗打算怎么辦？”

    “我替皇上辦事，替朝廷辦事，你問我這個(gè)什么意思？”